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严渊也逐渐消弭自己的偏见,开始为自己的这位朋友能遇到善良的养父母而感到高兴。
只是不知道哪天开始,阿哲再也没有过来信。
一种莫名的心慌充斥着他。
严渊试着问过院长,得到的却是搪塞的回答。
院长说,这些富商政客十分注重自己的**,不允许个人信息外泄。
最后,严渊只得作罢。
从那之后,严渊一发反常态。
每当孤儿院举办领养会时,他就会表现得格外积极,争先在前,极力地表现自己。
只为了博得那些富商政客的青眼,从而能早日被领养。
这样他就可以早日从这院中出去,寻找阿哲的下落。
如他所想,在那之后的一次接待会上,有一位来自首都星球的先生看上了严渊。
原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可是不曾想,在领养手续进行到最后一步时——
院长却突然出现了。
他编造了一堆蹩脚的借口,阻止严渊被那位先生领养。
甚至还不惜伪造了一份检验报告单——
严渊已感染R类病毒。
这在当时的天马星是一件极其严重的问题,那些领养者无不有权有势,自然十分惜命。
在听闻严渊感染病毒的情况下,惊恐万分,果断放弃了领养。
事后,严渊照例再次去医院复诊。
诊断结果自然是病毒阴性,初次报告有误。
很显然,那份报告就是院长特意为阻止此次领养而捏造的。
当时的他十分不理解,院长先前为何要极力鼓动院内的孩子,寻找适合自己的养父母,却又在他即将被领养时,拿出这么一份可笑的报告单阻止。
反正就是,这两位本来关系就不睦的人,自那事之后,彻底没了任何往来。
直到后来,严渊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天马星福利院环境设施之所以比其他各星球都好出一倍,是因为背后一直有财团默默资助。
而这些资助者,就是那些前来领养孩子的富商政客。
这些事情院长自然知晓。
当时的他一心投入慈善事业,只可惜年少气盛,却不知无权无势的他,这条路会有多难走。
资金短缺,人员不足,这些无一不在暗中击溃着他。
当时他资助的包括严渊在内的十几个孩子,只能挨挤在祖父母留给他的那间狭小平房内。
那个屋子一到雨天就开始漏水,冰冷的雨水顺着棚顶的缝隙渗进屋内,洇湿了拥挤着数个床铺。
可每当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些稚嫩脸蛋的笑意,又再一次燃起了他坚持下去的希望。
可惜好景不长。
十多个孩子的日常开销以及医疗费用,很快耗空了他的积蓄。
尽管自己已经费尽全力,身兼数职,但是这对当时的他来说,仍然是杯水车薪。
而在自己生活困难到无路可走,即将负债累累,彻底被天马星列入失信群体时,有几位富商找上到了他。
当时他们声称,马卡斯为慈善事业的付出让他们十分感动,便打算资助这位慈善家,在天马星建立一座特别的福利院。
不同于以前那些虚伪谋利的资助家,那几位先生小姐非常赞同他的理念。几个人在一起没多久,就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后来马卡斯才知道,这几位资助者,竟是联盟第一慈善集团的人。
有了第一慈善集团背后的支持,马卡斯的孤儿院建立得十分顺利。
没过多久,当年那些随着他挤在一间狭小平房内的可怜孩童,终于都搬入了孤儿院新建的敞亮新家中。
而后,为了院内孩子们的将来考虑,最初的那几位资助者为马卡斯引荐了几位富商。
这些富商因为早年的一些意外,几乎丧失了生育能力,所以十分想领养一些孤儿,当作自己的孩子扶养。
开始马卡斯对此事也是将信将疑,毕竟这些他对这些富商和政客背景一无所知。而且对方非常注重**保护,并不愿意外泄任何消息。
直到第一慈善集团出来作保。
马卡斯想起这些年来,那几位朋友的倾力相助,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到这里,马卡斯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最后双方商议,领养方将信息登记在第一慈善集团内,但是对外保密,而马卡斯尽管无权得知领养方的个人信息,但可以定期寻访。
领养协议就此最终达成。
后来的日子里,马卡斯会同当年约定那般,每逢放假就抽出时间,不定期地回访一位他亲手带大的孩子。
当然,这些孩子就和他朋友描述的那样,顺利地融入了新家,生活富足幸福。
马卡斯那悬着的半颗心,终于彻底落地。
后来的日子里,本着对朋友的信任,也不想自己频繁的回访打搅了孩子们新的生活,马卡斯不再多加联系和干涉。
不过领养者还是会遵循那份的协议,定期发一些孩子的视频等生活学习内容过来。
视频中孩子穿着联盟内高档品牌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他的身旁是家里特意请来的兴趣老师,据孩子说,养父母给他报了钢琴和马术课,那些老师每天围着他,一天到晚都不停歇。
而这些在孤儿院内都是无法实现的。
与此同时,马卡斯最后的偏见也在孩子的笑容中消失殆尽。
原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顺利进行下去,但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到访。
那是一个很古怪的人。
他的皮肤格外的白,不是正常肤色该有的白晰,而是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缺少阳光的病态白调。
除此之外,那位先生还戴着口罩,衣服领子高束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种奇怪的打扮和遮遮掩掩的行迹,自然引起了马卡斯的怀疑。
然而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驱逐的话音,而是对着孤儿院那群孩子的照片墙出了神。
那位先生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墙面最上方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孩子一个月前刚被新的家庭领养走。
只是因为他的照片悬挂的比较高,而这段时间孤儿院中的梯子坏了,还没来得及购置新的,所以他的照片一直没从墙上取下。
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沉默后,那个古怪的男人终于开了口:
他向马卡斯讨要所有被扶养孩子的照片。
按理说,这些消息属于孩子的个人**,禁止向院外人士外透。更何况来者从未表明过自己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好人。
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马卡斯还是向他他展示了部分的照片。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上天递给他最后赎过的机会。
在藏头露尾先生的口中,马卡斯得知了事情所有的真相:
后期那些被扶养的孩子,并没有去他设想的温馨快乐的新家,而是全部成为了冰冷研究所内,实验床上的试验品。
而照片中的孩子,就是神秘男人上周实验的样板。
他说自己了解的并不多,仅仅知道对方真正满意的最终成品,目前还在孤儿院中。
并请马卡斯保护好他。
这就是院长一反常态的真正原因。
只可惜当严渊知道事情真相时,马卡斯这个人,早已在天马星被彻底抹除了踪迹。
*****
严渊之所以可以成功逃避那次的记忆清除,大抵是当时他与院长的关系极其紧张,两人平日里相见无话,被系统判定为了关系恶劣的人群。
而阿哲与他联系并不算多,甚至后来杳无音讯,属于监测系统中,未来不会再碰面的人群。
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那么复杂,或爱或恨,缠绕不清,又岂是区区数据系统可以分辨的。
那位在外人眼里,严渊视其为仇敌的院长,在他内心深处早已成为了没有血缘关系的至亲。
只是,这话他一直没来得及说出口。
“在那次体检后,包括马卡斯在内,这些人统统被送往了废弃星球。”克罗德道,“这些就是我所了解到的事情全部经过。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说完,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淡淡地看向了严渊。
那些日夜牵挂,萦绕心头的人,在此刻克罗德的话语落后,终于又重新眼前。
想要说出口的话音最终梗塞在喉咙深处,严渊沉闷地“嗯”了一声。
他皱了皱眉,道:“这咖啡是哪产的,有点苦。”
克罗德直接戳穿了他:“是心里苦吧。我也知道这会儿你不会太好受,没事,老师都懂,想哭就大胆哭出来吧?”
说着克罗德张开了双臂,看起来想要给严渊一个大大的拥抱。
严渊:“……”
对方到底道是怎么从那么一张面瘫脸上,看出来他想哭的。
“我知道你现在心急,但是这事急不得,总部那里你并不好抽身,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克罗德像个长辈一般,对着严渊循循善诱。
然而结合他这张同严渊差不多年纪的脸蛋,整个画面充满了违和感。
严渊余光瞥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不早。
想到总部还有一堆烂摊子等着自己去收拾,他便随口再陪克罗德唠了两句,然后就辞别离开了。
藏头露尾先生:猜猜我是谁?(前文中有提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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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教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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