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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起回家

乔驰一和他的妈妈一起从停车场出来,手里提着从家里带来的水果和熬好的汤,他的舅舅和舅妈都有工作要忙,走不开,只有他的妈妈作为家庭主妇,不用上班,而且乔驰一也不需要家长24小时看着,所以这段时间,乔驰一的外婆几乎都是他的妈妈在照顾。

刚到医院门口,乔驰一就看到一个输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梁钰诚穿着一件白衬衣,一条黑色短裤,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低头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外走,阳光就这样直愣愣地照在他身上,他也不往树荫下走。直到俩人快要遇上的时候,他都没有抬起头看过一眼。

“嘿,梁哥”,乔驰一见对方一直没有发现自己,直接上前主动打招呼,梁钰诚听到声音才放下手机,抬头看过去。

“嗯?乔驰一?”梁钰诚看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你.....”,梁钰诚脑子里还在思考该怎么措辞才不会显得唐突,乔驰一就直接说道,“我来看我外婆,前段时间她摔倒了,在住院呢”。

这时候唐念慈从后面跟了上来,一脸笑容地看着面前的少年,乔驰一从小就很活泼开朗,深得长辈喜欢,而且和谁都玩得来,之前她也见过他带回家的很多朋友,今天这位倒是没见过,但是第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这个男孩子很优秀,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马上就说了声“阿姨好”,很有礼貌。

乔驰一是来看望外婆的,在医院遇到了梁钰诚,他下意识觉得对方是不是来这里看病的,但是两只眼珠子把人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来哪里受伤了,整个人的精神头也很足,不像生病了。

梁钰诚接收到他的眼神,指了指医院里边,“我妈妈在这里工作,我是来给她送饭的”。

一听梁钰诚的妈妈是一位医生,唐念慈就忍不住想多打听一些,开口问道,“你的妈妈很厉害啊,她叫什么名字?”

梁钰诚点了点头,很赞成乔驰一妈妈的话,后又回复道“温穗茹”,越到下午,太阳越大,梁钰诚想快些回去,正好招呼也打完了,就和他们道别。

“晚上见。”

和梁钰诚分开以后,唐念慈又问乔驰一关于他这位新同学的一些问题,一边往里走。

“小学和初中的时候我们也是同校,只不过高中了才在一个班”,乔驰一满是欣赏的语气,继续道,“以前他在学校就很出名,各科成绩都很厉害,付云淇参加过的那个数学竞赛,他也参加过,一等奖,厉害吧,平时考试也是经常得第一,就算不是,那也会是前三,我一直都把他当榜样和目标的”。

付云淇和乔驰一的关系就跟梁钰诚和林叙的关系是一样的,只不过付云淇和乔驰一是小学才认识的,两个人的妈妈也是在那时候交上朋友的。一说到是付云淇参加过的竞赛,那唐念慈就知道是那一类的,想起以前去开家长会的时候,好像是听到过梁钰诚的名字,当时确实都在讨论这个学生的成绩表现,不禁感叹,这个男孩子确实优秀,乔驰一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她很放心。

“你要多和这些人玩,向他们多多学习,这样你也会变优秀的”,唐念慈拍了拍乔驰一后背,“不过,我儿子本身也很厉害,不比他们差”。

刚刚听梁钰诚说出来的名字,唐念慈一直觉得耳熟,但又想不起来为什么耳熟,直到走进大厅,看到墙上挂着的医生的照片,她才想起,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对乔驰一说道,“诶,你看,我刚刚就说你同学妈妈的名字很熟悉,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是之前帮你小姨做手术的医生,医术很好的,没想到她竟然是你同学的妈妈”。

乔驰一跟随着妈妈手指向的方向看过去,只是照片,却给人一种严谨的感觉,看着就十分值得信任,心里想着,梁钰诚和他的妈妈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

短暂的周末在吃过晚饭后结束了,高一九班里,学生们正在埋头学习,刚刚江怀雪把排名拿到班上让他们自行传阅,按照之前说好的,排名在前十的同学可以自己选位置,今晚把想坐的位置告诉她,明天下午班会就调座位。

这次考试,乔驰一算是超常发挥,排在班级第八,他很满意,因为可以自己选座位了,前提是江怀雪说话算话。

梁钰诚稳定发挥,是全班第一,上次让他去和班主任说说座位的事情,被他回绝了,乔驰一心里想着:我要的又不是你相信我的实力,我本来也有这个实力,我要的是和你坐同桌,傻子!

即使被回绝过一次,但是乔驰一没那么容易放弃,一下课,就跟着梁钰诚,从教室到饮水机又回到教室,然后又去办公室,卫生间,最后回到走廊,一路上乔驰一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后面,梁钰诚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乔驰一跟了一路,又是帮忙拿水杯,又是帮忙搬资料,发资料,主动的很。梁钰诚走到走廊,靠在围墙边,胳膊搭在墙头,撑着脑袋,看向乔驰一,“你今晚怎么了?老是跟着我”。

“梁哥,我想和你做同桌,你就帮我去和班主任说说呗~”,乔驰一也学着梁钰诚的样子,把胳膊搭在墙头撑着脑袋。

梁钰诚见他学自己的样子,心里有点别扭,收起搭在墙头的胳膊,轻咳两声,喉结上下动了动,表情有点不自然,“咳咳,算了吧,,坐哪儿都一样”。

“不一样,不一样。”

“那你和老师说就好了,用不上我去说吧。”

“哎呀,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乔驰一伸手把梁钰诚揽过来,又扒拉他的脑袋靠近自己,“我和班主任说过了,但是我怕她说话不算话,你就去和她说一下,我觉得她不会拒绝你的。”

因为挨得太近,加上乔驰一的手放在他颈侧,整得他痒痒的,浑身抖了抖。梁钰诚轻轻拿开那只手,退开半步距离,“你说过了就好了,班主任不会反悔的”,总感觉脖子那个位置还在发痒,他伸手摸了摸。

后来不论乔驰一怎么说,梁钰诚都拒绝去找班主任,这让他咬着牙,恨不得照着他的后背来上一拳,但最终还只是想想而已,他才舍不得打呢。

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每到类似收假的晚自习,就必会下雨,上次就是开学第一天的晚自习下雨,现在周末结束的晚自习又下雨,而且都是瓢泼大雨,还有更巧的是,这两次,乔驰一都没带伞。

“唉,老天爷都在替我们感到可怜,收假必下雨”,乔驰一的同桌赵博轩,看着窗外的大雨,不禁感叹着,乔驰一也跟着忧愁地说道,“是啊,白天还是大太阳,一到晚上就下雨,太难了,而且我又没带伞”。

“你上次也没带伞?”正在上晚自习,值日班干临时有事,换成班长上去管纪律了,经过几天的相处,赵博轩了解了梁钰诚管纪律很严格,所以他到底是不敢太放肆,只是尽量压低声音和乔驰一说话。

很显然,乔驰一也知道这一点,也学着同桌的样子,很小声地说,“对,还好遇上梁哥,他和他朋友一块儿回去,借了一把伞给我,不然我大概就是要淋着雨回去了”。

“那你......”

“咳咳。”

赵博轩话还没说完,就被讲台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同时抬头看过去,梁钰诚正盯着他们,竖起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们俩保持安静。乔驰一用手比出一个OK的手势,梁钰诚才重新回到学习的状态。

见梁钰诚没再看他们,俩人又开始说话了,赵博轩把刚刚被打断的话重新说完,意思是让乔驰一再找班长借一下伞,而乔驰一则表示自己可以和付云淇一起回去,老是借梁哥的伞,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聊着聊着,俩人就忘了自己刚被提醒过,聊游戏聊嗨了,没控制住音量,而且还带动附近几个男生一起聊,就在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教室里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讲台上再次传来咳嗽声。

“咳咳。”

这次声音比刚刚大多了,周围的人听到声音,瞬间收声,原本还有点热闹的氛围,瞬间冷静了下来,乔驰一感受到有一道非常灼热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于是,他很心虚地再次抬头对上那道视线。

梁钰诚坐在讲台上,双手抱臂,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略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乔驰一这个方向,如果眼神能射箭,估计乔驰一这会儿已经成了一个筛子了。

乔驰一看到这副模样,也知道自己错了,马上用诚恳的眼神看着梁钰诚,先是两根手指捏在一起,在嘴唇边做出拉上拉链的动作,然后又是竖起三根手指放在脑袋旁边,表示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坐在讲台上的梁钰诚看着他流畅地做完这套动作,用口型告诉他:“最后一次机会”,事不过三,这真是今晚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乔驰一感激地点点头,马上拿出课本,开始假装学习。

等到下课,外面的雨势还没有变小,梁钰诚依旧是没有马上回家,继续在教室里学习,乔驰一以为他在等林叙,想先和他在教室等一等,但付云淇又在催他快点走,说是还要顺路送一个女生回去,乔驰一只能匆匆道别,跟着付云淇回去了。

但其实梁钰诚并不是在等人,林叙今晚没来学校,下午在外面玩的时候,摔骨折了,请了几天假在家休养,梁钰诚今晚也只是照常等人少了再走。他的书包里永远都放着一把雨伞,所以他很少会遇上需要淋雨回家的情况。

只要一下雨,当天的店铺和路边摊贩都会很早关门,傍晚回学校的时候,梁钰诚把车停在了梁钰悠的甜品店门口,关门的时候,梁钰悠顺便拉到店里锁好了,反正家离得近,骑不骑车也是看心情,锁在店里,也比锁在外面淋雨强。

等梁钰诚走出校门口的时候,很多店铺已经关门了,只有少数商店还在营业,嘉林路离梁家很近,走这条路回家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而且梁钰悠的甜品店也在这条路。巧的是,梁钰诚在这儿还遇上了一早就回去了的乔驰一。

此时的乔驰一,被淋得像个落汤鸡,身边不见有其他人,正蹲在甜品店门口躲雨,一脸怨念,嘴里好像还在念叨着什么。梁钰诚刚好路过,一边从包里拿出纸巾,一边走过去递给他,对方看见来的人是他,又惊又喜,而梁钰诚走近了才听清刚刚对方在念叨什么。

“付云淇那个狗东西,重色轻友,他说顺便送一个女生回家,因为人家没带伞,然后一路上我都是淋着雨的!”

“后来我受不了了,就说我去买东西,让他们先走了,气死我了。”

“梁哥你看!都湿透了!!!”

“要不是遇到你,我今晚就打算直接骑车冲回去了,反正都淋湿了。”

一路上,乔驰一推着车走在梁钰诚撑着的伞下,嘴里不停地谴责付云淇见色忘义的行为,同时,还要揪着自己的衣服让梁钰诚评评理。当然他也没忘记关心一下梁钰诚为什么今晚自己回去,以前他都是和林叙一块儿走的,今晚倒是难得一见。后来得知林叙摔骨折了,还托梁钰诚替自己问个好。

梁钰诚听着乔驰一一路上发的牢骚,觉得旁边这个人还挺可爱的,忍不住笑出了声,对方见他笑了,十分不理解,“很好笑吗?我被淋成落汤鸡这件事,很好笑吗?”,看到对方皱起眉毛,佯装生气的样子,他更控制不住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觉得刚刚的你自己,很多余吗?哈哈哈哈哈哈”,梁钰诚笑得可欢了,但也没忘记关心关心他,“你看啊,就算有人答应带你一段,最后还是会被淋湿,所以下次要记得随身带伞,以防随时可能下雨”。

听到梁钰诚关心的话语,乔驰一才好受一些,温温柔柔的声音说起关心的话来,还挺暖人的。

“那你随身带着伞,是不是也经历过被同伴抛弃的事?”

梁钰诚的伞很大,大到可以遮住两个十六七岁的男生,并且淋不到雨,乔驰一和他并肩走在一起,心里替梁钰诚回答:是的,不能只有我自己经历过这样糟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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