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护工倒是还稳得住,就是下意识地不停整理着衣服,嘴里念叨:
“孩子们午睡的房间得再检查一遍,不能有半点杂乱。”
连见过世面的朱宏爽,看着这阵仗也挠了挠头:“好家伙,陆老大这影响力比我们当年收保护费,不是,比我们当年搞工程招标还热闹。”
伍阿姨脸上惯常的和煦笑容也有些维持不住,担忧地看着被众人的恐慌吓到的几个小娃娃。
就在这一片忙乱中,楚镜辞上前一步,伸手直接将嘈杂的通讯提示音调成了静音模式。
突如其来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都别慌,恐慌解决不了问题。”他转向谭院长,声音冷静,“院长,我们需要明确分工。”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大家心头的焦躁。
谭院长吐了口气,看着楚镜辞冷静的双眼,终于稳住了心神。
是啊,她才是院长,这种时候她得稳住。
她捏着预约单,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楚镜辞说得对。”
她环视众人,迅速开始安排。
“通讯先设成自动回复,发送标准问候语加预约登记表链接。”
“思漩,你跟我一起筛选预约,区分一下媒体和普通访客。”
“好嘞!”林思漩立刻应声,这种需要快速判断的活儿正对她的路子。
谭院长继续安排:“婷玉,你和伍阿姨还是负责内务,照顾好孩子们,确保环境整洁,孩子们状态稳定。”
颜护工和伍阿姨连忙点头:“明白。”
“儿砸,”谭院长看向小李厨子,“不用准备太复杂,就按平时孩子们爱吃的那几样菜多备一些,家常味道最实在。”
小李厨子松了口气:“这个我在行。”
“朱先生,施工区域的安全整洁就交给你了。”
“包在我身上呢。”朱宏爽拍着胸脯。
最后,谭院长的目光落在楚镜辞身上:“镜辞,整体的安全,尤其是孩子们在公共区域时的安全,就辛苦你了。”
楚镜辞微微颔首。
林思漩凑到楚镜辞旁边,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压低声音:“可以啊你,关键时刻还挺靠谱。”
楚镜辞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院子里嬉戏的孩子们。
在大家开始准备的同时,林思漩也给陆子默发了条加密讯息,简单说了下这边被围观的盛况。
陆子默的回信很快,言简意赅:知道了,需要就说话。
看着已然秩序井然的院子,谭院长重新端起了她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嗯,这次,好像没那么心慌了。
第二天一早,孩子们正常吃早饭,小李厨子把热气腾腾的早餐端上桌,伍阿姨和颜护工已经在旁边忙活开了。
一个反复擦拭着本就光洁的地板,一个不停地调整着椅子上软垫的角度。
两人脸上都带着点如临大敌的郑重,显然,对于即将到来的大场面,她们心里那根弦都绷得紧紧的,根本闲不下来。
“颜阿姨,伍阿姨,吃饭啦!”贺飞白咬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喊道。
“就来,就来。”颜护工嘴上应着,手却还在整理窗帘的流苏。
小哭包谢月杉看着阿姨们忙碌,眨巴着大眼睛,也想帮忙。
她抱着自己的小碗,迈着小短腿,就想去帮伍阿姨把调味瓶摆正。
结果地板太光洁,脚下一滑,
“呀——”
小家伙惊呼一声,整个人重心不稳,直直朝后倒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闪过,楚镜辞长臂一伸,在谢月杉的小脑袋即将磕到桌角前,将她捞进了怀里。
他自己却没能完全稳住,后背“咚”地一声撞在了旁边的椅背上,闷哼一声,但还是牢牢护住了怀里的小人儿。
惊吓过后,看着眼前的场景,谢月杉嘴巴一扁,金豆豆瞬间蓄满了眼眶,“呜……”
小胳膊紧紧搂住楚镜辞的脖子,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却没有嚎啕起来。
“哥,哥哥,系不系痛痛哇,对不起呜……”
旁边两个大人赶紧把他们俩扶起来。
“哎哟,可别出血了。”伍阿姨有些担心,查看着楚镜辞的情况。
“怎么啦怎么啦?”林思漩闻声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半个没啃完的包子。
看着呜呜咽咽的小宝,再看看楚镜辞,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宝宝,哥哥没受伤哈。”给两人仔细看过了,林思漩哄起了谢月杉。
“就是有点痛痛哈,来给哥哥吹吹,痛痛就飞走啦。”她拉着楚镜辞手臂上的红痕给她看。
谢月杉鼓起带着泪痕的包子脸“呼呼——”
超认真地吹了又吹。
林思漩疯狂给楚镜辞使眼色,后者懂了,略带尴尬,又有些浮夸:“哎呀,宝宝吹得真厉害,哥哥不痛啦。”
听了这话,小哭包才把自己重新埋进哥哥怀里。
林思漩比了个大拇指,装模作样地拍拍手,意思是小事情,轻松解决,接着走开了。
楚镜辞这边拍着崽的背,安抚她:“不哭了哦,来,咱们先吃饭饭,吃完一起去玩,好不好?”
谢月杉抬头看他,用力点了点头,乖乖坐到餐桌边。
餐桌另一边,贺飞白用手肘碰了碰弟弟,压低声音,小脸上还有些惊讶:“哇,月杉这次没有哭耶,她从前只会哭来着。”
贺飞舟默默地喝了口粥,回应他哥哥:“对,因为她现在有很多爱,她成长了。”
贺飞白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继续嘀嘀咕咕:“真好啊,我也想有哥哥这么爱我。”
贺飞舟看他一眼:“据我分析,其实最优解是你现在叫我哥。”
贺飞白:“?”
弟弟叛逆伤透我的心哈。
旁边的谢月杉拿起馒头,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还水汪汪的。
贺飞白扭头凑过去,想逗她开心,叽叽喳喳地开始分享他攒了一肚子的情报:“月杉月杉,你不在的时候可好玩啦,舟舟发现小李哥哥偷偷把青椒藏在肉饼里,想骗我们吃下去。”
正在喝粥的贺飞舟在那边找补:“青椒维生素C含量是肉饼的27倍呢。”
贺飞白说得更起劲了,眼睛亮晶晶的:“还有还有,有天晚上我看到颜姐姐和响哥哥在厨房里玩打架游戏,两个人抱在一起,颜姐姐的脸红红的。”
贺飞舟再次开口,为两人正名:“那叫亲密行为,是表达爱意,不是打架。”
谢月杉听着这些秘密,眼睛果然越瞪越大,忘了刚才的事,小脸上不自觉露出八卦的笑容。
很快,第一批访客如约而至。
谭院长站在门口,手心已经微微出汗。
来的是一家口碑不错的星际媒体,还有两位粉丝不少的育儿达人。
“院子里的紫藤花是孩子们种的,”谭院长一边引路一边自然地介绍,“去年差点冻死,是颜护工每天用温水浇灌才救活的。”
“真好看啊,她很下功夫吧?”其中一位问道。
“是的,我们婷玉是个很善良的孩子,之前福利院几乎要倒闭了,是她还……”
说到熟悉的人,院长侃侃而谈,气氛一时间轻松了不少。
颜婷玉正在起居室里给一个长着绒毛耳朵的幼崽梳毛,见到来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孩子最近换毛期,得每天梳理,不然会打结。”
访客好奇地问:“每个孩子都需要这样特别的照顾吗?”
“每个孩子都不一样。”颜护工手上的动作不停,“有的需要定期梳毛,有的对某些食物过敏,还有的像飞白飞舟那样……”
她朝窗外指了指。
透过窗户,正好看见贺飞白在游乐区向来访的记者展示他们最爱的滑梯:
“这个角度最好玩,我弟弟看出来的,他说这样滑下来最快!”
贺飞舟站在一旁,怯生生地补充:“而且最安全。”
记者被逗笑了:“你还能看出这个?”
“我弟弟什么都能看出来,”贺飞白抢着说,“他连李哥哥做小饼干要烤几分钟都能看出来。”
正说着,厨房里飘来的香气适时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谭院长带着大家走向食堂:“这边是我们的用餐区域,都是由我儿子小李一手负责的。”
小李厨子正端出一盘刚烤好的动物饼干,形状都是各种星际小动物。
一位长着触角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甜甜地笑了。
“这孩子刚来时什么都不肯吃,”颜护工轻声解释,“后来发现她只愿意吃小动物形状的食物,李师傅就特意学了各种造型。”
走到新建的多功能学习馆前,朱宏爽正带着工人们在收尾。
见到来人,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努力露出一个正派一点的笑容:
“这里明天就能用了,玻璃都是防撞的,墙角都做了圆角处理,保证安全。”
楚镜辞远远站在游乐区边上,目光始终跟着孩子们。
当谢月杉从滑梯上滑下来时,他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半步,确保万一她摔倒能第一时间接住。
这个小动作被一位达人悄悄拍了下来。
参观结束时,大家感慨:“和想象中很不一样,但是很温暖。”
谭院长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是啊,我们也许不是什么顶尖的福利院,但是都是发自真心照顾孩子们。”
这样一片和谐的氛围中,院长送走了访客。
“哎呀,还挺累的,一直要打起精神来。”赵响感慨着。
林思漩伸了个懒腰,表示赞同:“可不是嘛,比带小孩儿累多了。”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朱宏爽今天说有几个新设备已经建好了,其中有一个静心空间,咱们要不要去试试?”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静心空间里,柔和的灯光洒在云朵般的地垫上,空灵的音乐轻轻流淌。
“哎呀,真是舒服,这个还挺好的。”
“确实,我感觉人像躺在云里。”
大伙七嘴八舌谈论着,林思漩找了个角落窝着,听着舒缓的旋律,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盖了条小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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