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这么多事,一想到晚上还得和陈竹龄睡一栋别墅她就烦。黎锐星当机立断订了机票,凌晨三点就上了飞法国的飞机。
她还特地查了私人飞机的预约航线。圣诞节假期临近结束,好多国内的少爷小姐要回法国上学,一周内的私人飞机航线都已经约满,黎温没那个时间坐民航商务舱飞法国逮她。
这一走,再回国已是次年2月。
短短两个月间陈竹龄身价暴跌,有的广告解约,有的拍摄延期,他每次无聊给宋还意打电话的时侯都能听见男人声音愉悦的给他细数最近他又多了多少代言。
宋还意知道陈竹龄并不多在意自己流失资源,说这些给他听——
就纯碱。
与此同时,网络上对于黎锐星身份的讨论一直没有停息,点开讨论陈竹龄结婚的帖子,画风异常清奇。
「已经两个月了,管家你还没找到她的行踪吗?」
「仙女这一身法式好经典好优雅,看得人心痒痒的,买了一身发现我和风衣才一样高。」
「果然仙女下凡只有一刹那:-(」
「陈竹龄能不能管管你老婆!让她透露点信息给我们行不行!」
「刚知道陈竹龄结婚,我怒骂他说话不负责,欺骗粉丝感情。看见仙女照片,我开始怀疑他不光欺骗了粉丝的感情。」
「陈竹龄,现在离婚让我们和你老婆结婚是你最后的洗白机会!」
二月份,法国冬假。这闹剧一般的结婚也必须得处理,黎锐星一落地就去了江州花园的婚房。
“我姐说那个项目差不多落地了,联姻带来的其他商业合作也都基本稳定。”
“嗯,我也听常叔提过。”
常叔是黎家的管家,也兼任黎温的特助。
“黎锐星,你还没和你哥说话啊。”
黎锐星摇摇头,一对潋滟的眸底藏着难过,面上却是娇纵抱怨:“他这事做的太不厚道了,自己亲妹妹说卖就卖。”
黎锐星不是不知道联姻是个幌子,那天说完那句话她转身想走,看到厨房的玻璃上映出了黎温匆匆离开的身影。
也正因如此,她不知如何面对黎温,与其说是在和黎温赌气,不如说是不敢面对为她思虑到如此地步的哥哥。
但她和陈竹龄彼此都清楚——他俩一点可能都没有,一想到要和彼此一起生活六七十年谁头都大。
见面就吵小学生架或者打架是闹着玩,天天又打又吵那是在家里开了个幼儿园。
她注定要让哥哥失望。
“陈竹龄,想离婚吗?”
陈竹龄眼睛瞬间发光“想!但是结婚证和户口本……”
“开车去,我来想办法。”黎锐星脸上的笑狡黠又明媚,陈竹龄也笑着,比一个OK手势坐电梯去往停车场。
黎锐星挽起手包,边向门外走边拨通常叔的电话。
民政局。
黎锐星和陈竹龄坐在金牌调解师对面昏昏欲睡。
调解师认得这两人,担心如今离婚是因为网上的风波,以《不要在乎别人看法,不要因为一些话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为题发表了一篇洋洋洒洒的演讲,说得口干舌燥都快把自己说感动了。
借着喝水的间隙抬头一看,陈竹龄下巴快贴到了胸上,那位传闻中的仙女倒是戴着太阳镜坐得板正。
调解师刚要示意仙女把自己还没离婚的丈夫叫醒,就见仙女头撑不住了似的往下一低,眼镜滑落些许,露出紧闭的双眼。
调解师:“……”
想离就离去吧我吃饱了撑的你俩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离老娘这会就给你们盖章。
调解师也不叫他们,幽幽地在旁边等了快二十分钟,黎锐星才惊醒。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姐姐,听得太入迷,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啊哈哈。”
边说边伸脚踩陈竹龄,高帮皮靴自重就大,黎锐星更是没少使劲,一脚下去陈竹龄差点跳起来。
“嗷!黎小星你……”喊到一半看见对面坐着的面带死亡微笑的调解师,陈竹龄瞬间哑了火,头一低说了句抱歉。
这关系也还挺好啊,干嘛走到离婚这一步呢。调解师想不通,但也不打算再多说,生怕这两位在这补一天觉。
出于职业素养,她还是最后问了一句。
“两位两个月前才刚刚结婚,确定现在就要离吗?”
没有一丝犹豫,“确定。”
两人异口同声,眼里的急切都快要溢出来。
闹离婚了还这么默契……
调解师叹了口气,起身把他们领到手续台前。
钢印落下,陈竹龄抱着离婚证差点喜极而泣。
黎锐星也是感慨万千。
恭喜玩家在22岁这年达成结婚和离婚两个人生成就!她暗嘲;两本证让人逼格连降十级,从现在开始再自我介绍都变成:
目前单身,离异未生养。
想着想着把自己逗笑,她拍了一把陈竹龄说:“不能让我哥知道,你也别和竹雅姐说。”
“嗯嗯嗯。”陈竹龄手上飞快地打着字,嗯了几声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黎锐星重复一遍,陈竹龄:“……”
一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手机。
聊天界面正上方备注:
真的是亲姐
“咳咳,那个,小星,我还有点事我先走哈。”
“你和竹雅姐说了?”黎锐星看见他那表情就知道了,当即眼前一黑。
“陈竹龄!”
从车上打到江州花园A52栋,陈竹雅知道了那黎温必然知道,黎锐星没有回家的勇气。
幸好明天下午约好一到京城就去定工作室的地址——能逃一天是一天。
翌日。
“黎小姐,您这张卡上的钱不够一次性支付五年的租金,给您改到三年可以吗?”她看中的这一块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好地段,写字楼里一个房间都千金难求,更别说黎锐星要租整整一层。
要打造高端定制的个人品牌,前期花钱就不能克扣一分。三年不过品牌起步,如果刚打响名号就临时换工作室地址,会在无形中流失大量客户——一个连固定地址都没有的工作室能设计出什么好衣服?
“还有这张卡,就租五年。”
黎锐星人生22年不知钱为何物,来来去去不过账户里永远不会低于七位的数字,如今看着清零的那张家族信托卡,才有种真正步入社会,要进入名利场的懵懂感。
当然,五年租金就是再贵也不可能把信托的卡掏空,但她对工作室力求最好:法国Dollfus & Muller人台、德国Kaiserscout缝纫机、Lectra激光裁剪机、Kornit数码印花机……
设备全面且顶尖。
更别说为了工作室在拍卖会上拍下的欧洲古董设计桌,意大利绝版花纹真丝帘幕……
反正——没怎么花,卡就空了。
黎锐星幽幽叹了口气,要不然说富二代只要不创业就能挥霍一辈子呢,创业可真真是碎钞机。
“呃……黎小姐,您是不是拿错卡了?”
刷卡的小姑娘惴惴不安的问她,一般有钱人卡出的问题都多多少少沾点豪门秘辛,小姑娘无脑霸总文看太多,老是害怕自己哪天因为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被杀人灭口。
“怎么了?卡有什么问题吗?”注意到小姑娘的紧张,黎锐星扬起笑问她,一边在卡包里翻找看是不是自己拿错了。
那一笑晃得小姑娘头晕脸热,红着脸小声道:“限制交易……是被冻结了吗?”
黎锐星一怔,停下翻找的动作,嘴角一抽。
用脚想都知道谁冻了她的卡。
既然黎温知道了,那也没必要到处瞒着,说不定离婚的公开能让陈竹龄的事业回到正轨。
“大概是我没问过哥哥就离婚,他不高兴了吧。”
小姑娘眼睛唰一下瞪大,黎锐星冲她笑笑。
叫来经理商量了一阵,先付了一百万预租金保证暂时不把三年之后的这一层租给别人,至于还有两年的租金她只能再想办法。
出了写字楼,一股寒风吹来,今年过年早,二月头上大家就结束了年假。如今已经二月中旬,街上的彩灯还零零散散挂着几盏,路边的雪里还能看到几片零星的炮仗碎纸。
唉。
哪里去搞钱呢。
信托一个月差不多一百万,慢慢攒中间不乱花也要差不多两年才能付得起一年租金。那一百万的预租金期限只有18个月,攒到到期那天也才够续租一年,更别说工作室日常也有资金需求,变数太大。
人果然还是得自己赚钱。
靠山山倒啊。
黎锐星吸了吸鼻子,白皙的鼻尖被冻得发红,她把脸缩进围巾,刚要掏出手机叫车,就听背后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
“黎锐星,你来找我?”
黎锐星一怔,带着点疑惑转头看去,纤长的睫毛挂着凝结的冰晶,在扇动间熠熠生辉。
一个大男生从刚刚的写字楼里走出,包得严严实实,戴着墨镜口罩鸭舌帽,一身名牌都感觉像是刚偷的。
“你是……”声音有点熟悉,但这幅尊容实在是难认。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穆阳!你去年和我聊了一个月的天!你说我是最可爱的臭屁小宝!”
想起来的一瞬间,黎锐星宁肯自己现在是在家里挨黎温的骂,而不是在这里碰到自己的前暧昧对象。
……什么臭屁小宝……聊上头了你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黎锐星。
她在心底唾弃自己,面上一丝犹豫都没有的就开始演,“啊!头好疼,是不是要长脑子了!我急着去医院看脑子就不陪你聊了啊。”
她脚步一错就往马路对面走去,着急忙慌地没注意到新买的钥匙扣掉在地上。
穆阳:“……”
他抬脚正要去追,余光瞥见树丛里反光的摄像机,小小声骂了一句,弯腰捡起那个精致的全钻倒霉熊。
经纪人在车上喊他,穆阳应了声,伸手戳了戳倒霉熊的鼻子,精致好看的脸上有怒气和藏得很深的开心。
他对着无辜的倒霉熊恶狠狠道:“欺骗我感情……看你还能逃得了几次!”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
京城的那一套房产还没安排人打扫,黎锐星也不想大冬天把人叫出来干活,索性找家酒店开了间套房待着,做自己的毕业设计和论文。
今年六月份毕业后,她就是法国高级时装学院高级时装设计和时尚品牌管理的双硕士了。
但她平时学业重心更多放在设计上,所以更需要一个优秀的个人设计工作室来为时尚品牌管理这一专业的毕业答辩加码。
黎锐星这人哪里都好,设计上有极高天赋,长相顶尖,身材完美,智商也不低,情商该有的时候更是从不掉链子。
偏偏控制不住自己一颗花痴的心。
不论男女,不论老少,甚至不论种族……家里养的那只西高地每次看她回来都要往床底下躲,生怕黎锐星对着狗施展一套根本停不下来的撒娇耍赖抱抱撸撸组合技。
狗不是不喜欢,可是她实在是太热情了,狗每次都想把她推开然后义正言辞的告诉她:“汪汪!汪汪汪!汪汪!(这是!另外的!价钱!)”
名叫黎二美的西高地犬如是说。
时间一晃就是半个月,2月29号,到了陈竹龄这个倒霉催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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