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栀夏中学被热浪裹挟，蝉鸣聒噪，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期末考试的倒计时被红笔圈在黑板一角，数字一天天变小，教室里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紧绷。
阮遇晴的课桌上堆满了复习资料，各科笔记和试卷摞成小山，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咬着笔帽，盯着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发呆，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这里。"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传来。
江烬不知何时站在了她桌前，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草稿纸。
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T恤，袖口微微卷起，露出手腕上那条红绳。
"辅助线画错了。"他弯腰，从她手中抽走铅笔，在图上利落地添了一笔，"应该从这里连。"
他的发梢扫过阮遇晴的耳廓，带着淡淡的薄荷洗发水味道。
阮遇晴的耳尖瞬间发烫，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他的侧脸上——江烬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干净利落。
"懂了吗？"他转头看她，漆黑的眸子近在咫尺。
"懂、懂了！"阮遇晴慌忙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铅笔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触感微凉。
江烬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却没急着离开。
他随手拖了把椅子坐在她旁边，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习题集："这套题很适合期末复习，你要不要......"
"要！"阮遇晴接过书，翻开第一页就愣住了——里面已经用红笔标注了重点题型，旁边还写着简洁的解题思路。
字迹锋利干净，和之前那本错题集如出一辙。
江烬假装没注意到她的惊讶，低头整理自己的笔记，耳根却悄悄红了。
午休时分，林夏晚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丸子头上的星星发卡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惊天大八卦！"她一屁股坐在阮遇晴后坐的空位上，眼睛亮得吓人，"沈岁安又换男朋友了！"
阮遇晴正在喝冰镇柠檬水，闻言差点呛到："啊？"
"这次是个超级乖的学生！"林夏晚压低声音，"高三（1）班的学霸，戴黑框眼镜那种！"她夸张地比划着，"听说沈学姐追了他两周
结果在一起三天就分了！"
"为什么？"阮遇晴忍不住问。
林夏晚神秘兮兮地凑近："因为太无聊了！"她模仿着沈岁安的语气，"'连逃课都不敢，没劲'——这是沈学姐原话！"
阮遇晴眨了眨眼，余光瞥见前排的江烬。
他依然在专心做题，仿佛没听到她们的对话，但笔尖在纸上划出的痕迹明显比平时重了几分。
"不过最新消息——"林夏晚突然提高音量，"沈学姐现在跟职高一个混混在一起了！"
陆星遥正趴在桌上补觉，闻言猛地抬起头，栗色卷毛炸开几撮："不可能！"
"千真万确！"林夏晚信誓旦旦，"我朋友亲眼看见他们在后巷接吻！"
阮遇晴注意到江烬的笔尖顿了一下，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
课间，阮遇晴和林夏晚去校门口的奶茶店买饮料。
林夏晚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沈岁安的八卦："听说那个混混超级帅，但是脾气特别差，上周还把隔壁学校的......"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猛地拽住阮遇晴的手腕："晴晴！快看！"
阮遇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奶茶店对面的小巷里，沈岁安正把一个男生按在墙上亲吻。
男生的头发染成夸张的银灰色，耳骨上钉着一排耳钉，手臂纹着狰狞的刺青。
沈岁安的白蓝渐变发丝垂下来，和男生的银发纠缠在一起，在夕阳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我就说吧！"林夏晚兴奋地掐阮遇晴的手臂，"真的是混混！"
阮遇晴慌忙移开视线："别看了......"
但已经晚了。
沈岁安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看向她们的方向。
她的眼线画得锋利上挑，唇釉在接吻后有些斑驳，却丝毫不减她的张扬。
"哟，小学妹。"她松开那个男生，懒洋洋地冲阮遇晴挥了挥手，"买奶茶？"
阮遇晴僵硬地点点头。
沈岁安轻笑一声，突然走过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告诉江烬，"她凑到阮遇晴耳边，声音带着恶作剧般的笑意，"周六的生日宴，我等他。"
说完，她转身走回巷子里，银发男生立刻搂住她的腰，两人很快消失在阴影中。
林夏晚倒吸一口冷气："晴晴！她是不是在挑衅你？！"
阮遇晴捏着奶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紧，塑料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林夏晚翻了一个白眼："她得意什么啊，江烬跟她说完话脸都是臭的。"
回学校的路上，她们遇到了刚结束篮球训练的陆星遥。
他浑身是汗，栗色卷毛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看到她们时眼睛一亮："阮同学！林夏晚！"
"陆星遥！"林夏晚立刻转移目标，"你猜我们刚才看见谁了？"
陆星遥茫然地眨眨眼："谁啊？"
"你的沈学姐！"林夏晚坏笑着凑近，"和她的新男友在巷子里接吻呢！"
陆星遥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手里的篮球"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哦。"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挺好的。"
阮遇晴突然有些不忍心："陆星遥......"
"我没事！"他猛地抬起头，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沈学姐本来就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嘛！"
他弯腰捡起篮球，用力拍了拍，"我早就知道！"
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
阮遇晴在空教室里找到了江烬。
他独自坐在窗边，夕阳的余晖将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边。
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抬。
阮遇晴走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今天......我看到沈学姐了。"
江烬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嗯，少跟她接触。"
"她说......"阮遇晴捏着书包带，"周六的生日宴，她等你。"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蝉鸣聒噪。
江烬合上书，转头看向她："你想去吗？"
阮遇晴一愣："我？"
"如果你不想去，"江烬的声音很轻，"我就不去。"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阮遇晴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
"阮遇晴。"江烬突然打断她，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奶茶上，"你的吸管咬坏了。"
阮遇晴低头一看，果然——塑料吸管被她无意识地咬出了一排牙印。
"抱歉......"她慌忙松开吸管，耳根发烫。
江烬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手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插好吸管后递给她："喝这个。"
牛奶是温的，包装上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和江烬之前送她的猫咪冰袋一模一样。
阮遇晴接过牛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
江烬没有立刻收回手，而是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指尖："周六，一起去吧。"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遥远，阮遇晴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她点点头，小声应道："好。"
江烬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
他收回手，假装整理书包，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晚自习的铃声响彻校园，期末复习的紧张气氛再次笼罩了教室。
但阮遇晴的思绪早已飘远——周六的生日宴，江烬的那句"一起去"，还有他握住她指尖时，掌心微凉的温度。
林夏晚偷偷传过来一张纸条：
「你脸好红！江烬跟你说什么了？」
阮遇晴把纸条揉成一团，假装没看见。
但她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像偷吃了蜜糖的小猫。
窗外，夏日的晚风轻轻掠过树梢，带着栀子花的香气。
周六的清晨，阮遇晴被林夏晚的电话吵醒。
"晴晴！快起床！"林夏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元气十足，"我在你家楼下，今天说好要去买新裙子的！"
阮遇晴迷迷糊糊地看了眼闹钟——上午九点。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过手机。
有一条未读消息。
江烬：
「十点，校门口等你。」
发送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半。
阮遇晴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打字：
「抱歉......今天可能要和林夏晚去逛街，去不了了。」
发完这条消息，她把脸埋进枕头里，心脏砰砰直跳。
沈岁安的生日宴定在城郊的私人别墅。
江烬站在花园的欧式喷泉旁，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握着手机。
屏幕亮起又熄灭，阮遇晴的回复简短得刺眼。
"在等谁？"沈岁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端着两杯香槟。
她今天穿了条暗红色的丝绒裙，白蓝渐变的发丝盘成慵懒的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江烬收起手机，没接她递来的酒杯："不是说有保送的事要谈？"
沈岁安轻笑一声，将其中一杯香槟放在喷泉边缘："骗你的。"她抿了口酒，"不然你怎么会来？"
远处传来宾客的谈笑声，花园里的香槟塔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江烬看了眼腕表——十一点整，他已经等了一个小时。
"我走了。"他转身就要离开。
沈岁安突然叫住他："就因为她没来？"她的指甲涂着暗红色的甲油，"江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江烬眼神冷得像冰："与你无关。"
"行。"沈岁安耸耸肩，突然从手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生日回礼，拿着。"
盒子里是一枚铂金袖扣，造型简约，内侧刻着小小的字母"J"。江烬看了一眼，直接塞回她手里："不需要。"
沈岁安也不恼，随手把盒子扔进喷泉："随你。"
水花溅起的瞬间，江烬已经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挺拔修长，很快消失在花园的蔷薇拱门下。
沈岁安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边缘。
阳光将她的影子孤单地投在修剪完美的草坪上。
"大小姐，"管家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蛋糕要切吗？"
沈岁安回过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切吧。"
与此同时，商业街的服装店里，阮遇晴正心不在焉地翻着衣架。
"这件怎么样？"林夏晚举着一条淡蓝色连衣裙在她身上比划，"特别衬你的肤色！"
阮遇晴勉强笑了笑："挺好的。"
"喂！"林夏晚戳了戳她的额头，"从出门到现在，你看了十七次手机！"她突然瞪大眼睛，"该不会是在等江烬的消息吧？"
阮遇晴慌忙把手机塞回包里："没有......"
"骗人！"林夏晚凑近她，眼睛亮晶晶的，"你耳朵都红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你是不是后悔没去那个生日宴？"
阮遇晴捏着裙角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想起昨晚江烬握住她指尖时的温度，还有他说的那句"一起去"。
"我......"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阮遇晴手忙脚乱地掏出来——
江烬：
「在哪？」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是他是他！"林夏晚兴奋地蹦起来，"快回快回！"
阮遇晴咬了咬唇，回复道：
「中央商场二楼。」
发完这条消息，她突然有些忐忑。
江烬不是应该在生日宴上吗？怎么会......
"晴晴！"林夏晚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声音压得极低，"看那边！"
阮遇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江烬站在扶梯口，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像是匆匆赶来的。
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洒下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很快锁定了阮遇晴。
林夏晚非常识相地后退一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东西要买！"她冲阮遇晴眨眨眼，"你们慢慢聊~"
阮遇晴还来不及阻止，林夏晚已经一溜烟跑没了影。
"生日宴......"她小声开口，"结束了？"
江烬走到她面前，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没去。"
"啊？"
"你说不来，"他的声音很轻，"我就不去了。"
这句话像一块小石子，轻轻投入阮遇晴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对不起......"
"裙子很好看。"
阮遇晴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条淡蓝色连衣裙。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慌乱地把裙子挂回衣架："还、还没买......"
"试试。"江烬从架子上取下同款的白色连衣裙，"这件更适合你。"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手背，触感微凉。
阮遇晴接过裙子，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更衣室外，江烬靠在墙边等待。
手机震动起来，是沈岁安发来的照片——她独自坐在蛋糕前，烛光映照着她精致的侧脸。
配文只有一句话：
「你欠我一次。」
江烬直接按灭了屏幕。
帘子拉开的声音让他抬起头。
阮遇晴穿着那条白色连衣裙走出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像一朵绽放的栀子花。
"好看吗？"她小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角。
江烬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嗯。"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地面上，重叠在一起。
远处传来林夏晚夸张的咳嗽声，但此刻，阮遇晴的眼里只剩下江烬微微泛红的耳根，和他那句很轻的——
"下次，别放我鸽子。"
林夏晚不知何时又溜了回来，躲在衣架后面冲阮遇晴挤眉弄眼。
阮遇晴假装没看见，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裙摆上的蕾丝花边。
这条白色连衣裙的剪裁恰到好处，腰线收得精巧，衬得她腰肢纤细，裙摆刚好到膝盖上方，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
"再试试这件。"江烬不知从哪里又拿来一件浅杏色的针织开衫，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珍珠胸针。
阮遇晴刚要推辞，林夏晚已经一把抢过衣服塞进她怀里："快去快去！"她眼睛亮得惊人，压低声音道，"江烬眼光也太好了吧，这件绝对适合你！"
更衣室的帘子再次拉开时，阮遇晴整张脸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针织开衫柔软地贴合着她的肩膀，珍珠胸针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不自在地拨了拨耳边的碎发，发现江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夏夜微凉的风。
"包起来。"江烬对导购说，声音平静。
阮遇晴这才注意到导购手里已经抱了好几件衣服——都是刚才江烬在她试穿时不动声色挑选的。
她慌忙摆手："不用了，我..."
"还有这个。"江烬完全无视她的抗议，示意导购从展示柜里取出一条项链。
链子很细，吊坠是一朵盛开的栀子花，花瓣上缀着细小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林夏晚倒抽一口冷气："这不是那个法国牌子的限量款吗？上周时尚杂志才..."
"转过去。"江烬对阮遇晴说。
阮遇晴僵在原地，耳尖红得几乎透明。
江烬微微挑眉，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她慢吞吞地转过身，感受到冰凉的金属贴上后颈，江烬的手指偶尔擦过她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好了。"他的声音近在耳畔。
阮遇晴转向镜子，栀子花吊坠恰好落在锁骨中央，像是特意为她设计的。
她不由自主地抚上那朵花，指尖微微发颤。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吊坠可以打开。"江烬打断她，伸手轻按花瓣边缘。
小小的机关弹开，里面竟藏着一枚更小的水晶栀子花，精巧得不可思议。
林夏晚一把抓住阮遇晴的手腕："这绝对超过一万了！江烬你..."
"刷卡。"江烬已经将一张黑卡递给导购，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买了瓶矿泉水。
阮遇晴急忙去摸手机："我把钱转给你！"
江烬瞥了她一眼："不用。"
"不行！"阮遇晴固执地打开转账界面，"我家教很严的，不能随便收这么贵的礼物。"她声音越来越小，却坚持输入了五位数的金额。
江烬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看都没看，直接按灭了屏幕："下次请我喝奶茶。"
林夏晚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们两个...该不会在谈恋爱吧？"
"没有！"阮遇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附近几个顾客纷纷侧目。
她立刻捂住嘴，耳根红得能滴血。
江烬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伸手接过导购递来的包装袋："走吧，送你们回去。"
商场外的停车场上，一辆黑色迈巴赫静静等候。
见他们出来，司机立刻下车开门。
阮遇晴抿着嘴不说话，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项链吊坠。
江烬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能看到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车开到林夏晚家小区门口时，夕阳正好西沉。
林夏晚跳下车，冲阮遇晴眨眨眼："后天学校见！记得给我老实交代！"说完一溜烟跑了。
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
阮遇晴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梧桐树，心跳声大得仿佛能被听见。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转账被退回的通知。
"江烬..."她犹豫着开口。
"到了。"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在她家楼下。江烬转身递给她所有购物袋，指尖在纸袋边缘轻轻敲了两下。
阮遇晴抱着沉甸甸的袋子站在路边，看着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晚风拂过颈间的栀子花吊坠，凉丝丝的触感让她想起江烬手指的温度。
她摸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发了一条消息：
「谢谢，奶茶...下次补上」
发完立刻锁屏，不敢看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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