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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乌云密布雨未至,空谷跫音风自来。

江湖难辨是非事,人间多少爱恨情。

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少年扛着一个衣裳血迹斑斑的男人在这山谷间疾行。他大步流星,不多时便看见前方几间颇为雅致的临山木屋竹舍。还在几十丈之外时,屋里已传出一个略显苍老却清晰的声音:“芯儿,背着什么人啊?”

少年匆匆应了一声,不及多言,已推开旁边一间竹舍的门,将背上的男人撂在一张竹榻上,这才急急转身进了主屋。屋内,一位身着灰袍、须发斑白的老者正对着一幅画卷闭目打坐。

“爷爷,”少年的声音清朗,却带着这年纪特有的几分沙哑,“刚才正追捕一头野猪,忽然听见有人施展轻功,踏着树梢赶路。我好奇,便跃上一棵大松树瞧了瞧。没想到他灵觉敏锐,竟一眼就察觉到了我。许是力倦神疲,又或是内力不调,他一步没踏稳,从树上摔了下来。等我赶过去时,他已经晕过去了。我替他封了几处穴道止血,就赶紧把人背回来了,连那头野猪都没顾上打,”他稍作停顿,“爷爷,您快帮他看看吧?”

少年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后悔。那头野猪瞧着好生肥壮,让人垂涎。已经中了一箭,眼看着就要射出第二箭了,若不是为了救人,今晚定能烤了打打牙祭。

老者轻叹了口气。自己的孙儿心思纯善,毫无戒心。这等荒凉之地,方圆几十里罕见人烟,与外人交际的机会着实太少。也就唯有带着他一同外出采购行医时,才能偶尔遇见几人。这孩子涉世未深,对外人难免多几分好奇。

灰影一闪,老者已然鬼魅般出现在竹榻之前。单凭这份看似缩地成寸的绝妙轻功,只怕九大门派的掌门见了,也要甘拜下风。

榻上的男人气息微弱如游丝,面色苍白如纸。老者只看了一眼他的伤势,脸色便微微一变。只见他衣袖轻拂,一根细细的蚕丝已搭在了那男人的手腕上。老者白眉一皱,侧身对着紧跟进来的少年道:“去,把爷爷的银针匣子和那瓶凝血丸拿来。”

话音未落,他右手已如抚琴般在那男人身上连点数下,几道无形真气透体而出,竟将伤者身上的锦衣震得寸寸断裂。他又轻轻一挥手,伤者遍体鳞伤的模样便尽收眼底。其中利器造成的伤口倒也罢了,却是胸腹间那两块深褐色的掌印,尤为触目惊心。

“这……”老者低声自语,思路有些断断续续,“他的护身真气倒也算不凡了……只是不知……也或许也是功力不遂而至?”

少年已拿了针匣和丹药回来,正从水缸里舀了水,准备烧热化开凝血丸,闻言不由好奇:“爷爷,您说的是什么功啊?”

“没什么。不必烧水了,芯儿。把碗拿给我。”

老者将凝血丸放入水中,右手握住木碗,微微运功,顷刻间,碗中的水便泛起腾腾热气。

“喂给他吧。”老者将碗递给少年,自己则拿起一把银针,闭目思索起来。

少年接过碗,将男人扶坐起来,开始缓缓喂药,这才细细留意了此人的相貌。只见他剑眉星目,鼻梁挺直,气度非凡,看着像是三十来岁,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要英武不少,像极了以前爷爷故事中描述的侠客。

喂完药,他又从一旁拿过一个竹枕,垫在他头下,这才小心地将男人放平。

等他退回一旁,那老者猛地一睁眼,眼中精光大盛,手中一把银针洒出,整整齐齐地没入男人的各大穴位。

“他五脏六腑已被掌力震碎,全靠体内一股强横的功法吊着最后一口气,这等伤势,已是神仙难救了。”

“我也不过勉强为他续得片刻生机。”

“芯儿,你在这里守着。他若是临终有什么话要说,便替他记下吧。”老者说着,摇了摇头,转眼间,身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年闻言,脸色不由黯然。以前随爷爷行医,偶尔也会遇到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之人。好多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那时爷爷也只能无奈地捋了捋胡子,开些止痛的药。每每此时,病人的亲友皆泣不成声。

想到这个人孤身一人死在这里,亲人朋友都不在身旁,甚至没人为他落泪,少年只觉他实在令人可怜。

这山中好不容易来个人,却没能救下来,实在可惜。

少年看着男人苍白的脸色,心里不是滋味,从小库房内找出几条厚实的皮毛,轻轻盖在他身上。秋意渐浓,伤势如此重的人,这夜里恐怕会感到越发难熬吧。他看着男人发了一会儿呆,又默默开始运转爷爷教的心法。

过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暗,大约到了傍晚时分,男人才缓缓转醒。他一醒便想运功内视,却只觉全身经脉寸断,剧痛难挨。他借着微弱的暮光,这才发现在竹榻旁打坐的少年。

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透着一股力竭后的虚弱:“……小兄弟,是你救了我?”

少年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我,是爷爷救了你。我只不过是把你扛回来的。”

男人苦笑了一下。他当时拼着最后一口真气逃到这里,看见树上闪过的身影,还以为是追来的仇敌,当时只觉天昏地暗,万念俱灭,一口气没提上来,便昏迷着从树上坠落了。

“那……敢问老前辈现在何方?”

少年愣了一下,对啊,爷爷呢?刚才都没注意,主屋里听不见爷爷打坐修炼时的绵长呼吸声了。

“爷爷应该是出去了吧。不过他刚才说了,你这身伤是神仙难治,如果有什么话,让我记下来。”

神仙难治啊……男人无声地重复着,感受了一□□内几近枯竭的生机。现在,或许也算是回光返照了吧?他不知道这位到底有何用意,但事已至此,不管如何,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争取这一丝生机了。

他看了一下身旁的碎锦条,从中拾起一条,费力地撕开一角,里边竟掉出一把暗金的小刀。小刀在微弱的光线下,仍然显得卓然不凡。他默然了一瞬。想自己曾经也是天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撕开一片衣角,竟都如此耗力。

“小兄弟,”他忽然顿了一下,仿佛想起什么,“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我叫江柏芯。江湖的江,松柏的柏,烛芯的芯。”

“原来是江小兄弟。”钟临槐在脑中搜寻着姓江的武林前辈,但却只觉心绪如麻,气血翻腾,不得不强忍疼痛,定下心神。他隐约觉得这或许只是个化名。他拿起那把暗金小刀,递给江柏芯,声音微弱但清晰:“请你寻人把此物带给燕京鸿运楼的大掌柜。就说是我钟临槐求他按当年的约定,保住我这钟家一丝血脉。无论谁送信,必有重礼相谢。”

他说完这句话,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被他强行咽下。“我死之后,也不劳烦江兄弟费心埋葬。如若这附近有什么山洞,江兄弟就把我的遗体扔进去,拿几块石头封了洞口便好。”

不过寥寥数语,已耗尽了他体内残存的药力与生机。下一口血,却再也忍不住了。

他见江柏芯只是愣愣地望着他,还以为这少年没应下这事,心中焦急,竟咬破舌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将暗金小刀塞进少年手中。他却不知,江柏芯是从未经历过这种生离死别之事,平日虽常随爷爷行医打猎,却没亲眼见过人临终的场面,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拜托了。”只留下这最后一句微弱的请求,钟临槐还没等到江柏芯的回应,便无力地瘫软下去。等江柏芯惊觉上前去扶他时,他已然没了气息。

江柏芯强自镇定,将钟临槐的遗体安置好,脑中闪过以前爷爷讲过的江湖故事,颤抖着手替男人阖上了双眼。这时,他才猛地想起爷爷的嘱咐,急忙跑到静室内拿出笔墨,将钟临槐临终前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记了下来。

他从水缸中打了两瓢水,简单擦拭了一下手和脸。只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些什么。平日里爷爷不带他外出,是绝不许他跟着的,此刻他也没别的事可做,况且之前射伤的那头野猪,估计也早就跑得没影了。

对了。钟临槐刚才说,可以把他葬在一个洞中。江柏芯想了想附近的地形,脑中渐渐有了思路。

江柏芯用皮毛把钟临槐的遗体连同他的衣物仔细裹好,用草绳缠结实,背到了背上。他拿了火把点燃,又带上弓箭,这才迈步走出了竹舍,走向夜色渐浓的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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