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开学后,杨檬选修了经济学双学位。
本来大二专业课就多,再加上个双学位,一周五天基本排满不算,连周末也要上课,她索性周末也不回家了。
不用说,施聿堃也不回家了。
他自己也选了两门周末上的课,其他时间则去陪杨檬上课。
而杨檬是她宿舍里唯一一个选双学位的,这下就连周末的早饭和午饭也都包给了施聿堃。
但仔细想想,这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倘若回家,她周末的早午饭不也都是跟他一起吃的?
第一个周六,施聿堃来蹭课的时候,有几个跟杨檬同系的同学注意到了,他们往这边张望了一会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下。
杨檬顿时不自在起来,她知道那几个同学是对他们的关系有所揣测,可这话又没法说出来。
她于是低声跟施聿堃说:“你来蹭我们的课是不是不好啊?我们都是交了学费的……”
施聿堃一脸淡定:“那有什么?不是双学位的课也都交了学费啊,也没说不让蹭,学费只管你们考试给学分,又不管是不是听课。”见杨檬还想说什么,他拍拍她的脑袋,“放心吧,小学妹,你是老校友还是我是?我说的话你还不信?”
事实证明杨檬的担心不无道理,或许她的谨小慎微本来就是以她这个年龄和年级孩子的普遍认知为基础的,她是如此,其他人也差不多。
第二天刚上课时,果然负责签到的同学拿着本子过来,特别留意地多看了施聿堃两眼。
施聿堃恍若未觉,淡定如常,杨檬却紧张极了。本来签名很快,她这次却特意放慢速度写得工工整整,意在拖延时间,虽然根本不知道多等两秒钟又能有何区别。
按理说她签完就应该递给旁边的同学,可她当然没法递给施聿堃,于是直接还回给负责签到的同学,眼神闪躲着不敢同他对视。
那个同学干咳了一下,把本子往施聿堃跟前递过去,刚开口说了声“同学……”
施聿堃却站起来,脸上绽开笑容,大步往讲台前走去:“邹老师!”
杨檬和周围的同学目光一齐跟过去,看到刚进门的邹教授也笑脸一展:“聿堃啊,你怎么来了?”
杨檬舒了口气。
她怎么忘了呢?施霂衡原来就是这所大学的教授,施聿堃算是本校嫡系学二代,老教授认识他的恐怕不少吧。
那个负责签到的男同学顿时尴尬地僵了一下,讷讷走开,刚才那样的情况估计也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杨檬抬眼望去,见施聿堃回头看了她一眼,邹教授也望过来,含笑点点头。
最初的招呼之后,他们俩离得近了,说话声音也就低了下去,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很明显施聿堃跟邹教授说了是陪她来的,而至于她是谁……
反正他肯定不会说是他侄女就对了。
杨檬心想:这下好了,应该也不会再有男同学打听我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了吧……
待施聿堃归位,她忐忑地低声问他:“你不会让邹老师给我开后门吧……”
施聿堃瞥了她一眼:“我让他给你提高标准,打分严点,二股东,别人可以草台班子,你绝对不行,赶快好好听课!”
他俩既然周末都不怎么回家了,阿姨也就进一步减少了工作量,除了每周定期来家里打扫一次,就是爷爷奶奶回家住时根据需要随叫随来。
期中的一个周末,由于一些课有期中考试,个别教授又要出去开会,还赶上某国考征用了他们惯常使用的教学楼,索性临时停课一次。
于是这个周五下午,施聿堃和杨檬便也临时决定回家。
周五的晚上,喜欢的那几家餐厅基本都要长时间等位,以至于俩人一直没商量好晚饭吃什么,路上去超市买水果时,索性就顺便买点菜,回家自己做。
做饭这回事,杨檬当然是一点也不会的,施聿堃也只是有时在厨房看两眼,眼睛会,实操少。不过两个人的饭菜料也不难做,杨檬兴致勃勃地表示要打下手,有一种时隔多年又可以过家家、还是高级过家家的摩拳擦掌。
结果呢,上灶台施聿堃怕她烫着,用刀又怕她伤到,于是杨檬的下手基本上只剩下择菜洗菜递个盘碗啥的。
杨檬从袋子里拿出一棵生菜,按照施聿堃教的,放在细水长流的水龙头下一边冲一边将菜叶扯下来,坏的部分扔掉,好的则顺手撕成小片。
然后她突然大叫一声,把手里的菜往盆里一扔,又迅速将水龙头转到另一边水池,开大了水哗哗冲洗起来。
施聿堃连忙冲过来,一迭声问:“怎么了?”
杨檬苦着脸,示意他看刚才洗菜的水池:“我以为有一片是蔫了的菜叶,用手去摘下来,然后发现是一只死了的飞蛾……”
施聿堃“呃”了一下,看她用洗洁精将手指仔细洗了一遍,又用洗手液再洗了一遍,还是扁着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他忍俊不禁,逗她:“说明这菜好呀,相当有机,健康干净,没打药,飞蛾肯定是菜虫变的呀!”
杨檬直跺脚:“要是菜虫没洗掉炒熟了吃下去我都觉得能忍,但是徒手摸飞蛾……”
施聿堃笑出声来,拿过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好了好了,没事了啊,干净得很,比洗菜前还要干净!要不要我给你喷点酒精?到底是哪根手指摸到的呀?”
一边说着,他一边微微用力,在她手指上搓了又搓。
然后,他自然无比地将她最可能用到的两只拇指、食指和中指放进嘴里,一根一根快速地含了含,啄吻一下。
趁着杨檬万分震惊原地石化的这一瞬间,他干脆将她每一根手指都亲了一遍:“这下总放心了吧?”
杨檬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这一幕若是发生在情人间,那是万般旖旎,但若要说发生在年龄差足够大的长辈和小孩子之间,却也十分正常。
可他们俩……
就在她僵着两只手,脸上飞红浑身发热的时候,却听到施聿堃若无其事地哼起了歌。
一听明白那曲调,尴尬訇然散去,杨檬噗的一声笑喷。
那年她是十四岁吧?
刚开始有网约车,她第一次跟施聿堃一起坐,开车的大叔一路放的是似曾相识的老歌,其中有一首听得杨檬一路憋笑,下车后她跟施聿堃说:“那个人好自恋哦!‘没有我你怎么办?’难道不应该是反过来吗?‘没有你我怎么办’才对吧,人家都不要他了,当然是没有他也可以啊!”
施聿堃横了她一眼:“你怎么这么钢铁直女?女生听这首歌不应该都很感动才对吗?”
此时施聿堃哼的,可不就是那句“没有我你怎么办”嘛!
而杨檬又囧又无法反驳,只好咬住嘴唇低低地笑。这么多年,对他的心意毫无感知的她,可不就是钢铁直女么?他们俩之间,岂止是没有他她怎么办?九岁之后,简直是,若没有他,甚至都不会再有她。
但是,她预期中的取笑并没有来,他放开她的手,一只手拍拍她的头顶,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摇了摇,目光软软的:“是你说的对,没有你我怎么办更对。”
特别忙碌的学期,说不清是过得特别快还是特别慢。睡不够起不来的时候,觉得日子好慢好难熬,可一想想还有那么多知识点没理清楚,那么多考试自我感觉还没准备好,就又觉得光阴似箭。
而这个学期结束,又一个寒假开始。
头一年才刚刚说好,以后每个春节施聿堃都陪杨檬回外婆家过的,这才第二年就泡了汤。
因为疫情来了。
不光是春节不方便走动了,节后连工厂也迟迟不能开工,负责商务的同事也都响应号召,能居家办公就居家办公。
杨檬和施聿堃也收到学校通知,暂且居家网课。
虽然课程还是那么多,但毕竟少了课间穿梭往返的时间,又没有正式上学的氛围,杨檬,以及许多人,都感觉还是在一个超长寒假里。
没有课的间隙,横竖也不好出门,她便和同学们一起刷剧。
刷的这部,是这段时间特别火爆的台剧《想见你》。
有条件的时候,姐妹们都会在同一个时间开看,这样就能约等于一起看,同时也能在群里一直一起讨论。
看到结局,破除了莫比乌斯环、用放弃自己与李子维的爱情作为代价的黄雨萱,拯救了所有人,也让故事回到最初,一切重新开始。
1999年的夏天,十七岁的李子维再次遇到那个走失的陌生小女孩,她叫黄雨萱,他开着电动车送她回家,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好聊得来。
虽然放弃了一个故事,但另一个新的、很可能更好的故事,正在酝酿中……
群里各种感慨,回味,不舍……然后突然有人提了这么一句:“哇,但如果黄雨萱不是穿越到陈韵如的身体里的话,他们俩年龄差距是不是有点大?”
“是咯,开头是19年嘛,黄雨萱27岁,所以她是92年的,99年的时候七岁,整整十岁的年龄差!”
“但是没关系啦,我家许光汉老公演这个的时候都29高龄了哎,演高中生哪里不像吗?干干净净的荷尔蒙气息拉满吧!所以只要继续把李子维脑补成他,等黄雨萱长大可以跟他谈恋爱的时候他也还是这样子啊,完全没问题吧!”
“嗯,哪怕他是那个拄着拐杖的中年扮相也很可啊!我就完全可以接受!”
“噗!你是可以接受他,我们不可以接受你行吗!”
“啊讨厌啦!!!不要戳破人家的幻想!”
杨檬正跟她们混在一起一气胡说闹得咯咯乱笑,就突然看到有人冒出一句:“檬檬你看!他俩比你跟你小叔的年龄差距还大对不对!影响人家爱情的美好程度了吗!”
“而且不得不承认,我许老公主要是气质和氛围感帅,小叔可是客观条件硬核帅啊,秒杀我老公了!”
“还有小叔比他年轻,可以合理推测就算小叔再过n年也还是看起来年轻的哦!”
杨檬扶额:“我跟他之间的问题又不在年龄差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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