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李闻玉的印象里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去看过电影了，他和慕淮城上班都忙，就连最简单的娱乐消遣都成了奢侈。
不过，慕淮城大概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跟他消遣上，按照慕淮城的说法，李闻玉一个月累死累活赚的工资还不够他一分钟的。
李闻玉买了可乐和爆米花，和慕淮景在较后排的位置落座。这部片子的宣传效果果然很不错，尤其还是在晚上这个点，影厅里都坐得满满的，放眼看去不少情侣。
在这种身边都是年轻情侣的情况下，两个男人一起来看爱情片就有点儿突兀了，尤其是每个人进场找座位时都要往上细看一圈，那些似是而非的目光简直让李闻玉如坐针毡。
好在没有多久，灯光便暗了下来，响起了电影开场的前奏。同时四周人们嘈杂的私语也渐渐安静。李闻玉才终于放松了一些。
“哥哥，你手好凉。”慕淮景在黑暗中把身体凑了过来，肩膀挨着李闻玉的肩膀，一点点地摸索到了他的指尖，然后握住。
李闻玉声音有点儿发紧，低声道：“看电影的时候不要说话。”
“我很小声的，他们听不到。”慕淮景很轻地笑了笑，像只狡黠的小狐狸，“你别紧张啊。”
李闻玉：“我没紧张。”
“可是你的手心在出汗。”慕淮景用手掌慢慢将李闻玉的手裹住，把玩一般温柔地揉捏，在他耳边呵气道：“冷不冷？我给你暖暖。”
李闻玉想抽手，又怕动作太大惹来旁人的注意，虽然光线很暗，但他依然没有安全感。
“不冷。”
李闻玉小声警告，“你别闹了。”
他总觉得以慕淮景的性子，不可能会安安分分地把这场电影看下来，忽然就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答应，尽给慕淮景制造机会搞事情。
果然，下一秒慕淮景就牵着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里面，贴在了温热但并不算柔软的腹部肌理上。慕淮景倒吸了一口凉气，脑袋歪过来蹭他，眯着眼睛邀功道：“暖吗？”
李闻玉没吭声，像是冻住了。
慕淮景的身板相对世俗意义上的成年男人来说还是清瘦了些，因此更偏向少年，腰腹上连一丁点多余的赘肉都摸不到，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覆在骨架上，李闻玉都感觉再往里用力一点几乎能触到他的器官和内脏。
可是男孩子对他全然没有防备之心，只是姿态近乎虔诚地捧着他的手，捂在自己身上最暖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李闻玉的指尖下微弱又节奏性地搏动着，细细的，像叶片的经络。
李闻玉蓦地反应过来，是慕淮景的体脂率太低或者说太瘦了，以至于能够清晰地摸到他小腹上明显凸起来的薄而有力的青筋。
不对……怎么会是小腹？
李闻玉立刻意识到什么，骤然便止住了手被牵引着不知不觉继续往下探的动作，一瞬间心脏也狂跳起来，想骂慕淮景，又担心被别人听见，只能咬着牙低喝：“你做什么！”
慕淮景很无辜地看他，“不暖吗？”
“暖个屁，你这……”李闻玉挣了挣，可死活抽不出手，慕淮景像个螃蟹一样钳着他。于是李闻玉又气又无奈地骂了一句，“小淫贼。”
慕淮景高兴地摇摇尾巴，“我是，我是。”
屏幕上大半天放映的什么李闻玉是压根儿没看进去，因为旁边这死小孩摸摸还不够，就抓着他的手自己忙活起来了。
听着慕淮景在耳边哼哼唧唧，李闻玉头皮都要麻了，恨不能捂住他的嘴，“——你能不能小点声？我感觉一直有人在看我们……”
“没有。是你太紧张了。”慕淮景清朗的声音变得很低哑，熟悉的黏糊劲儿，还夹杂着忽轻忽重的混乱喘息。而这一切都只有李闻玉听得一清二楚，就仿佛划出了一片小天地。
李闻玉感觉自己都快抽筋了，但慕淮景却还没有结束，昏暗的眸光里闪烁着隐晦的侵略和贪婪，不知休止，不知餍足。
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羞耻，只有体温升高蒸出来的晚霞般的潮红，半眯着眼，瞳中星光闪动，像银河水，桥上月，美丽得不可方物。
“哥哥……”
慕淮景可怜巴巴地恳求着，“哥哥，你知道怎么帮我。我自己做不到的。”
李闻玉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原来还能这样玩儿。
电影声音放得很大，足以盖过他们弄出来的动静，其他位置上坐的也都是情侣，都忙着亲亲我我、窃窃私语，似乎没人注意到这里。
李闻玉心一横，想着速战速决，赶紧把这小祖宗喂饱了等散场再打他。
手上惩罚似的略微用力，李闻玉咬牙再次警告他道：“没有下次。”
慕淮景闷哼一声，又低笑起来，嘴上乖乖应是，却只管把自己往李闻玉手里送。
一部片子稀里糊涂地就播完了，直到开灯的时候李闻玉还心有余悸。
他做人体面了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么不体面的事，而且过程中他感觉随时都会被人发现，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可是也因为这样他竟然觉得……有点新鲜。至少体验不算坏。
当然，是在没被人发现的前提下。
慕淮景在卫生间里洗干净手，放在烘干机下吹干，回头跟李闻玉说：“幸好每次跟你出门我都随身带纸，不然可要换裤子了……”
李闻玉眼皮直跳，打断他：“没有下次了！”
“为什么？随身带纸是好习惯。”慕淮景冲他眨眨眼，装傻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下次多带一条裤子好了。”
“……”
兜里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李闻玉懒得搭理他了，掏出手机看。这次假期他特意提前设置了免打扰，所有的电话都打不进来，只有特定的几个联系人发的信息可以看到。
李闻玉点开信息，是他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发来的语音——“李医生，上次跟你在车库打架的那个人居然是你……呃，男朋友吗？他是这么说的，真的假的啊？他今天又跑过来找你了，发现你没上班，于是到处找我们打听你去了哪里，我怕你们有什么过节，就没说。”
李闻玉是转文字看的，这段文字还没转完心就凉了一半，再点开第二条：“这人好像后台还有点硬哈，什么来头啊？他喊主任来，主任看见他又去喊院长，总之现在整个科室、不，整个院里基本上都知道他是你男朋友了。这是真的吗？他看起来也不像造谣的呀……”
“李医生，这你就不厚道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都没听说过啊。怪不得每回跟你介绍相亲对象你都不乐意，原来你……哎呀，真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可吓了我们一大跳呢。”
李闻玉呼吸微微颤抖，闭了闭眼，一个字也没有回复，便把手机关上了。
慕淮景察觉他表情不对，擦擦手赶紧走了过来，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出大事了。
李闻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从齿关里挤出来满含煞气的几个字：“这个坏狗。”
“啊。”慕淮景不明所以，“我吗？”
“你也好不到哪去。”
慕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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