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林疏桐研究天文以来从未设想过得画面,那光涡深处看的并不清楚,甚至可以说非常模糊,隐隐约约在白光的闪烁里,迎来了一个身形挺拔的人。
那人神态自若,白大褂上沾染着些许碎屑,左胸前的口袋上不知道用的什么料子缝着“航天局”几个大字,他的褂子里也是穿着特制的服饰。闪过的白光噪点稳定了些,波动平缓了很多,林疏桐看清了他的那张漂亮的脸,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鼻梁处像是点了一颗恰到好处的痣,很漂亮,是那种带有英气的俊美。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她脑袋里突然想起了四个字,“与光同尘”。
一时之间,她竟有点看呆了,直到教授的问话将其拉回现实。
“重新调试了一下,小桐你看看观测的望远镜镜头有没有好转?”施教授打断疏桐此刻的杂乱思绪。
“哎,好!噪声污染已恢复正常值,波动正常。”
她挪了挪镜头调整了角度,调整了一下光线,重新进行观测,七颗行星的轨迹整齐地排列在一条直线上,闪烁着星尘光辉,望远镜里不复出现一圈一圈奇怪的光涡,好像刚刚的那一刹只是林疏桐的错觉,亦或是噪点污染后形成的幻象。
林疏桐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看错了吗?”再一次看进镜头,仍然是满天的星光,而那七颗星球正规矩的排成一排。
引力波、电磁波也没有异常波动,施教授还在记录着观测数据,同行的陈师兄也在将数据录入计算机,准备着他们的论文课题汇报。
刚刚的一切,好像除了她,没有人注意到光点的漩涡。
“注意记录星象,”施教授补充道,“今晚学院的官号科普内容就交给你了,小桐。”
身为牛马天文人的林疏桐默默为自己悲鸣,“好——”
施教授欣慰点头。N大天文学全国排名前列,自然是顶级学府,培养的人才也是,施教授向来放心把这些任务交给他们。今天的星象算是几百年难遇的一次,很有记录价值,所以很多天文圈爱好者甚至圈外人也在关注着,也难怪会有不断的报道,同时,今天的数据结果对量子隧道穿梭的研究或许也有新的发现。
不知在天文台观测了多久,她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指针在夜间灯光的折射下一圈一圈走着,背负着一分一秒踽踽独行,在针轴处,浅浅泛出一点莹莹白光。
“今天我们先观测到这里,回去导入好今天的数据,明天白天除了观测,还需要整理这些数据。”施教授的收工话语,拯救了在工位上苦逼的硕博牛马,好像是暗夜后的黎明投射出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
“终于——结束了——”陈维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是在控诉,“教授,数据明天再导入吧,累了一天了都。”
施教授没好气的说,“你师妹今晚要写官博稿子也没见她这么累。”
今晚准备懒散拖稿明早再更的某人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咖啡因的作用,她现在还算比较有精神。现在可不是插话的好时机,林疏桐遂又调试望远镜观测起来,七星连珠在镜头下像是串在一起的糖葫芦,泛着不同颜色的光,她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个身影。
“今天调试还没说你呢,差点数据污染,信号误差大的能装下两个银河系了,明天再这样还能拖拖,估摸着咱都不用睡觉了。”施教授道。
陈维鸿悲鸣一声,果然咱老导师的脾气就像是被电流污染的光波,难以控制,上一秒还在璀璨夺目,也许下一秒就会造成某种程度的太阳黑子核爆。
“桐桐下班了,走了走了。”赵子涵探过头看着“不那么累”的某人,后者还沉浸在她的银河系。
“诶好。”她关掉望远镜,顺势抬头看了眼天空,一块黑色的幕布点缀着稀稀拉拉的星光。
赵子涵听着她导日常的“磨刀霍霍”,赶紧想逃离“战场”,忙催促道,“这个星期咱能将这七个球看个够看到吐,先养好精神再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睡在我家两米的香香软软大床上。”
回去时,林疏桐和赵子涵在分岔口处道了别,一个人走在路灯下,走在林荫大道上,她又想起了那个人,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即便是错觉,她还是从那人的眼眸中读出了难以抑制的情绪,就好像……好像是他们很早就认识了一样。
晚冬的夜,天气还很冷,林疏桐不禁裹住了袄子,哈出的气隐隐变成团团白雾。
“啪嗒”一声关门声,好像把杂乱的思绪也关在了门外。
而林疏桐不知道的是,江屿白此刻内心的酸涩。
我远远的看你一眼,尽管只相隔着光年之遥。遥远的不是我们的距离,而是记忆,而是我和你。
我来自遥不可及的星际远方,穿过时光裂缝,对你来说这是我们的初次相遇,对我来说却是为了多见一面我的爱人。——江屿白用电磁波在他的量子日记里随手记下了这段独白。
当他见疏桐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时,他承认他在此刻有点无措,有一点难受。
良好的修养使他在局促时依旧保持着沉着冷静。随后,他按住想拥抱的冲动,身影没入量子隧道,穿梭于时光黑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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