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失控的刀刃——当梦魇的毒，浸透信任的根
夜璃女王的星核石彻底熄灭时，林默的逻辑流代码还残留在她的眉心。那道紫色的裂痕里，缠绕着黑色的梦魇丝线，而他的手，正保持着刺入的姿势，指尖的冰冷比星核石的余温更刺骨。
“不……不是我……”林默猛地后退，逻辑流屏幕在掌心炸开，碎片划伤了他的脸。广场上的尖叫、硅基个体的警报声、钢铁佣兵团的怒吼，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看到夜璃倒下的瞬间，七道星环同时崩碎，银色的碎片雨里，她最后望向他的眼神，不是恨，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诗仙鸟冲过来，用翅膀拍打他的手臂，嘴里发出绝望的“啾啾”声，像是在喊“醒醒”。词圣蛇的鳞片剧烈闪烁，映出他体内肆虐的黑色丝线——梦魇投影没有被彻底消灭，它的精神毒素已经浸透了他的意识，像藤蔓缠住心脏，让他在清醒的间隙，做出了最恐惧的事。
“抓住他！”钢铁佣兵团的首领举起星爆炮，炮口的红光映着林默苍白的脸，“他被梦魇控制了，会毁掉整个共生网！”
暗影刺客联盟的隐身披风在周围闪烁，却迟迟没有动手——他们在犹豫，在挣扎，在回忆那个曾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同伴。
“星环城通缉令，一级紧急！”星环城女孩的机械爪在空中投射出林默的画像，画像上的他被打上红色的“危险”标记，“任何成员发现林默，可就地格杀，无需请示。”
林默的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拉扯。他看到小饕餮的能量触须伸向自己，想吞下那些黑色丝线，却被他失控的逻辑流弹开；他看到林砚举着双生剑，银蓝色的斗气在颤抖，她的眼里蓄满了泪，却始终没有刺过来。
“走！”林砚突然大喊，斗气光带猛地炸开，逼退了围上来的人，“别让梦魇赢了！”
这句话像一道光，劈开了林默混沌的意识。他最后看了一眼倒下的夜璃，看了一眼流泪的林砚，转身冲进了宇宙的黑暗里。逻辑流在身后留下混乱的代码轨迹，那是他能留下的唯一线索——“找到梦魇的本体，在我彻底失控前……”
逃亡开始了。
林默的飞梭像一颗流星，穿梭在废弃的陨石带里。梦魇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狂笑：“你看，他们还是怀疑你了，就像你怀疑自己一样……杀了她，杀了所有不信任你的人，这样就没人能伤害你了……”
他咬着牙，用逻辑流电击自己的意识，强迫自己保持清醒。掌心的清醒符已经变得黯淡，那是诗仙鸟最后的力量。路过一颗荒凉的星球时，他降落在山洞里，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眼白已经布满血丝，嘴角残留着无意识的狞笑，那是梦魇的表情。
“不……”他一拳砸向水面，倒影碎了，却又很快重组，对着他露出嘲讽的笑。
星环城的通缉令传遍了宇宙共生网。每一颗星球的防御塔上，都挂着他的画像。曾经的同伴成了猎人，曾经的朋友成了敌人。他在一颗硅基附属星球补给时，被当地的巡逻队发现，逻辑流下意识地反击，毁掉了半个哨站——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直到看到硅基个体的残骸，才猛地呕出一口血。
“控制不住了……”林默靠在岩壁上，意识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在哭，一半在笑；一半想回去认罪，一半想彻底沉沦。
这时，他的飞梭收到一条加密信息，来自词圣蛇的鳞片频率。信息里只有一张图：林砚站在夜璃的墓前（其实夜璃的身体还在抢救，这是林砚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她的双生剑插在地上，剑柄上系着一块逻辑流碎片——那是他们第一次合作时，林默送给她的礼物。
图的角落，有一行词圣蛇的小字：“她在等你，不是等你回来受罚，是等你回来证明，你还是你。”
林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自己布满黑色丝线的手臂，突然抓起飞梭的操控杆，调转方向——不是逃离，是冲向梦魇能量最浓郁的地方：幻梦星的核心。
“既然躲不掉，就同归于尽。”他对着脑海里的梦魇低吼，“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再伤害他们。”
飞梭的引擎过载，发出刺耳的轰鸣。林默的意识里，梦魇的笑声越来越疯狂，而他的眼神，却在一片黑暗中，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那是对林砚的承诺，是对星辰家园的不舍，是即使被全世界通缉，也从未熄灭的，属于“林默”的光。
幻梦星的阴影越来越近，像一张张开的巨嘴。林默握紧掌心残存的逻辑流碎片，那上面，还留着林砚斗气的温度。
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程了。但只要还有一丝清醒，他就必须走下去——为了死去的夜璃，为了等他的林砚，为了那个还没被梦魇彻底杀死的自己。
逃亡的尽头，或许是毁灭。但在那之前，他要燃尽自己，照亮真相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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