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娜?克罗尔的手伸在半空，稳得很，眼神里的探究比客套多太多了 —— 仿佛辰星三人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三件等着拆解研究的上古玩意儿。她这股直接劲儿，让周围的空气都顿了顿，有点发僵。
辰星没马上搭手，就那么静着看她。他能觉出来，这女人身上有股跟苏琳类似的学者气，都特专注，但莉娜的更锐，带着种靠技术和实力撑起来的自信。她背后的 “钢铁兄弟会”，可是目前他们碰到的，最可能握有系统化知识和技术的组织。
石昊胳膊抱在胸前，眼睛直往莉娜身后的改装车瞟，那股子对钢铁玩意儿的兴趣都快溢出来了。苏琳倒先动了，脸上挂着客气但不算热络的笑，替辰星跟莉娜轻握了下：“我叫苏琳。这位是辰星，旁边这位是石昊。我们确实对北境有点想法。克罗尔女士想换什么情报？”
莉娜收回手，没把苏琳的戒备当回事，笑还挂在脸上：“叫我莉娜就行，不用那么生分。我们兄弟会在北境摸了好几年，攒了不少数据和地图。但最近这阵子，北境的能量读数邪乎得很，天气也变得要命，好多地方都没那么安全了 —— 甚至冒出些我们数据库里压根没记录过的生物信号。” 她扫了眼不远处还没清干净的铁甲疣猪兽尸体，“就像这些家伙，壳子的硬度和活性，比以前记录的强多了。我们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更深的门道。”
话头一转，她看向辰星：“而你们三个，本事都不一般。解决这些强化变异体跟玩似的，而且 ——” 她的目光落在辰星看着挺普通的手指上，“用的能量形式，我们根本解析不了。这事儿有意思。我们手里的情报，能帮你们避开北境已知的坑；你们的力量，还有可能掌握的特殊信息，说不定能帮我们搞懂现在到底在变什么。这是双赢的事儿。”
辰星终于开口，声音平得没什么起伏：“你们对北境的变化知道多少？还有‘冰风壁垒’，了解吗？”
莉娜眼里闪过点 “果然如此” 的神色，像是印证了什么猜测。“看来，你们的目标也是那儿。” 她往旁边凑了凑，声音压下去几分，“按我们的监测，‘冰风壁垒’那片是能量异常的核心之一。老记录说，那儿以前是上古文明的一个重要前哨，说不定留着些…… 能扛住极端环境的设施，甚至秘密。但具体是啥，我们还没摸清。只知道，往那儿去的常规路线现在凶险得很，不光有烂天气和厉害的变异生物，好像还有…… 其他势力在暗地里活动 —— 不是我们兄弟会，也不是普通的掠夺者。”
“其他势力？” 苏琳耳朵尖，一下就抓住了这话头。
莉娜摇了摇头，表情沉了点：“痕迹藏得深，行事也怪，像是在找什么，又像是在…… 拦着别人靠近。我们有几个外围勘探小队跟我们断了联系，最后传回来的信号里，都提了奇怪的电磁干扰，还有…… 认不出的高速目标。”
辰星心里动了下 —— 这跟老马丁说的 “大影子”“怪叫声” 能对上点，跟 “清道夫” 的路子也有点像，但又好像不太一样。北境这摊子事儿，比他们想的要乱多了。
“所以啊，” 莉娜总结道，“单独走太冒险。我们可以共享地图和已知危险区的信息，甚至能给点技术支持。作为交换，我们想跟你们一起走，近距离看看北境的变化，记点东西 —— 要是碰到咱们都搞不懂的情况或者威胁，也能借借你们的力。”
这提议实在坦诚，甚至有点直白 —— 兄弟会想借他们的力量当探索的 “保险”，顺便当个研究样本；他们呢，也确实需要兄弟会的情报，还有那可能用得上的技术支持。
辰星看了眼苏琳和石昊。苏琳轻轻点了点头，意思是情报和技术支持确实值钱。石昊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反正多几个能打的帮手也不赖，别拖后腿就行。”
“行。” 辰星点了头，拍了板，“但我们得自己决定怎么走。碰到实在扛不住的危险，或者有分歧的时候，我们有权自己选走还是留。”
“合理。” 莉娜答应得干脆，“那合作愉快。我们还得在这儿补一天给养，检修下设备。后天早上出发，怎么样？”
说定了，气氛就松快多了。莉娜立马拿出专业的样子，跟苏琳对接起来，把个人终端里关于北境路线、天气规律和已知变异生物的非核心数据共享了一部分。苏琳眼睛都亮了，跟捡到宝贝似的，俩人很快就扎进数据里琢磨路线，时不时还聊几句能量读数和地质结构，听得旁人一头雾水。
石昊则盯上了兄弟会的改装车，围着那几台钢铁大家伙转来转去，跟兄弟会的机械师聊得热火朝天，一会儿说装甲够不够厚，一会儿又问引擎劲儿足不足，还主动帮着搬重补给箱 —— 他那股子非人力量，看得兄弟会的人直咋舌。
辰星没凑热闹，找了个角落坐着调息，顺便观察莉娜和她的队员。莉娜带了六个人，有司机、机械师、勘探的、还有负责打的，各司其职，纪律挺严，一看就是经验老到的精英小队。他们对莉娜跟这三个 “来路不明” 的人结盟，好像也没意见，既信莉娜的判断，也能看出兄弟会内部办事挺利索。
一天很快就过了。出发那天早上，天灰蒙蒙的，风比平时更扎人。黑石哨站的人都自发来送，雷克斯队长把自己藏的御寒烈酒和熏肉往他们手里塞，硬得很。
“多保重！北境那破地方…… 邪门得很！” 老马丁叼着烟斗，说话含含糊糊的，“要是碰到搞不定的麻烦，能传信就传个信回来！”
莉娜小队的车已经启动了，蒸汽混着能源核心的嗡嗡声，在冷天里听得特别清楚。三辆重型改装运输车，再加上辰星他们从清道夫那儿缴获、简单伪装过的轻型全地形车，凑成了一支小小的混合车队。
车队开出黑石哨站那圈让人能松口气的高墙，又扎进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地里。前面的枯沼泽更宽了，雾浓得很，能看见的距离没几米。还好兄弟会的车有更先进的导航和地形扫描，领着车队在泥坑和危险的沼气池之间绕来绕去。
辰星坐在全地形车的副驾上，苏琳开车，石昊在后面百无聊赖地擦他的巨剑。他透过车窗往北边看，那片天好像永远是阴的，体内核脉里的寂灭灵气和星辰之力，对远方某种看不见的召唤，好像有了更清楚的呼应。
“感觉到没？” 苏琳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凑到辰星耳边小声说，“越往北走，这地方的寂灭灵气就越稠，星辰之力想透过去都难多了。莉娜给的能量图也显示，前面一大片区域的背景辐射和不明能量干扰，都在往上涨。”
辰星点了点头。这可不是好兆头 —— 环境越来越差，往往说明他们离某个源头越来越近，或者…… 闯进了某个厉害存在的地盘。
车队在泥里磕磕绊绊走了半天，前面兄弟会的头车突然慢了下来，还发了警戒信号。
莉娜的声音从临时通联器里传过来，有点发沉：“前面三公里的地方，发现大量能量残留，还有…… 打斗的痕迹。信号乱七八糟的，有高强度热能武器的味儿，还有生物组织分解的迹象。小心点，咱们可能要撞上事儿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辰星攥紧了拳头，指尖悄悄绕着一缕灰白色的源气。
北境那层真正的面纱，眼看就要在他们面前揭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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