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邢添辰被手机铃声吵醒，看见一旁的纪星昊还在睡便摁了电话。
邢添辰替他盖好被子，然后走进浴室去给顾北辰回拨电话过去。
顾北辰带好消息过来，他们找到了最开始造谣的人，网上好几篇推文都是他写的，有些写得很恶毒，有些很脑残，有些又条理清晰……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或许他就是利用这种方式，才在网络上营造了这样高的舆论热度。
这个人还挺难找，还用了好几个海外的中转站，但欷城市局技侦那边的同事也不是摆设，他们将自己账号连在一起深挖，最后终于挖出了那个人的身份信息，连同住址一块交给刑侦队。
顾北月还是一心扑在自己那边的工作上，致力于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是那些恐吓信里找出点什么线索来。
所以顾北辰只好找邢添辰，问他要不要一块去看看。
邢添辰倒是想去，但是纪星昊这边……邢添辰道：“我不太敢把他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
顾北辰摆摆手：“没关系，我多叫几个人去守着，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毕竟邢添辰是研究心理学的，让他去问话事半功倍。
邢添辰犹豫了一下：“我先去跟他聊聊。”
“行，那你尽快给我回复，天还没有很亮。”顾北辰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再过一个小时就该出发了。”
“好。”
挂了电话之后，邢添辰快速把自己收拾好，然后出去找纪星昊，不过那人已经自己起床了，正靠着床头刷手机。
邢添辰坐到床边，跟他说起顾北辰刚才的电话，并表达自己想去看看的心。
纪星昊点了点头：“我也一起去吧。”
“？？？”邢添辰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你确定？”
纪星昊将手机放下准备去洗漱换衣服：“嗯，我想看看他为什么对我恶意那么大，印象中我应该没有把谁搞得家破人亡，想不明白他怎么可以那么恶毒地针对我。”
邢添辰一愣，伸头去看纪星昊搁置在一边的手机，上面正好是一篇跟纪星昊有关的文章，言语用词是真的很恶毒犀利。
因为这篇文章，心情又变差了么？
等纪星昊从浴室出来，已经是穿戴整齐整装待发的模样。
邢添辰看着他：“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纪星昊微微一笑：“请了半天假，说要配合警方调查，李导同意了。”
“……”看来是真的对这事很在意呢。
邢添辰提前给他打好预防针：“那种故意针对你的人，你没必要跟他过多计较，只要你不为所动，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气定神闲到一定的程度的就可以把他给气回去了。”
纪星昊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意气用事，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能走到今天，必然不会是那种鲁莽的人。”太过鲁莽容易被人下套。
他演过许许多多的人物，也知道面对什么样的人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在警方的主场，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只是想去看看造谣的人到底跟他有多大的仇。
……
厚重的窗帘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黑暗里，只有电脑的荧光刺目非常。
电脑前那人头发凌乱，穿着睡衣正努力“工作”，死死盯着自己的屏幕。
“删吧，越删就越能证明有问题，我看你们能删得了多少。”
刚码完字，他转头就去跟评论区里那些粉丝互骂，在他眼睛里，这些粉丝都只是一些脑残粉，根本不了解荧幕上的人，还自以为是地维护他。
没关系，他有的是办法将他从神坛上拉下来，他倒是想看看掉落到淤泥里翻滚的星星还能不能亮得起来。
“叩叩……”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过来，他快速转过头看向门口，期待那阵敲门声自己过去……
可是过了很久，敲门声还在继续，他只能站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三个男人，其中还有一个戴着渔夫帽和口罩，看不清模样，另外两个其中一个脸色冷硬，另一个倒是相对温和不少。
做完基本判断，应该不是什么有仇的人，他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们找谁？”
顾北辰看了看这个怯弱得快要把自己整个人缩起来的男人，有些疑惑：“你是莫鲲？”
莫鲲抓住门的手紧了紧，好一会儿才说话：“你们是谁？”
“警察。”顾北辰拿出自己的证件“我们想……”
莫鲲听到警察两个字，脸色瞬间苍白，下意识要把门拍上，幸好顾北辰眼疾手快撑住了门，隔着门缝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他对这个随意造谣他人的人没有好感，特别是被他造谣的那个人，是他认识了五年的受害人家属。
“你、你们想干什么？”
莫鲲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正好给顾北辰让开了位置。
三人顺势进了房间，邢添辰打开手机手电筒找到房间里的开关，打开了灯。
白炽灯的光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莫鲲似乎不太适应，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
纪星昊原本踏进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灯打开的时候看见房间的布局，他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邢添辰手快抓住他，这人分分钟能退到门外去。
邢添辰朝他挑了挑眉。
唯一露在外面那双眼睛很是无辜地盯着他看--已经后悔跟过来了。
小和乱对纪星昊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小和乱加上脏和臭组合在一起，他就接受无能了。
莫鲲这个小房间，地板上已经基本上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如果仅仅只是垃圾，可能这里还好一些，可是没想到这屋主人连食物残渣都不处理，竟然就这样丢在地上。
纪星小声嘟囔：“把自己活得跟个乞丐一样，还住在房子里做什么？不如去睡大街。”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可以理解，但是他不能理解把自己家弄成垃圾厂的人，更不能理解这个人还要在网上编排他的事。
邢添辰听到了他的话，心里好笑，伸手捏了捏他的手指。
顾北辰倒是从头到尾都脸色不变，把自己证件收回去之后说：“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下聊。”
邢添辰&纪星昊心想：看来也不是真的毫不在意。
“不、不了。”莫鲲其实很胆小，这里是他的家，他也只能从这里找到安全感“就在这里说吧，你们要说什么赶紧的，我还有别的事……”
“看来你是不想出去聊了。”顾北辰毫不犹豫地打断他“那好，跟我回警察局走一趟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也不想在这里跟这人耗这么长时间。
“什么？”莫鲲被吓了一跳，看向顾北辰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你没有权利这样做，你这样是、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权，我可以告你。”
顾北辰勾起嘴角，竟然跟一个警察**权：“我只是让你配合调查，你要是觉得被侵犯人身自由，大可以去告我。”
莫鲲又后退了两步：“我什么都没做，配合调查什么？你们这是要诬陷冤枉我吗？”
“诬陷冤枉？你也把自己看到太重要了吧。”一直沉默的邢添辰终于开了口“你不过是个网络喷子，通过诽谤他人来给自己获得存在感，有什么好诬陷和冤枉的呢？”
“我不是。”莫鲲瞬间就怒了“我才不是喷子，他们都相信我的话，我只是将事实报道出来而已。”
“事实就是你恶意毁坏他人声誉还不敢承认。”邢添辰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自己生活过得失败，就想要把别人一给拉下水是吗？”
“我没有……”莫鲲气结，他想反驳回去，结果却别顾北辰一瞪又失去了所有气势“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有言论自由权，我不过是在发表自己的看法而已。”
“你搞不清楚言论自由和恶意诽谤的界限在哪里？故意编造那些虚假的事，恶意引导舆论，借以毁坏他人声誉，你管这叫言论自由和自己的看法？”顾北辰微微挑眉“那正好，跟我们回警局吧，我可以好好地给你普法一次。”
莫鲲已经后退到了墙边，后背抵在墙上，双腿在不自觉地发抖：“我们、我们可以出去聊，去餐厅聊，正好我还没有吃饭。”
“他不愿意进警局。”邢添辰的声音再一次从身后传过来“估计他犯过的事不止这一次的诽谤，我建议你好好地查一查他的过往。”
顾北辰蹙眉：“真的？”
莫鲲声音倏的拔高：“假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看着他这样激动的表现，邢添辰微微眯眼：“我猜，他藏着的事跟人命有关系，他以前还害死过谁。”
“不，没有，我谁都没有害过。”莫鲲突然就爆发了，丢掉先前那些怯弱抬起手朝邢添辰冲了上来。
顾北辰就在一边看着，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三两下就把人给制止，并且利索地把人铐上：“诽谤还不能确定，但是袭警这一条是实打实的了，跟我回警局吧。”
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纪星昊心里松了口气，有些好奇地看向邢添辰，笑着问：“你刚才说的那些是蒙他的还是真的？”
“真的。”邢添辰依旧捏着他的手腕没有松开“而且我怀疑，因他而死的人命不止一条。”
“什么？”纪星昊皱眉，他笑不出来了。
邢添辰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背：“没事，先回去看看他怎么说，做过的事，总能被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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