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着临港市第三码头，生锈的集装箱在浪涌中发出困兽般的哀鸣。郁清握着电击项圈遥控器的手悬在暴雨中，镣铐蓝光映出宋青来后颈渗血的纱布——那是十分钟前被他用□□抵着腺体留下的印记。
"省厅特批的临时搭档需要这种情趣道具？"宋青来扯松被血浸透的领带，警用探照灯扫过郁清锁骨处的电子烙印，"不如解释下为什么凶手指引的坐标，正好是你父亲当年坠海的货轮？"
郁清将频谱分析仪对准货舱编号HX-0717，液晶屏突然爆出乱码。他瞳孔深处泛起机械特有的虹彩："建议您先联系海警封锁半径三海里区域，这艘船正在释放次声波..."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话。宋青来在气浪中扑倒郁清，灼热的船体碎片擦过他们交叠的指缝。浓烟中浮现出数十具悬挂的玻璃棺椁，每具棺内都漂浮着与被害人相同的水晶器官。
"不是凶杀现场。"郁清抹去嘴角金血，指腹按压棺盖上的螺旋纹路，"是忏悔室。"
宋青来突然扣住他手腕，战术手电照亮棺椁底部蠕动的生物膜。那些胶状物质正聚合成人脸形状，赫然是上周码头走私案中被"误抓"的三名嫌犯。
"你的侧写失误率2%..."宋青来枪口顶住他太阳穴，"其实是故意将我们引向错误目标？"
货舱二层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郁清突然扯开衬衫。他心口处的皮肤正在融化，露出下方镶嵌着翡翠听诊器的机械胸腔。宋青来母亲遗物的共振声穿透浓雾，所有玻璃棺椁应声爆裂。
"现在信了吗？"郁清将听诊器按在宋青来胸口，"他们在复制你的心跳频率。"
水晶心脏碎片悬浮成环形，投射出的全息影像令宋青来血液凝固——二十年前的自己正蜷缩在医疗舱，父亲警徽浸泡在泛着金光的培养液里。更可怕的是影像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的是爆炸发生后的第七十一分钟。
郁清突然剧烈咳嗽，金色血液在甲板汇成微型电路图："这是预告...下一个受害者会在..."
货轮猛地倾斜，他们坠入灌满海水的底舱。宋青来在浮沉中抓住郁清腰间的电子镣铐，蓝光映出舱壁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深达寸余的沟壑里，嵌着与法医实验室相同的晶状体碎屑。
"不是人类。"郁清将解码器插入锈蚀的阀门，"这些爪痕间距显示指骨长度超过20厘米..."
闸门开启的瞬间，宋青来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场景——数以百计的胚胎悬浮在琥珀色液体中，每个培养罐都贴着「赤枭计划」的标签。最中央的罐体里，与他容貌完全一致的青年正缓缓睁开瞳孔全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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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急灯突然切换为血红，培养罐接连爆裂。宋青来在黏液飞溅中拽着郁清翻滚，后者机械胸腔的运转声与警报产生诡异共鸣。郁清突然咬住他手腕，金色血液渗入皮肤瞬间，宋青来眼前炸开记忆碎片：
七岁生日宴，母亲将翡翠听诊器挂在钢琴边。窗外闪过黑衣人袖口的赤枭图腾，接着是长达十二年的空白。
"这是...你的记忆？"宋青来按着太阳穴后退，枪口在颤抖。
郁清扯开右耳后皮肤，露出微型数据接口："他们把我们关在相邻的培养舱。"机械手指点在他心口，"你这里本该植入和我一样的装置。"
警报声骤然拔高，克隆体破罐而出。宋青来朝那怪物连开三枪，却发现弹头悬停在对方眉心。郁清突然从背后环抱他，机械手指插入配枪改造模块："用这个频率..."
子弹穿透克隆体太阳穴的刹那，所有培养罐同步爆炸。他们坠入通风井时，宋青来看到郁清用身体挡住飞溅的酸液，仿生皮肤在腐蚀中露出钛合金骨架。
安全通道内，宋青来将郁清压在潮湿的舱壁上。他指尖摩挲着对方锁骨处的烙印，那里正渗出带着电路板的金色血液。
"二十年前那场绑架..."他咬住郁清泛着金属光泽的耳垂，"究竟是谁被做了手术？"
郁清突然反身将他铐在管道上，解码器连接处迸出电火花："你母亲开发的神经接驳技术，最终用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他扯开宋青来染血的衬衫，心口处浮现出旋转的赤枭图腾，"现在感觉不到疼痛吧？因为痛觉神经早在..."
货轮再次剧烈震动，海水倒灌进安全屋。宋青来在窒息感中看到郁清机械瞳孔里的数据流，那些跳动的代码突然组成父亲殉职前的监控画面——老警察在爆炸瞬间护住的不是机密文件，而是贴着「0717」标签的新生儿培养舱。
他们在控制室找到仍在运行的终端机，虹膜认证显示需要双人同时操作。宋青来扳过郁清的脸对准扫描仪，却在认证通过的瞬间如坠冰窟——系统欢迎界面显示「实验体013号郁清」与「对照体0717号宋青来」第1225次协同实验开始。
"原来我们连初见都是被设计的。"宋青来砸碎操作台，却从电路板夹层掉出母亲的字条：【小青，如果妈妈没能回来，去钢琴里找真正的生日礼物】
郁清突然剧烈抽搐，机械胸腔迸发的能量波震碎所有屏幕。他在失控前将宋青来踹向逃生舱，自己则被突然出现的生物膜吞没。最后映入宋青来眼帘的，是郁清用金色血液在舱门画的倒计时——71小时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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