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 8176 年 2 月 1 日的晨光带着初春的微暖，透过星语学院的智能玻璃窗，在教室地板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安语禾把书包往座位里一塞，指尖划过光脑终端弹出的课程表 —— 全息投影上，“异能协同实践” 几个字正闪着醒目的橙光，这是新学期新增的必修课。
后桌的张依依突然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的后背，三叶草发饰上还沾着点星麦花粉：“看教务处的公告了吗？今年有兽人联邦的交换生。” 她举着光脑转过来，屏幕上的全息照片里，教学楼前的公告栏正显示着 “跨种族交流计划” 的细则，背景里的梧桐树抽出了淡绿色的新芽，是张依依用木系异能提前催开的。
安语禾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顿了顿。去年秋季游园会时，她曾在星际贸易展区见过兽人联邦的全息影像，但真人还是第一次遇到。光脑突然震动起来，是 “星麦小队” 的群聊提示，李萌萌发了个燃烧的狼头表情包：“听说转学生是狼族！不知道能不能摸一下他的毛毛？”
预备铃刚响，班主任陈老师就走进了教室。她今天穿了件绣着星轨图案的旗袍，领口别着枚银质徽章 —— 那是星际教育联盟颁发的跨种族教学资格证。“安静一下，” 她的声音透过讲台的扩音装置传遍教室，“今天我们要欢迎一位特殊的新同学，来自兽人联邦的凌风。”
走进来的男生个子很高，穿着星语学院的统一制服，却掩不住肩背处流畅的肌肉线条。他的黑发里藏着几缕银灰色的挑染，耳廓尖尖的，末端有圈淡金色的绒毛，笑起来时眼角会微微上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
“大家好，我是凌风。” 他的通用语带着点特别的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像某种兽类的轻啸。自我介绍时，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后颈。安语禾注意到他的指尖比常人略长，指甲泛着健康的淡粉色，末端带着天然的弧度。
陈老师示意凌风坐在教室后排的空位，正好在安语禾斜后方。他经过过道时，带起一阵像是太阳晒过被子的气息，带着一种毛茸茸又暖洋洋的味道。安语禾用余光瞥见他的制服裤腿下，脚踝处露出的黑色护腕 —— 后来才知道，那是兽人联邦特制的能量抑制环，能帮助他们在非战斗状态稳定人形。
晨会的主题是 “跨种族文化交流”。陈老师点开讲台的全息投影，调出兽人联邦的星图：“兽人联邦位于银河系旋臂外围边缘，由十七个智慧兽族组成，他们的社会结构以部落为单位，重视血缘和勇气。” 星图上突然跳出段影像，画面里的兽人正举行成年礼，有人形状态的族人吹着骨笛，兽形的巨狼在篝火旁昂首嚎叫。
“最重要的是，” 陈老师的指尖划过投影中的注意事项，“兽人联邦有独特的肢体语言。比如他们拍肩代表认可，贴脸则是非常亲密的示好，相当于人类的拥抱。但要注意，千万不要触碰他们的尾巴 —— 无论在人形还是兽形状态，那都是极其私密的部位。”
凌风坐在座位上，安静地听着讲解，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节奏像某种兽类的步频。当陈老师讲到兽人可以在人形与兽形间自由切换时，他突然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我可以演示一下吗？”
全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在陈老师的许可下，凌风站起身走到教室中央。他深吸一口气时，安语禾看见他的指节开始变长，指甲弹出半寸长的银灰色利爪。随着骨骼发出的轻微声响，他的身形在几秒内发生变化：脊椎向后拱起，肌肉线条暴涨，制服被撑裂几道缝隙，最后化作一头半人高的银灰色巨狼。
狼形的凌风保留着部分人形特征，脖颈处的毛发呈银灰色，正是他头发的颜色。他甩了甩蓬松的尾巴，鼻尖在空气中嗅了嗅，突然朝陈老师走去，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 —— 这是兽人对长辈表达尊敬的方式。陈老师笑着抚摸他的狼头，那里的毛发柔软得像上好的羊绒。
变回来时，凌风的制服随之变回原样，这是记忆材料，可以随着身体的变形而变化。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我们的能量机制和异能者不同，” 他解释道，“靠的是基因里的兽核能量，情绪激动或战斗时会自动切换，平时可以自由控制。”
课间休息时，凌风成了全班的焦点。他似乎对人类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先是凑到周子昂的座位前，研究他的机械眼镜：“这个能增强视力？比我们部落的鹰眼草还厉害吗？” 接着又被赵晓晓的冰系异能吸引，看着她在指尖凝结出冰晶，尾巴在制服下不自觉地轻轻摆动 —— 安语禾后来才发现，那是他感到愉悦的表现。
最让人惊讶的是他的 “贴贴” 习惯。当李萌萌展示自己新练的火焰异能时，他突然上前一步，用肩膀轻轻撞了撞她的胳膊：“很酷。” 这个在兽人联邦代表 “认可” 的动作，让李萌萌瞬间红了脸。轮到安语禾时，她正用空间异能整理书桌，凌风突然弯下腰，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发顶：“你的能量很干净，像雪山上的泉水。”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安语禾浑身僵硬。张依依在旁边憋笑，用口型说 “他在示好”。凌风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直起身挠挠头：“抱歉，我们部落的习惯，遇到喜欢的人会靠得近一些。” 他的耳朵微微耷拉下来，像只做错事的大型犬。
午休时，凌风从背包里掏出个雕花的木盒。盒子打开的瞬间，全班都发出了惊叹 —— 里面整齐摆放着三十一个银色的狼牙吊坠，每个吊坠背面都刻着不同的星图。“这是用我第一次狩猎的雪狼犬獠牙做的，” 他拿起其中一个递给陈老师，“兽人联邦的规矩，给新朋友送狼牙代表信任。”
安语禾收到的吊坠刻着猎户座的星图，和她空间里的星麦标本图案意外相似。凌风把吊坠放在她手心时，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掌心，带着点粗糙的质感，像被砂纸轻轻磨过。“这个星图在我们部落代表丰收，”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和你身上的气息很配。”
下午的异能实践课上，凌风的天赋让所有人震撼。当老师要求两人一组进行能量感应训练时，他主动选择了安语禾。“我们狼族对能量流动很敏感，” 他站在训练舱里，闭上眼睛也能准确说出安语禾空间异能的波动频率，“你的逸散空间能量像散落的星辰，很美。”
训练中途发生了个小插曲。赵晓晓的冰系异能突然失控，冰晶在训练舱里疯狂生长。就在大家以为要触发警报时，凌风瞬间切换成半兽形态 —— 上半身保持人形，双臂却覆盖着银灰色的狼毛，利爪精准地击碎了危险的冰晶。“没事吧？” 他变回人形时，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先去检查赵晓晓有没有受伤。
放学前，“星麦小队” 邀请凌风一起去食堂。路上，张依依好奇地问：“你们兽人联邦的学校也有游园会吗？” 凌风点点头，尾巴在制服下欢快地摆动：“有狩猎节，获胜者能得到部落巫者的祝福。” 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操场旁的梧桐树，“这个能吃吗？我们那的类似植物根茎很美味。”
安语禾看着他认真研究树叶的样子，突然觉得跨种族的距离好像没那么遥远。夕阳透过树叶在他银灰色的发梢投下光斑，他转头朝她笑时，犬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冰雪大世界冰雕上的反光。
“明天见。” 分别时，凌风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拥抱了安语禾。这个在兽人联邦代表 “友谊” 的动作，让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张依依在后面偷偷拍照，说要给这个历史性的拥抱做纪念。
回家的悬浮车上，安语禾摩挲着掌心的狼牙吊坠。光脑弹出凌风的好友申请，验证消息是 “明天一起吃早餐？”。她抬头看向窗外，星语学院的轮廓渐渐远去，天空中猎户座的星星正慢慢亮起，和吊坠上的星图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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