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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宿命回响

萧逸晨和苏软软击退面具人后,密室剧烈震动,墙面裂纹如蛛网般蔓延,镶嵌在墙中的古老玉石迸发出刺目光芒。碎石如雨点般坠落,尖锐的石块划破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呼啸声,仿佛是来自地底的怒吼。萧逸晨本能地将苏软软护在身下,后背被尖锐的石块划出数道血痕,温热的鲜血顺着脊梁骨流下,浸湿了衣料。他死死咬着牙关,闷哼声被淹没在轰鸣之中。鼻腔里充斥着石块粉末与血腥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痛,仿佛肺叶被砂纸反复打磨,又像是有无数细小的玻璃碴在胸腔里游走。

关键时刻,一道暗门在轰鸣声中缓缓开启,幽蓝的荧光从门缝中渗出,在浓重的烟尘里显得神秘而诡异。那荧光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忽明忽暗,像是在指引,又像是在诱惑。两人相互搀扶着狂奔而出,潮湿的霉味与硝烟气息在鼻腔中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苏软软的手紧紧攥着萧逸晨的胳膊,指尖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传递着无尽的恐惧与依赖。她的指甲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痕迹,而萧逸晨却浑然不觉,只想着带她逃离这危险之地。身后传来密室坍塌的巨响,扬起的尘埃遮蔽了最后一丝光线,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混沌。黑暗中,萧逸晨能清晰地感受到苏软软身体的颤抖,那颤抖如同一根细弦,拨动着他的心。他在心底默默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安全离开,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混乱中,苏软软的手突然被失控的气浪冲开。萧逸晨踉跄着转身,只看见她白色衣角消失在烟尘中。“软软!” 他嘶哑的呼喊被废墟的轰鸣吞没,指甲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划出带血的痕迹,掌心传来的刺痛根本比不上心中的恐慌。他发疯似的在瓦砾堆中翻找,破碎的玻璃扎进掌心,鲜血不断涌出,他却浑然不觉。翻找过程中,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片划伤了他的脸颊,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地面晕染出一朵朵暗红色的花。他的脸上、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狼狈不堪,却依旧没有停下寻找的脚步。直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呼啸的风声中始终没有那声熟悉的回应。他瘫坐在废墟上,望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心中满是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崩塌。远处的乌鸦发出几声悲鸣,为这凄凉的场景更添一抹哀伤。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苏软软的笑容,想起她害怕时会紧紧抓住他的手,想起她开心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这些回忆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医院走廊的长明灯泛着冷白的光,像是永不停歇的悲伤注视。萧逸晨蜷缩在林薇病房外的长椅上,膝盖无意识地轻颤。消毒水的气味渗入他结痂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伤口处搅动。他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与苏软软走散的画面,每回想一次,心脏就像被狠狠揪住。当林薇病房的门被推开时,他弹簧般弹起,眼中满是期待,却在看到护士摇头的瞬间,又跌坐回冰凉的金属椅面。他的身体蜷缩得更紧,双手抱住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痛苦都隔绝在外。他的耳边不断回响着苏软软的名字,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病房内,林薇缓缓睁开眼睛,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让她皱起眉头。头顶的白炽灯在视网膜上投下模糊的光晕,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转头看见趴在床边的萧逸晨,他的头发油腻地黏在额角,胡茬像杂草般肆意生长,浅蓝色衬衫领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仓库里的生死时刻、他抱着自己狂奔时剧烈起伏的胸膛,都化作心口酸涩的钝痛。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的淤青,那是为了保护她留下的,心中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有感动,也有苦涩。曾经,她多么希望这份保护能一直属于自己,可如今,一切都已改变。她想起大学时,萧逸晨总是会在她生病时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给她送药、煮粥,陪她聊天,直到她康复。而现在,他的关心和爱护都给了另一个人。

她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他的肩膀,萧逸晨猛地惊醒,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沙哑的声音里裹着血丝,颤抖的手悬在她额头上方,终究没敢落下,害怕自己的触碰会给她带来疼痛。林薇别开脸,目光落在他腕间被扯断的红绳 —— 那是苏软软亲手编的,如今只剩半截线头在风中摇晃,像是一段逝去的感情,再也无法续接。看着这根红绳,林薇心中涌起一阵嫉妒与自责,嫉妒苏软软能得到萧逸晨如此深情,自责自己曾经的任性与固执。她想起自己为了夺回萧逸晨,故意在苏软软面前炫耀他们的过去,用云翠阁的线索刺激她,这些行为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林薇扯动嘴角,牵动伤口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她盯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那里映着无数个无眠的夜晚,“你去找软软了吗?” 这句话像块滚烫的烙铁,灼伤了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房间里陷入了死寂,只有监护仪发出的规律声响。萧逸晨沉默不语,只是缓缓低下头,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薇。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苏软软可能遭遇危险的画面,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同时又对林薇感到愧疚,毕竟是因为救她,才导致和苏软软走散。

萧逸晨的眼神瞬间黯淡,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光芒。他重重叹了口气,指节捏得发白:“我们走散了,我找遍了拆迁区、地铁站,连她常去的那家书店都守到凌晨……”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一拳砸在锈迹斑斑的床头柜上,“都怪我,在仓库时就该把话说清楚,让她一个人面对那些危险……”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苏软软可能遭遇危险的画面,心中满是自责与担忧。他想起苏软软胆小的模样,想象着她此刻可能正独自面对未知的恐惧,内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他还记得有一次,他们一起看恐怖电影,苏软软吓得钻进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他,说有他在就不怕。而现在,她却孤身一人,他却无法保护她。

林薇看着他泛红的眼眶,记忆突然闪回大学时光。那时的萧逸晨也是这样自责,在她实验失败摔碎烧杯时,在她被导师批评躲在图书馆哭泣时。可如今,这份心疼早已不属于她。她深吸一口气,喉咙像被绷带勒住般发紧:“晨晨,你爱她,对吗?” 窗外的梧桐叶突然扑簌簌地响,仿佛也在等待着答案。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来,轻轻拂动着林薇的发丝,也吹乱了她的心绪。她的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渐渐明白,有些感情强求不来。

萧逸晨抬起头,眼神里燃烧着炽热的坚定:“我爱她,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她踮脚够书架顶层的书,发尾扫过我手背的瞬间,我就知道……”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温柔起来,“她害怕打雷时会钻进我怀里,明明自己怕黑却总说要保护外婆的玉佩,这样倔强又笨拙的她,让我想把全世界的糖都攒给她。”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那是关于苏软软的专属记忆。回忆起这些,萧逸晨的眼中满是温柔,仿佛此刻苏软软就在他身边。他想起和苏软软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瞬间都那么美好,那么珍贵。

林薇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的泪珠砸在褪色的枕巾上。她想起自己在云翠阁旧址找到那张泛黄合影时,指尖抚过照片里萧逸晨笑容的触感;想起故意在苏软软面前炫耀旧物时,内心扭曲的快感与更深的空虚。“去找她吧。”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露出微笑,“我之前像个疯子,守着回忆不肯放手,甚至用云翠阁的线索刺激她……” 她的声音充满了愧疚,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她望着萧逸晨,眼神中满是真诚,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她知道,只有放手,才能让彼此都得到解脱。

萧逸晨震惊地握住她的手,林薇却轻轻抽回,指腹抚过他掌心的伤口:“那天在仓库,你转身找她的背影,和三年前离开我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终于明白,强求的感情就像碎掉的琉璃,再拼凑也照不进阳光。” 她望向窗外渐暗的天空,晚霞给云朵镶上金边,“软软那么骄傲,现在一定躲在没人的角落偷偷哭,你去告诉她……”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就说林薇把欠她的道歉,折成祝福还给她了。” 她的眼中满是真诚的祝福,希望苏软软能得到幸福。说完这些话,林薇感觉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虽然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她知道,自己也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了。

萧逸晨起身时带翻了一旁的水杯,清水在地面蜿蜒成河。他凝视着林薇,这个曾占据他青春的女孩,此刻眼中的释然让他眼眶发热:“对不起,这些年……”“别道歉。” 林薇摇头打断他,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我预约了下个月去云南的义工旅行,那里的蓝花楹开得正好。” 她的语气中带着对未来的期待,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新的生活。她想象着自己在云南的美好时光,心中充满了向往。她期待着在云南能遇到新的人,开始新的故事,忘记过去的伤痛。

当萧逸晨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林薇望着窗外初升的月亮,轻轻哼起大学时他们常听的歌。月光透过玻璃在地面投下银白的光斑,恍惚间,她仿佛看见年轻的自己蹦跳着走向图书馆,而转角处,萧逸晨正捧着一束雏菊,紧张地整理领口 —— 原来有些故事,停在最美好的章节,才不会被现实磨损了模样。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又有一丝解脱。回忆渐渐淡去,林薇知道,自己该开始新的旅程了。她在心里默默祝福萧逸晨和苏软软,希望他们能幸福。

城市另一边,苏软软蜷缩在老旧公寓的阁楼里。霉味刺鼻的墙角,她抱着从密室带出的古籍,玉佩贴着心口发烫。窗外暴雨倾盆,雨水顺着生锈的防盗网蜿蜒而下,像极了她止不住的眼泪。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雨滴敲打着窗户,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法打破她内心的寂静。她翻开古籍泛黄的扉页,突然掉出一张字条,是萧逸晨工整的字迹:“等解决完一切,带你去冰岛看极光。”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字条上的字迹,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心中满是委屈与不舍。曾经的美好承诺,在如今看来,是那么遥远而虚幻。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相信这份感情,也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她蜷缩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悲伤都藏起来,只有那滴落在字条上的泪水,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她想起和萧逸晨在一起的甜蜜时光,想起他对她的温柔和呵护,可现在,一切都好像变了。她不知道萧逸晨是否还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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