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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章一.楔子

深夜,凌晨1点,紫葵巷里准时准点地响起火焰轰鸣之声。住在这个三等星的贫民区,对于这种交火声音,巷里的居民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白天就被紫葵巷的几股势力告知,要“临时征用”这条巷子用于“解决”矛盾的紫葵巷老住户们熟练地关紧门窗,枕头下放好顺手的防身器械,便抱着重要的事物坠入梦乡。

谁也没有注意到,借着夜色,和巷中混乱交战的掩护,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抱着一个襁褓,在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的保护下,悄无声息地住进了紫葵巷的一个小小角落。

但在这个朝不保夕,生死有命的贫民区,又有谁会在意隔着墙的那个屋子里住了人,还是鬼呢?

五年后。

面色苍白的清秀妇人轻轻倚靠着破旧的门框,眉目间带着淡淡担忧,看着身前还不到自己膝盖的寸头小男孩。

“真的不要妈妈送你去幼稚园吗,宝宝?”

“不用的,妈妈,我自己去。”面容清秀的小小少年表情严肃地回绝了母亲第十五次的同行邀请。

五岁的凌夜寒虽然依旧不习惯宝宝的称呼,但妈妈喜欢也就放弃了争论。他面无表情地拉了拉小布包的肩带,又摸摸头上被自己剪坏的短短的头发,盯着妈妈退回了屋子里,这才努力踮着脚伸手用钥匙把房门锁紧。

他的家里没有爸爸,妈妈身体又不好,作为这个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自封),凌夜寒一直把保护妈妈当作自己的天职。因为贫穷,他和妈妈只能住在这个混乱的紫葵巷。幸好凌夜寒的身体素质很好,长到现在也没有生过病,也能把巷子里的那些来他家门前捣乱的熊孩子,和觊觎母亲美色的臭男人揍回去,这大概是他那个未曾谋面的父亲唯一留给他的礼物。

帝国为了保证下一代的教育进度能超过隔着星宇,遥遥相望的那个臭联邦,规定幼儿5岁就要尽量进入学前班进行学前教育。在帝国那浩瀚无垠的星域中,白土星犹如一粒渺小的尘埃,但帝国的律令从无例外,即便是隐匿于繁华背后的贫民区紫葵巷,也无法逃脱这一规则的束缚。

虽然这么说,可紫葵巷里多的是不想去上学的熊孩子,和觉得上学没必要还麻烦的熊大人。凌夜寒本来也是不打算去的,他可不放心让柔弱的妈妈一个人待在巷子里一整个白天。

可是妈妈坚持要凌夜寒去上学,他实在是拗不过母亲的执意,最终也只能妥协。

来回推了推破旧的屋门确定自己确实锁紧了,凌夜寒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在屋子各处布置的陷阱,也给妈妈准备了一点她能使用的防身工具,屋子里放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昨晚委托妈妈做的过冬毛衣足以让她一整天都安稳的待在屋子里。

万事俱备,巷口来带凌夜寒去幼稚园的校车司机也等了有一段时间,他也该出发了。

走到巷子口,那个来接人的大个子男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一把拽过凌夜寒,动作粗鲁地把他推进接送的校车里,转身自己也上了驾驶位,没等凌夜寒站稳,车子就以极快的速度驶向幼稚园。

巷子的人员流动的频率快,能安稳生活在这个混乱地带,生个孩子,把孩子带到能上幼稚园的岁数,还愿意去上的人少之又少。此时校车上除了凌夜寒,就只有两个孩子。他们间隔着一个位置,坐在校车尾巴那排,一个矮一点的,棕发、暗金色眼睛的白胖男孩;另一个高一点的,金发、黑眼的俊秀男孩。

小胖子抱着一背包的零食,手里还啃着一个大鸡腿,有点含糊地向凌夜寒招呼道:“老寒你也被逼过来上学啊。”

“什么叫被逼,阿寒又不是不想来,他只是担心凌阿姨的安全。”金发男孩轻轻敲了一下小胖子的脑壳,带着一丝笑意站起身来,优雅地伸出手,将凌夜寒拉到他和小胖子中间的位置坐下。

小胖子苏沐阳,帅气男孩秦朗,凌夜寒唯一的两个朋友。在紫葵巷那么多的同年龄段的孩子里,凌夜寒只和这两个人说得上话。

同样5岁,紫葵巷的熊孩子在追逐打闹,去各家捣乱,强一点地跟着家中长辈开始混帮派的时候,苏沐阳在提议家里做生意赚点小钱,秦朗则拿着家中仅有的一点储蓄,拉着凌夜寒一起投资了苏沐阳家的小生意。

凌夜寒安稳坐下,就立马把自己的破布包和苏沐阳装得满满的零食包交换过来。

凌夜寒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苏沐阳的那点零食。去年苏沐阳家的小生意赚了点钱,全家就趁着过年去做了一个身体检查。体检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就是苏沐阳在家里日益升级的伙食,和家里人的无限宠溺下,体重逐渐超标,甚至小小年纪就有了点三高的迹象。

凌夜寒就知道不能把给苏沐阳减肥的希望放在方家那群宠苏沐阳宠的毫无下限的家长身上。站在他和秦朗面前都信誓旦旦的,说要配合他们一起给苏沐阳减肥,尽量少给苏沐阳零食。可现在不过是去上个幼稚园,就又放任苏沐阳带了一大包的零食。

抱着苏沐阳装得满满当当的包做个抱枕,凌夜寒就开始闭目养神。昨晚熬夜布置家里的陷阱和防护措施,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现在趁着去幼稚园的这点路,能补一会觉是一会。

被凌夜寒收缴了零食,苏沐阳也没有意外,只是越发珍惜地品尝手里唯一剩下的大鸡腿。

一边吃着,一边含糊地说道:“老寒,老秦,你们听说了吗?我们这次要去的幼稚园不太一般。”方家的生意在慢慢起步,因此苏沐阳的消息来源也比较广。

“听说是个贵族幼稚园,”秦朗也是有点自己的消息渠道的,“似乎是因为紫葵巷一直都没什么人入学,最近几年更是就只有我们三个,所以就把紫葵巷幼稚园关了,把我们塞到最近的金鑫区幼稚园。”

金鑫区,白土星的贵族区之一,特点是和紫葵巷就一条大道之隔。

苏沐阳啃完了手里的大鸡腿,拿了个小袋子把鸡腿骨头装了起来,小心地放进上衣口袋里,转头从凌夜寒抱着的自己的包的侧袋里掏了张纸巾把手擦干净。

小胖子笑起来的时候,暗金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白胖白胖地看着还挺可爱,就是和嘴里说的话不太匹配:“我有点担心去那个幼稚园会不会又遇到一群智力障碍者。”毕竟这世界上总有些人,被揍得疼了,才会知道要在强者面前学乖的道理,比如紫葵巷的那群小崽子。

苏沐阳永远能记得,去年他家刚刚赚了点小钱,既不够搬离这个混乱的巷子,也不够雇佣保镖。那点钱,紫葵巷里有点地位的都看不太上,只有几个自认自己挺有能耐的小混混看着眼红,隔三岔五地来收保护费。

那时候,就是凌夜寒和秦朗站出来帮苏沐阳打退了混混们。他们在小混混第三次上门收完保护费的时候发现了这件方家祸事,他们并未过多安慰苏沐阳,而是迅速行动起来,连夜设计了一系列巧妙且极具恶趣味的陷阱,只待小混混第四次上门时,一一‘招待’他们。,最后还能站在凌夜寒面前的,就剩下浑身狼狈、精力耗尽的三个混混了。

以凌夜寒的能力,击败三个没有力气,甚至还带了点不能言说的暗伤的十多岁混混,不要太简单。

幸亏这三个小混混不过是十岁出头的孩子,尚未练就什么真功夫,就敢出来在道上混。现在被三个四岁的孩子击败,也没脸回去找大人过来找回场子,灰溜溜地放弃,再也没来敲过苏沐阳家的门。

后来凌夜寒和秦朗还拿出各自这几年小心攒下来的一笔钱交给苏沐阳,说是投资,其实还不是看方家之前被敲了几笔保护费,才有点起色的小生意快要资金链断裂了,才找了个借口来帮他们家渡过难关。

也就是那个时候,苏沐阳才真正把这两个不过是平时碰到会聊两句的邻居家孩子当作自己真正的朋友。

这次他们这三个贫民区的孩子要和贵族区的那些含着金勺子出生的一起上幼稚园,苏沐阳挺担心会不会遇到狗眼看人低的智力障碍者。而且这种有钱人还不像他们紫葵巷里那些皮糙肉厚的,能随便乱打,单单碰一下都有可能出大事。他昨晚辗转反侧,整整一夜都在苦思冥想,却始终未能找到满意的解决方案,最终放弃了思考,紧紧搂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零食包,沉沉睡去,直至晨光熹微。

秦朗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凌夜寒的寸头,感觉有点新奇。他第一次看到凌夜寒的寸头模样,毕竟以前都是凌阿姨给阿寒剪头发,凌阿姨最喜欢剪妹妹头了。

“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秦朗顺嘴扯了句前几天在书上看到的古代名言。

“也是,毕竟我们也没见过真正的贵族,谁知道他们到底对我们是什么反应呢。”苏沐阳也不再想东想西。

他俩看着凌夜寒好像真的有点睡着了,都自觉地不再说话。他们对凌家的情况都心知肚明,也知道凌夜寒为了保护柔弱的凌阿姨付出许多,去往幼稚园的路程不长,就让老寒/阿寒好好休息一下吧。

毕竟只隔着一条宽阔的大道,校车司机毫不犹豫地加大了油门,车速瞬间飙升。秦朗和苏沐阳在短暂的沉默后,不过眨眼功夫,便抵达了他们的目的地——金鑫区幼稚园。

苏沐阳从凌夜寒的怀里拿回自己的零食包,和凌夜寒的小布包一起背在自己身上。秦朗一手拿着自己的单肩包,一手拉着才被摇醒,还有点睁不开眼的凌夜寒,就和苏沐阳一起下了车。

只要离开了要被自己保护的母亲,在他唯二两个认可的朋友身边,凌夜寒就会变成这种迷糊,甚至有点依赖旁人的样子。说实话,秦朗和苏沐阳还挺喜欢凌夜寒这个样子的。毕竟这能证明,凌夜寒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是放松的,是完全信任他们的,才会如此自然地释放自己的天性。

下了车,就是金鑫区幼稚园的园门,这段时间正是幼稚园新生的入学季。此时,装饰华丽的幼稚园门口正站着两个幼师在迎接今天新入园的孩子们。

然而,贵族区的幼师们,脸上挂着的微笑似乎只为那些来自富裕家庭的孩子绽放,对于来自贫民区的他们,却显得冷漠而疏离。

明明看到了苏沐阳他们三个面生的孩子从自家幼稚园的校车上下来,那两个幼师像是瞎了一样,只温柔地招呼着那些坐着豪车来的,衣着华丽的孩子们,哪怕他们哭闹的声音能传到三条大道外。

也幸好凌夜寒他们三个也不用别人照顾,三人拎着包就去找自己的班级,他们来之前就和前段时间来例行询问他们是否上学前班的紫葵巷管理会成员确认过了。

因为是被额外塞进来的,他们三个人都被安排在金鑫区幼稚园的鑫葵班,一个从名字就能看出来,今年刚刚开设的,专门为了他们三个紫葵巷塞进来的人“创造”的班级。

鑫葵班很好找,因为幼稚园进门的通告栏上就贴着一大张纸质的幼稚园布局示意图,估计是用来给那些贵族家长看的。毕竟在这个科技发达,但自然资源相对缺乏的年代里,纸的身价年年递增。能使用质量上乘的纸张,暗暗显露出这所幼稚园资金颇为雄厚,这无疑成为了其招生时的一大亮点。

秦朗几眼大概记下了幼稚园的全局布置,便拉着凌夜寒,和苏沐阳径直去了位于一楼最角落的鑫葵班。

鑫葵班的位置很偏僻,甚至空间都比路过的其他小班要小。虽然设备齐全,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设备都是陈旧的,像是临时从仓库里翻出来的应急用的。再结合鑫葵班这个幼稚园最角落,甚至和其他小班相隔甚远的地理位置……

看来这个金鑫区幼稚园也不是太愿意接收他们这三个紫葵巷的贫民孩子,被逼无奈只能新装一个教室用来隔离他们三个,和其他“尊贵的”贵族孩子。

不过他们也不在意这些就是了。

看着金鑫区幼稚园溢于言表的嫌弃态度,若是没有别的贫民区的孩子和他们一样被强塞进来,这个班级可能到毕业也就他们三个。这么看来到这个幼稚园也不错,如果这个幼稚园可以完全放任不管他们就更好了。

毕竟凌夜寒要时不时逃学去看看一个人在家的柔弱母亲,苏沐阳要管着点自家的小生意,秦朗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若不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三人其实也都不是太想来上幼稚园的。

现在就希望金鑫区幼稚园这种放养的教育方式,能一直坚持到他们毕业吧。

进到了鑫葵班的教室里,秦朗和苏沐阳找了三张垫子放在一起,放下三人的包,就看着慢慢清醒过来的凌夜寒像只变异猴子一样,上窜下跳的检查着这个小教室的各个角落。

紫葵巷里,有两类人最繁忙。弱小懦弱者忙于应对纷扰,而强大独行者亦难逃麻烦缠身。很显然,凌夜寒属于后一类。

小小年纪就显现出强大的身体素质和战斗意识的凌夜寒从他为了保护柔弱的母亲,借着各种天时地利击败第一个混混的时候,就被紫葵巷的各个混混势力看入了眼睛,隔三岔五的就上门劝说凌夜寒加入他们。

因为不喜欢混混的母亲而死活不从的凌夜寒也因此遭遇了各种奇奇怪怪的突发事件。像是突如其来的伏兵、不起眼角落的陷阱,甚至还有危及生命安全的事故。凌夜寒布置陷阱的技巧,皆源自这些年来的亲身历练。

由于这些经历,凌夜寒早早地就养成了进入一个密闭空间就一定要检查各种角落,确认逃生通道,还要确认手边所有能顺手拿起来对敌的武器的习惯

秦朗和苏沐阳也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对于凌夜寒的过分谨慎早就见怪不怪了。过了十多分钟,见凌夜寒消停了下来,就知道他已经做完了所有准备事项。

苏沐阳拍了拍他和秦朗之间特地空下来的垫子,秦朗还拿了个小被子放在垫子上。就像在校车上一样,他和秦朗之间永远会留下一个给凌夜寒的位置。

“老寒,过来再睡一会儿吧,你不是中午还要回去看凌阿姨吃饭嘛。”在这个凌夜寒不熟悉的地方,也就只有苏沐阳和秦朗之间的这点位置,能让凌夜寒放下戒备好好休息一下。

凌夜寒也不推脱,确认了几个能进入这教室的通道都安放好了提示装置,就叠吧叠吧把自己的小布包当作枕头,躺在两个朋友之间睡了过去。

左边,苏沐阳拎出自己在黑市上购入的智脑,调出这个月家里的小生意的金钱流水情况开始工作;右边,秦朗从自己的单肩包里拿出一本薄薄的纸质书,动作优雅地阅读了起来,这是他家给他布置的家庭作业。

尽管能随手取出纸质书籍的秦朗举动透露出不凡,凌夜寒与苏沐阳却毫不在意,只因他们相交于心,非关其他。毕竟他们交朋友,仅仅只是因为认可彼此的本身罢了。只要和他们交往时候的秦朗是真实的,背景再神秘,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朗慢慢翻折书页的声音和苏沐阳指尖点触智脑屏幕的声音交杂在耳边,凌夜寒让思绪慢慢放空,终于沉入空白的梦乡。

凌夜寒这一觉睡得挺香,所以当他被耳边渐渐大声地尖锐童音吵醒的时候,心情还算良好。

察觉到睡在两人之间的男孩那边传来苏醒的动静,苏沐阳和秦朗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出相似的一抹苦笑。

谁能想到,他们都已经待在这么偏僻的班级里,安安静静地做着各自的事情,却还是会有如此无聊的人愿意“长途跋涉”,越过大半个幼稚园,就为了跑来“参观”他们这三个“贫民区来的孩子”。

当时,五个身着名牌童装的男孩女孩站在教室门外,像逛动物园围观珍稀物种一样隔着窗户对着教室里的凌夜寒三人大声地指指点点,还用力地敲了敲窗户想引起苏沐阳和秦朗的注意。由于他们并未踏入教室半步,也没有触发凌夜寒精心设置的警报装置,苏沐阳和秦朗便未予理会。

可那五个孩子见苏沐阳和秦朗根本不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做着手上的事情,就突然开始闹起了脾气。他们谨记大人们的告诫——‘勿与贫民窟的孩子亲近’,于是站在教室外肆意喧哗,声音愈发尖锐,如同利刃般划破了宁静,最终惊扰了沉睡中的凌夜寒。

等凌夜寒清醒到能听清那些个童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些男孩女孩的对话已经发展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难怪我爸爸说不能和贫民区的人接触,原来他们都不会说话。”其中一个胸前戴着一大块蓝宝石的男孩说道。

另一个衣着整洁,风格华丽的小女孩急急忙忙地反驳道:“不对不对,我妈妈说了,他们这种不理人的贫民区孩子都是智障者,是生病了,要去我家医院看病。但是他们都没有钱,所以只能当一辈子的智障者,好可怜的。”

此言一出,立即博得了其他孩童的一片惊叹,苏沐阳与秦朗也因此收获了五道充满同情的目光。

听着他们吵吵闹闹,最后竟然得出这么个结论,包括被吵醒的凌夜寒在内的教室里的三个人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跟这几个纯纯被大人洗脑的小朋友认真较劲,去争论个是非对错好像也没太大必要。

是以凌夜寒三人沉默了两分钟,见那五个孩子也不进屋,便决定努力无视窗外那嘈杂的噪声,继续干起自己的事情。

这五个孩子的吵闹程度,到底比不过紫葵巷那日常的几十个混混火拼时候的声音让人困扰,不过是因为孩童的声音过于尖锐,声音源头又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才让他们觉得有些被打扰了。

凌夜寒挥了挥手,回绝了秦朗递来的一副耳塞,正打算继续睡过去,教室门外的走廊里竟然传来了大人的脚步声。

是终于发觉到五个新入学的贵族孩子神秘“失踪”的金鑫区幼稚园的老师们。

一男一女两个幼师在不远处就听到孩子的吵闹声,确认了正是他们满幼稚园寻找的五个孩子的声音。再定睛一看,那五个新生竟然就站在园领导跟他们反复强调,要和贵族孩子隔离开的那三个孩子的教室外边。震惊之下,两人急忙忙地小跑过来,一边安抚着五个孩子的情绪,一边带着他们去往装修豪华、设备齐全的贵族小班教室。

或许是为了平息孩子们的喧闹,两位幼师句句附和,尽力顺应着他们的奇思妙想。凌夜寒三人的听力都不算差,所以尽管幼师已经压低了声音,他们口中的贬低之语也还是不断地传进教室里。

秦朗本来也没太在意,直到他突然被点名。

“……对的,小朋友们真聪明,那个教室里的三个孩子就是生病了,而且很严重,小朋友们不要接近他们,知道吗。”

“……贫民区的孩子都很穷,所以他们经常抢别人的东西,小朋友们以后看到他们就要离远一点。比如那个金发孩子手里的纸质书,有可能就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所以才会那么小心地使用,毕竟他们能抢到纸质书籍的机会很稀少。”

秦朗慢慢翻书的轻柔动作猛地一僵。他也没想到,自己被家里的那些神神秘秘的长辈们要求训练出来的日常礼仪,也有一日被人这么翻译。

“……而且贫民区的孩子还有捡垃圾的习惯。他们没有钱,很多东西都只能捡别人不要的垃圾。像是那个小胖子手里的低级智脑,大概就是翻了很多垃圾堆才找到的。小朋友们以后要是有什么不要的东西,可以捐献给他们哟。”

还哟,苏沐阳点击智脑屏幕的手指都被震惊地停了下来。看来他这次找黑市特别定制的智脑外壳很成功,智脑等级直接从高级下跌到垃圾行列了。

对于这两个幼师已经有点过火了的哄孩子言论,秦朗和苏沐阳也没太在意,震惊之余权当听了个笑话放松心情。正当他们打算把心神放回到各自的事情上时,躺在他们之间,都已经又睡过去的凌夜寒突然坐了起来。

【哦吼,完蛋,阿寒/老寒听到那两个幼师哄孩子的话了】

出身于紫葵巷,却不流于常态的两个异类。致力于完善自我,整日捧着一本书的秦朗,和努力脱出贫穷圈子,每天为了家里生意出谋划策的苏沐阳。两人平日里都没少因为他们的格格不入而受人诟病,甚至是嘲笑、辱骂。

所以,面对幼师的那些不痛不痒的小小嘲讽,他们两人是没有半点感觉的,甚至还因为幼师那为了哄小孩的偏向幼稚的说话方式而有点想笑。

有问题的是凌夜寒,他们之中唯一没被提及的,这个一直在沉睡的清秀男孩。

身为他们三人之中,最契合紫葵巷混乱的行为模式,整日有架要打的凌夜寒的各种千奇百怪的打架理由里,除了被想要招揽他的混混们找麻烦以外,最常见的大概就是,他又在哪个角落里听到有人在背地里,或者当面辱骂他为数不多的两个朋友。

凌夜寒天生身上带着一股来历不明的强烈保护欲。

只要凌夜寒确认了自己在意的人身上具有某种特质,导致其存在被别人欺负的可能性,他就会提高自己对于那些针对自己在意的人的欺凌行为的敏感程度。很多时候,即使当事人并没有多介意那些向着自己而来的恶意,凌夜寒也会暴怒地报复回去。

毕竟在凌夜寒看来,有些智商天生不经过他们大脑的智力障碍者,只有吃到了足够的教训,才会明白有些事情可以做,而有些事情最好碰都不要碰,连一个相关的音节都不能被吐出嘴巴。

看着凌夜寒的眼神阴冷地仔细注视着那两个带着孩子走远的幼师,男孩细长的十指在垫子上不自觉的伸缩摸索着,像是想找个趁手的武器随时要暴起的样子,秦朗和苏沐阳大感不妙。

两人一边暗自自豪自己的先见之明,事前就把三人的垫子放在一起,一边一起扑到凌夜寒身上,像叠罗汉一样压住怒火都快要具现化的凌夜寒。就怕他一个冲动,跑出去用对待紫葵巷的那群糙汉的方式对待那两个贵族学校的“娇嫩”幼师。

他们还不想来个贵族幼稚园一日游,虽然不太看重幼稚园这个上学过程,但才来半天就因为打架被劝退,多少有点丢脸。而且这里也不像紫葵巷那个混乱地带,一切靠拳头说话。凌夜寒要是真的动了手,他们两个都没什么太好的方法解决,更别提让凌夜寒自己解决了。男孩的思维方式简单直接,遇到不满便以力服人,不能即刻解决的便隐忍待发,待自己强大后再行报复。

秦朗和苏沐阳都能直接背出凌夜寒的人生格言了。

【一切无法用拳头解决的事情,都是因为拳头还不够硬】

就是这么硬核且离谱。即使是在紫葵巷里,也大多是凌夜寒负责闯祸,他俩负责在后面呐喊助威,外加收尾。

更新应该是稳定,但字数可能不稳定,看作者脑洞,以及有无加班TA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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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章一.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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