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程小然从床上起来看了关着的房间门一眼奇怪一会又趴了回去继续视频。
视频里的林云云敷起面膜，说话时保持嘴唇不动的说：“看来你终于想通了，现在保养好以后找个小鲜肉也很香。”
苏微儿格外同意的捣蒜似得点头，“同意，同意，我也要去敷个面膜。”
“然然，你也敷个呗。”
“好，等等我，我放冰箱里呢，我出去拿。”
“恩恩，快去快去。”
程小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下床趟着拖鞋，穿上小跑着就开门出去，一开门张京程就在门口。
他像是刚被抓到现行的小孩似得，摸头摸耳朵，没有直视她。
“京程，你找我有事要说吗？”
“没事，我刚好出来就碰到你。”他单手抄在宽松随性的休闲裤口袋里，略显不自然地说，“你是要走哪儿去？”
“我去拿面膜。”她曾经喜欢和观察过张京程那么久，他的一些下意识动作还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
“哦……”他摸了下额角，高大地立在原地。
他怎么突然这么不自然，做了什么亏心事似得。
“嗯？你想干嘛？”她眨着眼睛探着他眼里的颜色，想要从中探究出些什么，当张京程也明显在回避她的眼神。
看他没说话，程小然像是好奇又顽皮的小猫，拉着他坐到客厅沙发上去，他们面对面谈谈心。
她便倒水边说，“有什么可以和我说呀。”
程小然突然觉得，张京程默默不说话的时候超级可爱，耳根子还微红微红的，像是被她欺负了似得。
张京程向后仰头靠上沙发，像是忍耐着什么，声音沙哑，“然然。”
“嗯？”
她捧着水杯放在膝盖上，衬衣极大腿，细又白的双腿交替在一起静静倾听。
过了几秒，他坐直看着她。
“你说，我听着。”她轻声细语没有攻击性。
但对于此时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一身微微透视的衬衣的张京程来说，太有攻击性了，最致命的是她还意识不到，仰着一张纯洁可爱的小脸望着他。
张京程滚动喉结，凭着非礼勿视地教养，视线从她未穿内衣的胸前移开。
他揉了揉额角，想要保持平静的心，但就像是心理学上说的不要去想有一头绿色的大象时，脑袋里就会出现绿色大象。
“京程？你脖子怎么红了，不是过敏了吧？”她放下手中的水杯急问，朝他靠近了些，“我记得你没有什么东西过敏啊。”
这个角度，更让他无法控制澎湃的心跳。
他淡抬眸，眸子颤动着霎时间起身，侧着身子对她说：“早点休息。”
他本想问她为什么突然要离婚来着，这时候问不出口了。
回到房间彻夜辗转难眠。
清晨起床时，搭起了高高的“帐篷”，张京程感觉难受得皱了皱眉，直到去洗了个澡才舒缓了些。哪能想一出浴室就遇见程小然睡意蒙蒙地眯着眼睛从房间出来。
她的长发蓬松地落在肩上，衬衣扣子睡了一觉起来比昨天还少扣了一颗。
“艹。”感觉到某处在膨胀，他及快速的背过身。
程小然听到动静，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张京程背对着她，面对着墙。
她揉着眼睛忍不住笑声道，“京程，你面壁思过呢？”
张京程本就低的嗓音又哑了几分，“墙上有只蚊子。”
她皱眉站过去，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哪里有只蚊子。
程小然抬头看他，“你不会得飞蚊症了吧，下午我陪你去医院看看眼睛吧，眼睛很重要。”
医院眼科，张京程坐在检查仪器前让医生检查眼睛，程小然乖巧站在旁边问医生，“医生，他不是飞蚊症吧，早说墙上有蚊子，我怎么看都没有。”
医生检查完，关掉仪器说，“暂时没发现异常，不过还是要多观察，平时注意用眼时间。开点眼药水回去滴上。”
“好的，谢谢医生。”
拿了单子去交了费，拿了药，回家路上程小然问，“现在眼睛还有蚊子在飞吗？”
今天是司机开车，她和张京程坐在后座，张京程侧眸，“嗯，没有了，已经好了。”
“你躺下，我给你滴眼药水。”程小然往后靠了下，意思让他躺自己腿上。
张京程愣了下没动。
她拉着他的胳膊就把他强行摁倒在腿上，边拆眼药水边说：“我妈就有飞蚊症，经常说眼睛不舒服有东西在飞，你一定要好好预防。”
他掀眸看她心想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还要和他离婚。
程小然打开眼药水后，把他脸扶正，她手指轻轻掰开他的眼睛给他滴上眼药水。
“刚点上，稍微闭一会儿眼睛，转转眼球。”
他闭着眼睛听她的话转了眼球，睁开眼时感觉眼睛没那么干涩了。
“怎么样，舒服些了吗？”
“嗯，感觉好多了。”
“好了，那起来吧。”她往后靠，边说边把眼药水装进盒子里。
她都装好了并把盒子都装进小塑料袋里后系好也没见他动。
“张京程，你耍赖呢？”
“昨晚没睡好，嘘，我睡着了。”他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双手环抱，就勾着唇角安逸的躺在她腿上。
“快起来，吃我豆腐呢？”
“诶，我没有啊，刚才是你让我躺的，李叔可以给我做证。”他把赖皮进行到底。
李司机都不敢往后视镜看，只觉新婚夫妻玩儿的花样还挺多。
“先生，夫人不用在意我，继续继续，我听不到，听不到。”
她抬了抬他的头，不知是不是他暗暗使劲，他的头比铅球还重。
程小然在他胸口上拍了下，突然心生一计，坏坏地牵起嘴唇，“你要是还不起来，我就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然后发到微博说是你赖着我非要和我结婚的。”
他平静地像是一滩幽静的湖水，根本没有反驳她，反倒是缓缓掀起眼皮，淡扯着嘴角说：“求之不得。”
又被他激将法的程小然拿起手机，“我拍了啊。”
“嗯。”
程小然拍好了照片但并没有发到微博上去。
“张京程，以后大家都会说是你死皮赖脸缠着我了。”她故意地说。
他沉声懒调合着眼，“本来就是我缠着你的。”
心里像是突然有跳跳糖蹦开，怔怔地僵硬靠着椅背好一会儿不能平静。
片刻她释然转头看向窗外。
她要是相信就真的是小狗了。
八月初，程小然的自由职业道路走上了正轨，因为《夏日幻梦》在富素里拍出了天价，现在投出去的稿子不仅不会被拒，价格都不低。
平日里，她怕母亲一人会无聊，空了就会回小巷的老房子陪母亲吃饭。
张舒梅做好饭，把饭端上桌就喊在房间画稿的程小然出来吃饭。
画稿时习惯戴着耳机听音乐，她没有听到张舒梅在客厅喊了她几声，直到张舒梅进来站在她旁边说：“仙人板板诶，喊你吃饭都快练出青藏高原的高音了。”
音乐正好正在换曲间隙中，她听到母亲这幽默的话都笑了，拿下耳机笑着推着母亲出去坐下吃饭。
拿着碗，程小然吃得很香，对面的张舒梅欲言又止地问，“你怎么不带你老公回来一起吃？”
“哦，他最近有个项目比较忙，没时间。”她下意识回答原因。
“真忙还是假忙啊？”张舒梅愁得皱眉，端着碗都没夹菜，“你别心太大条了，别人乘虚而入都不知道。”
知道母亲什么意思，程小然敷衍点头。
张京程是真的忙，在家里她经常看到他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基本不间断。
他的新项目好像是和他爸的新项目合作的。
夏天家里热，大门是敞开的，李蔓红扇着扇子站在门口伸着个长脖子，“吃饭呢？诶，这么就小然一个人回来了，女婿呢？”
这段时间张舒梅去跳广场舞就听李蔓红在向她打听东打听西的，把她问都问烦了。
现在她难得理这闲事婆。
张舒梅阴阳怪气说：“是自己家米不好吃了还是怎么的，总是惦记起别人家的。”
程小然转头客气地笑了笑，“李阿姨，我老公工作忙，所以不过来吃饭，我工作闲就来陪陪妈妈。”
“小然啊，你长点心吧，别到时候被离婚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说什么呢你，没话找话说啊你。”张舒梅筷子一放，说着就撸起袖子想给这见不得别人好的老太婆干上一架。
程小然拦住母亲，见状李蔓红摇着把漏风的扇子扁了扁嘴收回了那长脖子，赶紧走了。
张舒梅气得牙痒痒，“拦着我做什么？我就该上去把她那张嘴撕烂，看她还说不说。”
“妈，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们知道自己过得幸福就好了啊，而且京程对我很好的，他虽然忙但不会冷落我。”
“没骗我吧？”
“哎呀，没有，他最近在忙和我爸的那个合作案。”
“那就好，等忙完，你记得带他回家吃饭。”张舒梅放心下来。
程小然点点头，只是她觉得最近张京程看她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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