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明明那么高高在上，光芒万丈，却偷偷地、卑微地，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乔然狠狠地甩了甩头，不愿再去想。她将自己关在家里，连续几天没去酒店上班，也没联系任何人。手机屏幕亮起无数次，是陆辞的电话和微信，她却一个都没接。
她以为只要不面对，就能逃过去。
直到某天深夜，她在阳台上坐着，望着城市的灯火，突然眼前模糊，泪水滚滚而下。
——她明明以为，已经走出过去了。
——可那些原以为释怀的心动与温柔，原来一直都没放下。
她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陆辞的电话。
“我想见你。”
“现在。”
夜里十一点半，陆辞披着外套赶到她家门口。他一眼就看出她憔悴了许多，眼眶红肿，唇色苍白。
“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他语气克制。
乔然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进了屋。他跟着进去，两人沉默对视，气氛凝固。
良久，乔然终于开口，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为什么？”
陆辞愣住，“你是指——”
“为什么是你找了程浩来……当我的男朋友。”
陆辞的神情猛然收紧。他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我怕你一个人太辛苦。”
乔然笑了，却带着泪。
“辛苦？你怕我一个人太辛苦？所以就安排一个替身来照顾我，然后自己藏在暗处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越来越冷，“那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欺骗？”
“我不是……”陆辞眼中闪过痛意，“我只是……那时候我不能出现，不能靠近你，怕吓到你，怕破坏你正常的生活。我以为这样做，至少……能有人在你身边。”
乔然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所以你就操纵一切？你以为你在保护我，可你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
陆辞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喉咙哽着，一句“对不起”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乔然却已经站起身，语气低沉却坚定：
“陆辞，从程浩那里，我知道你爱我。可爱一个人不是这样。不是用欺骗，用安排的替代，来接近我。”
她看着他，声音轻轻的：“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该是这样。”
说完，她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
陆辞站在原地，手指紧握成拳，眼神里满是悔意和心痛。
——他以为自己的爱是默默守护。
——却没想到，这样的“守护”，只会换来她更深的受伤。
卧室的门被敲响了几下，乔然没有回应。
过了几分钟，门缓缓被推开。
陆辞站在门口，没有走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坐在床边，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眼神却已经平静下来。
“你进来干嘛？”她声音有些沙哑。
“乔然，”他低声开口，语气克制却沉重，“我来向你道歉。”
乔然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深深的疲惫。
“为什么是这种方式？”
陆辞垂下眼，走近几步，终于站定在她面前。
“因为我害怕。”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哑，“那时候你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你身边没有人。”
“我不能贸然出现，我怕你觉得我是疯子，怕吓到你。可我又控制不了地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怕你太孤独，怕你难过……更怕——你会爱上别人。”
乔然猛地一怔。
陆辞轻轻吸了口气，眼神落在她脸上，语气几乎是自责的低语：
“那六年，我没办法站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点一点把我忘了。我想靠近你，又不敢太快……我真的怕，怕你重新喜欢上另一个人，然后我永远都没机会了。”
“所以你就安排了程浩？用这种方式控制我身边的一切？”乔然声音里藏着无法释怀的心碎。
“我不是想控制你。”他眼眶微红，像是在压抑太久的情绪终于决堤，“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怕等我终于可以进入你的生活时，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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