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真的要塌了!
皇后要我养郑婉玉和刘戬的孩子?
我惊起站在皇后跟前,连连后退也跪了下来,此时此刻我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我看着恶狠狠瞪着我的郑婉玉和一脸愠色的刘戬,此回皇后真是将我架在了火上烤,我左右都煎熬。
我哭丧着脸说:“母后,儿臣性子急躁,手脚没个轻重压根就不会养孩子,何况儿臣也不愿抚养别人的孩子,还望母后收回成命!”
“胡闹!”皇后一拍凤座,震怒:“你当本宫的话是儿戏吗!”皇后质疑问难。
刘戬也跪了下来,他亦道:“还望母后三思,儿臣与玉儿两小无猜两情相悦,母后您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何苦处处难为儿臣,苦苦要拆散我与玉儿?这些年来本就并非玉儿一直有意霸占着儿臣,是儿臣不喜太子妃罢了!”
我听着他说的话早已麻木,近三年来他日日夜夜都在告诉我,他有多么的不喜欢我,很讨厌我,纵使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但我清楚的知道一切都是从我嫁给他后开始的。
他说我夺走了他心爱女人的位置,从此他就再没了往昔的温柔和煦。
我的到来或许伤害了他的心上人,可这一切非我所愿,我亦何其无辜!
然而他对我的伤害却句句扎心,刀刀见血,从未曾手下留情……
且料皇后瞧了我一眼,又瞧了哭哭啼啼的郑婉玉一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刘戬身上,拍案而起:“那就给我培养出感情来,我还不信了这千强扭的瓜不甜,夫妇本是一体而你却盛宠姬妾打压正妃,你还身居太子之位,成何体统!”
“母后,并非你所见……”刘戬还欲反驳。
皇后却置若罔闻般离开了大殿。
秦嬷嬷将我扶起顺势为我捋顺了宫袍,心疼的与我说:“太子妃,这些时间伺候在你身边时老奴亦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咱们还是乖乖听从殿下的意思吧!”
我无奈的长叹着气,离开之时我撇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二人,别过头沉默地离开了。
回灼华宫的路上,我一路心事重重,想着未来的日子,看来往后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虽然我的日子本也没安生到哪去。
不知郑婉玉是何时追上我的,她冲到我身前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不说慌乱间更是抓伤了我的脸颊。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被宫人们护在身后。
都兰气愤的抓住郑婉玉张牙舞爪的手,毫不费力的轻轻一推,就将她推入了一旁宫人的怀中。
被宫人扶住的郑婉玉哭着指责我:“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为什么?你个妒妇,你怎么那么蛇蝎心肠,自己不得殿下的爱就恬不知耻的要去抢走我的爱,你与盗匪有何无二……”
听着郑婉玉滔滔不绝的谩骂声,我气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芸奴手足无措的轻抚着我被扇红了的脸颊,见我下巴一道不算太深的血痕,她转身扬起手就想替我打回去,得亏我和都兰将她拦下。毕竟现下郑婉玉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若是芸奴这一巴掌落下叫郑婉玉有个三长两短,就以刘戬所爱之深切,届时要芸奴一命偿一命亦不是没有可能。
我安抚着气呼呼的芸奴转头瞪着气的哼哧的郑婉玉,我真可怜她!
我二话不说上前扬起巴掌也打了回去,即使她有了又如何,我打的是她又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摸着脸终于是静下来了。
我看着她满眼的错愕和泪,那就对了,毕竟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巴掌,也是这般吃惊和委屈。
我同她说:“我屡次让着你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愿去与你争,我亦争不赢你,可我的让并非是畏惧于你。你以为人人都贪图他的爱,他在你那兴许是块宝,可他在我这连我西梁的破石头都算不上!你以为我又有多想养你们的孩子,我连想都懒得想,可你倒自己先梦上了!”
我说出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但愿她能明白,她所视若珍宝的东西,我有多么不稀罕。
我转而又劝告她:“离我远些,我也很讨厌你们!”
我转身拉上都兰和芸奴就走了只听见身后传来她的喋喋不休的不甘。
郑婉玉笑道:“让?”
她突然朝我低吼着,句句那般痛彻心扉:“你何时让过?你敢说你不是明里让暗里争。你不知道吧,你赢了!殿下他回回夜里念着的~是你的名字!阿萤阿萤……他在我的枕侧~念着你!可我怎么可能输给你呢!”
我越想越觉得可笑,我转头看着她因为这些事丢了魂般的样子,摇头:“我真替你你可怜,真替你们感到悲哀,我以为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坚不可摧!怎么?你就那般不信任他对你的爱吗?”
然一直躲在暗处的刘戬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目光一直随着阿萤消失在转角,刘戬颔首垂眉若有所思。
身后晁霁的目光也渐渐从阿萤的身上落在了刘戬的背上,他握着刀柄的手由紧转松,嗫嚅问道:“殿下~卑职不解,你既如此爱她又为何如此待她?”
刘戬撇了眼一脸敦相的晁霁,叹息:“阿霁,我是太子啊!”
这一句话里仿佛道尽了他无数的心酸。
晁霁不免扭头望向了宫门里哭的伤心欲绝的郑婉玉,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可怜谁了。
刚回到寝殿不久,后脚刘戬便不请自来了,我看着他白了一眼讪讪地背过身去。
他自顾自的坐在床边看着我下巴的伤,上手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颊,明知故问道:“疼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来我这干嘛?”我拍开他的手。
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想摸我的脸,还是那句话问道:“疼吗?”
我连连躲着他的手,嗔道:“不疼,不疼,不疼,我是木头,行了吧,你可以走了吗?”
刘戬听罢笑了下,双手相握,看着我叹道:“我也想你是木头,这样我也不必希望将来你能读懂我!”
他还想我恬不知耻的去读懂他,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翻过身去瞪着他连忙坐起身子。
“你有病啊!”我怒道。
刘戬馁气:“你怎么老是骂我?”
“我没打你就不错了,还嫌我骂你?”我撇过脑袋,很是厌恨:“又来我这做什么为你那郑良娣寻仇来的?来,来,来,你掐死我,你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烦,有完没完?”
我将脖子伸到他跟前,他反而气的别过身去。
我踢了他一脚,怒道:“既然如此,赶紧滚吧,我这不欢迎你,你不是不喜欢我嘛?你不是厌恶讨厌我嘛?你为什么还要来我这呢?我从来没求你来过吧!你去陪你的郑娘娣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来我这找不痛快呢?到时我不开心,你不开心,你的郑娘娣不开心,谁都不开心!”
刘戬揪着手,沉默不语。
我瞥了眼他气的抱起手来。
寝殿里安静了半晌,刘戬缓缓抬起脑袋,他说:“郑良娣有孕……我也很意外,我不希望你误解我!”
“你还需要我误解吗?那是不是你睡出来的,你自己没有自知之明吗?这宫里谁还能让郑良娣肚子凭空多个崽?”
我无语的笑了一下爬起身就跳下床去,他不走,我走,同他多呆一秒都叫人窒息。
他拽住我将我扯到身旁,我反抗无果就安静坐下,别过头不想看见他。
刘戬也没强迫我只是看着我,握着我的手说的几分诚恳:“我发誓!”
“你犯不着和我解释什么的,因为我不信!”我说。
见罢刘戬松开了我的手后垂头丧气的就离开了。
夜色降临,宝玉殿里断断续续传来破碎之声,郑良娣几乎失去了理智般将宝玉殿砸的一片狼藉,门外的婢子也统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入内劝谏。
直到刘戬姗姗来迟,面对着站在殿中哭红了眼的郑婉玉,刘戬亦是双目湿红,他朝郑婉玉走去将郑婉玉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放任她在怀中宣泄。
九内侍见罢识趣的遣退了宝玉殿周围的人,自己也紧着离开了战场,生怕被无辜伤及。
“玉儿,你打我吧,是我对不起你!”刘戬抹去郑婉玉脸上的泪痕。
郑婉玉听罢愤怒的将身前的刘戬推开,如今一见他,她便会想起他夜夜里的叫唤,她问:“殿下~,你当真爱我吗?”
“玉儿!”刘戬错愕欲上前抱过她。
哪知郑婉玉连连后退回避。
郑婉玉说;“殿下,你是不是早就喜欢上了那西梁的公主,你是不是早就爱上了阿萤,你告诉我是不是!”
“我没有!”刘戬怒喝,见郑婉玉仍然质疑的神色,无奈垂下头去:“你就这般不信任我吗?”
郑婉玉嗔笑:“信任?殿下你要我如何信任你?”她越说越哽咽,越说越难过:“我爱的人在我的枕边念着的是别的女人的名字,这让我怎么相信!”
“既如此,你我之间没了最初的信任,我亦无话可说!”刘戬转身就要离开宝玉殿。
“殿下不要走!”郑婉玉又疾步上前拉住他的手挽留,呜咽着问道:“殿下,你爱的是我,是玉儿对吧!”
刘戬又重拾微笑的捧起郑婉玉脸庞,看着她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徐徐点头:“玉儿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只有你,十多年情感怎么可能那样轻而易举的消失呢,我娶她是因为她有利于我们啊,你忘了吗?”
郑婉玉听罢缓缓依偎在刘戬的怀中,她说:“那玉儿要做太子妃,殿下~玉儿要做你名正言顺的妻子,玉儿不愿再被那西梁的公主压一头,玉儿受够了!”
刘戬垂头看着怀中的郑婉玉心上一沉,他又缓缓抬起阴鸷的双眼,看着门外的黑夜,安抚的说道:“快了,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寝殿里,芸奴时不时就要瞧瞧我脸上的伤,但是其实我至今不知道刘戬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乳名的。
只记得从他叫起后,所有人都开始唤我作阿萤,我也曾问过他,可是他只说就是知道,那是他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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