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秋和白晚童姐妹两个要开小会,让白晚风赶紧回家,不要打扰他们两个姐妹茶话会,白晚风反对无效被强行执行命令。
走进佳人巷,被余晖温暖的人凉了下来,阴影之中柴火香不知是哪儿传来,轻轻围绕着他。
毛荣带着一群身上挂彩但笑得很憨的小弟回来,有几个还大喇喇的光着膀子,他们边上的洪黑看见白晚风打了个招呼:“晚风啊。”
一群小流氓突然静止,然后手忙脚乱地把队伍里几个光膀子的人硬生生给摁下去,兜头套上衣服,就连老大毛荣也不能幸免于难。
然后勉强算得上整齐的一群人说:“Hi,晚风。”
毛荣把衣服一脱:“操,谁的衣服,多久没洗了?还有晚风又不是小姑娘怕什么?”
那几个人一听有道理,又把衣服一脱:“主要是晚风长得太好看了。”
白晚风看着他们:“有事找你们。”
—
白晚秋走到巷口就听到一片应答声。
“好嘞。”
“包在我们身上。”
“您就放心吧!”
白晚秋拉着晚童的手:“哥哥。”
那一群汉子见到俩小姑娘先是一愣,然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几个光着膀子的人扑倒,摁着,套上了衣服。
收到洪黑信号的白晚风更是直接一脚把离他们远的毛荣踹进人堆里,让他们摁着套上衣服。
一群人有的站着,有的趴着对她们说:“下午好,小天使。”
“下午好。”白晚秋回应着,走到白晚风旁边,女孩子干净明亮的味道与这格格不入。
白晚童被牵着手走过去,众人看着她青紫的嘴角,脸色就像一个大写的“囧”字:“……”
“……摔的。”白晚童回应了沉默,又对脸埋在地上的毛荣问:“你还好吗?”
回应她的是毛荣的脸朝地,对她缓缓举起手比了个大拇指。
“……哦,还好就行。”
毛荣还是没抬头,只是又缓缓的伸出另一只手,两只手一起比大拇指,然后缓缓将大拇指尖转向巷子深处的方向,示意她赶紧回家。
见状,除白晚风之外所有人对他们的小天使比出了两个大拇指,然后一转腕子指向巷子深处的方向,这场景既诡异又好笑,但是为了保住毛荣所剩无几的老大脸面,他们还是脑干缺失了一回。
白晚秋觉得好笑,说:“不要,你们肯定憋着什么坏水。”
白晚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但是没什么负罪感,还能骗小孩,说:“没有什么坏水,我们先回家。”
等兄妹三人走后,毛荣站起来鼻子下赫然是两条鼻血,他怒道:“哪个傻叉把我按在地上的!说!”
回到家,白晚秋下了面条,又数落起哥哥:“今天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陈阿姨送来的。”白晚风面不改色:“明天别送了,麻烦人家多不好。”
“是吗?”白晚秋看外面天阴沉沉的,天边还有稀碎白光,像是要打雷下雨,于是把窗户关上。
白晚风点头。
“你发誓。”白晚秋笑说。
白晚风张口就来:“我发誓,明天会吃早饭的。”
外面一道雷劈下来,细小的白光呲啦呲啦在天上弥漫开,白晚童抬头看向窗外。
轰隆——
“哥哥,老天都不相信你。”白晚秋故作惊讶道。
白晚童缓缓把窗外的目光移到哥哥身上,眼里明晃晃是:哥哥,老天都不相信你。
白晚风张口想说什么,但这个怎么解释呢?
咚咚咚——
有人在敲门,白晚秋去开门,门外站的是洪黑。
洪黑把手里的一小袋碎碎的东西递给她:“晚秋啊,今天厂里发了员工福利,是茴香豆,和晚童一起分啊。”
接过茴香豆,白晚秋道谢:“谢谢黑叔,要一起吃晚饭吗?”
洪黑摆了摆手:“不了,还有今天雨大的嘞,把门窗都给关好了。”
“好。”白晚秋乖巧应到。
“刚才那雷闷响闷响的,又是哪个渣男在发誓,你们还小,可不能谈恋爱。”洪黑想到什么嘱咐什么。
白晚风:……
无缘无故躺枪受伤。
—
清晨的街道烟霭蒙蒙的,地上也是湿润的,梵高花园最近闭店,因为花阿姨估摸着时间带花珊珊出去玩了。
第二天大早,白晚风又收到了陈杳送来的早餐,仗着微尘离花店很近,她直接跑来花店门口送了。
“谢谢陈阿姨。”白晚风礼貌道谢:“但其实可以不用给我送了。”
“那不行,一定要吃早饭的。”陈杳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不留情面地表示:“瞧你瘦的跟猴一样,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其实有人给我送早餐的。”白晚风面无表情扯谎。
陈杳上下打量他:“是那个昨天跟你一路的朋友吗?”
“是。”白晚风点头。
“学长。”他身后有一个声音传过来,言笑晏晏。
“……”果然干坏事是要倒霉的,不然这两天他怎么这么时运不济?
陈杳看着那小伙子挑了挑眉:“嚯。”
白晚风转头,只见沐子归手里拿了一份食盒和一袋豆浆,他也挑了挑眉,“嚯。”
“阿姨。”沐子归看他们刚刚在聊天,于是也打了声招呼。
“诶。”陈杳笑笑,转头又对晚风说:“你好好吃早饭嘞。”
白晚风等人走远后坐在了花店外的长椅上说:“你好,锦鲤。”
“嗯?”沐子归跟着坐下,把食盒打开,递给他。
“最近我时运不济,你一来就没事儿了,不是锦鲤是什么?”
食盒里装的是一碗冬菜鱼粥,这碗冬菜鱼粥炖得浓香四溢,让人垂涎三尺,但是白晚风却说:“我不喜欢吃早饭,你自己吃了吧。”
“早上吃过了才来的。”沐子归把调羹递给他:“现在吃不下。”
“而且,不吃早饭的话对胃不好。”他语气诚恳。
见白晚风还是想说什么,于是沐子归转而卖起了惨:“我爸妈工作忙没时间管我,早饭都是让我出去吃的。今天我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粥,他们也没尝过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予明还说我做的很难吃。”沐子归垂下一双柳叶眼,抿了抿唇,双手捏紧袖子,装作不经意间的紧张与失落:“学长,你也忍受不了我的厨艺吗?”
沐予明很冤。
他休息日每天十点钟都不起床的,能吃早饭都是见了鬼,因此他三餐一般分为:午餐、晚餐和宵夜。
白晚风迟疑了片刻,接过调羹搅拌均匀尝了一口,是很合他口味的酸咸口。
白晚风垂眸:“很好吃,谢谢。”
沐子归垂下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嗯。”
“是吗?还有豆浆。”沐子归把手里的豆浆递给他:“刚刚路过早餐店买的,咸豆浆。”
白晚风接过豆浆:“谢谢。”
“明天我打算做南瓜粥。”沐子归笑着说:“也带给学长尝尝。”
“嗯。”
嗡——
白晚风手机开了振动,他手里拿着食盒和豆浆,随口对沐子归说:“裤子口袋,靠你那边,手机帮我拿一下。”
他穿的还是昨天的灰色风衣,不过风衣的口袋之前破了,后来缝缝补补又浅了,放手机容易掉,所以放在裤子口袋里。
沐子归顿了一下,伸手去拿手机:“顺便帮你接了吧?”
“嗯。”
“哥哥。”白晚秋温和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
沐子归把手机举在白晚风耳边。
“嗯。”白晚风温柔地应着。
“陈阿姨说有人给你送早餐?”
白晚风把食盒放在旁边的花架上,豆浆给沐子归,伸手接过手机:“对,你见过的,沐子归。”
白晚秋似乎在深呼吸,白晚童凑过来说:“他有这么好心。”
白晚风抱歉地看向沐子归,点头致歉,又对电话那头说:“没礼貌。”
“……对不起。”白晚童多少也猜到人在对面听着。
“没关系。”沐子归很温和地说。
白晚秋问:“早餐吃的什么呀?”
“冬菜鱼粥和咸豆浆。”沐子归顿了顿,补充一句:“是你哥哥喜欢的酸咸口。”
“他胃不好,不能吃酸的。”电话那头的白晚秋好像就住了他的错处一般,矫揉造作地问:“你不知道吗?”
沐子归微微一笑:“或许你知道,学长是萎缩性胃炎,应该吃酸性的食物调养。”
白晚风斜了沐子归一眼。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过这些,只以为是小时候缺衣少食留下的病根,沐子归就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电话那头的白晚秋沉默片刻才道:“祝你们玩的开心,哥哥要记得晚上早点回家。”
然后马上挂了电话。
—
他们今天坐公交晚了一些,幸好假期的公交亭旁依旧没多少人,但就在这很少的人里,白晚风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个男生把手里的扑克牌玩成花,他面前有个小女孩子在抹眼泪。
“你看看这小手绢好不好看呀?”他看似是从扑克牌中拿出的小手绢,其实是从袖子里抽出来的。
“你看这上面还有小兔子呢。”那个男生有些心焦地哄着。
“林珂。”白晚风叫他。
林珂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就回过头看他:“晚风!”
他小声嘀咕:“专业奶孩子的终于来了。”
白晚风,一个从小照顾妹妹长大的最佳好哥哥,人尽皆知且公认的完美人妻、奶孩子专业户。
“漂亮哥哥!”
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个小女孩就朝着晚风跑过去,小短腿噔噔噔的,吧唧一声摔倒。
林珂心焦想上去扶她,但还没等他动作,完美人妻兼奶孩子专业户白晚风就上去抱起她。
小家伙一声嚎哭还堵在嗓子眼里,就被抱起来看到白晚风的脸。
“漂亮哥哥。”小家伙抱住他的脖子。
白晚风挑了挑眉,觉得这小家伙眼熟,应该在哪见过。
“小朋友。”沐子归上前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不喜欢你,别碰我。”小家伙撅着嘴。
沐子归是已经认出她了,只是笑着什么也没说。
林珂把手绢塞回口袋里,又从脖颈后面拿出一根蓝莓味的棒棒糖。
应该他是放手绢的时候在口袋里把糖塞进袖子里,然后把手伸到后颈从袖子里拿出来的。
“果然你才是专业奶孩子的。”林珂含着蓝莓味的棒棒糖:“我给她变了好多个魔术,身上的道具都快用完了,没想到她是个颜控,最后就一句话:你名字效应就是牛。”
他说的是白晚风效应。
白晚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又看了眼怀里又要哭的小崽子,还是问:“还有糖吗?”
“还有,你要?”林珂从口袋里拿出一堆棒棒糖。
“天天棒还是仔仔棒,草莓味、蓝莓味、荔枝味、橙子味。”林珂把手里的棒棒糖揉吧揉吧,打开时手心里只剩一堆西瓜状的巧克力糖球,“还是巧克力?”
这个魔术白晚风是真没看出来是怎么变的了。
“你到学弟家教他变魔术的。”白晚风从他手里拿过巧克力糖球,递给怀里的小家伙:“你爸爸妈妈的电话号码知道吗?”
“不叽道。”
沐子归在他旁边问:“你……你爸爸有没有给你纸条什么的?”
“好像有。”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但我不告诉你。”
沐子归求助地看向白晚风,拖长语调:“学长——”
“纸条。”白晚风看向小家伙。
小家伙委屈巴巴的从背带裤贴肚子上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白晚风抱着孩子,沐子归打的电话。
“喂,您好——”
“是捡到我家囡囡了吗?”对面的人焦急道:“请问你们在哪?”
直到那个中年男人从一辆黑色路虎上下来,白晚风才记起:啊,原来是他们啊。
“妈妈。”小家伙在白晚风怀里朝着她“妈妈”伸着手。
“真是谢谢你们啊,”中年男人抱过孩子,抬头时显然也认出了他们,“诶,原来又是你们吗?第二次被你们捡到了,可真有缘。”
“晚风你第二次捡到这小朋友呀。”林珂又开始心里没点逼数地满嘴跑火车:“这么有缘的吗?”
听见林珂这么说,小家伙竟然眼前一亮,朝着白晚风伸手,说:“这个我知道,电视里都说有缘人终成眷属,漂亮哥哥要不你等我长大后娶我吧,不要那个——”
男人瞪大了眼睛,伸手捂住小家伙的嘴:“囡囡,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不是有缘人,他们两个才是有情人。”
听见这话,林珂倒是愣了:“谁和谁是有情人?”
“他们两个不是一对儿?”男人转头似是有些疑惑,沉默片刻:“原来是我搞错了吗?”
不过……
中年男人看看沐子归,沐子归刚好和他对视,很浅地笑了一下。
白晚风面无表情和林珂解释上次逛街时闹的乌龙。
林珂挠挠头,笑笑:“我就说嘛,你一性冷淡,指望你找对象,还不如指望你……”
白晚风横了他一眼。
林珂怂了,偏头小声嘟囔:“怎么我说错了吗?楠贵妃走了以后你不就不染红尘了吗?”
说到这,林珂挺了挺胸膛:“那要不然你和我说说你的择偶标准,我好帮你相看相看。”
小家伙立马举手,童言稚语:“我我我!我是有情人!”
“不,你不是。”她身旁的中年男人捂住脸,看样子是忍笑忍得很憋屈。
白晚风冷笑着对林珂翻了个白眼,转头对那个口出狂言的小家伙说:“谢谢你认可我的脸,但是我喜欢比我大的,比我小的我不care。”
在那小家伙似懂非懂的时候,比白晚风小一岁的沐子归:“……”
林珂夸张地“哇噢”了一声:“姐弟恋,晚风,你这么猛的吗?”
说罢,他又摸着下巴说:“那样子你之前说的36D也可以解释了,原来你喜欢熟女,不care少女啊。”
白晚风:“……”
白晚风:“林珂,你找死。”
“人生在世,总有几次想死的时候——我带的学弟家在那边先走了。”知道自己在讨打的边缘左右横跳,林珂惹完就跑,双手抱拳道:“告辞!”
说完他就往他们来时的方向拔腿狂奔。
林珂就这样一溜烟地跑了,在场的人只剩下白晚风、沐子归、经常迷路的小家伙和她的妈妈。
“你们是要去哪啊?我送你们吧。”小家伙的妈妈挠了挠头,“真是抱歉,麻烦你们了。”
白晚风和沐子归也没有推脱,上了他的车。但是他把小家伙放到车后座的儿童安全座椅上,小家伙,非要拉着白晚风一起。
白晚风极度晕车,沐子归想让他坐在副驾驶,但是白晚风不争气,还是没能抵抗住小家伙水汪汪的眼睛,抱着小家伙坐在了后座。
“我姓应,你们可以叫我应叔叔。”应叔叔一边说一边打开音乐电台,播放一首,温柔的英文歌。
沐子归开口:“应叔叔,我能开窗吗?学长他闻不了车上的皮革味。”
“当然可以。”应叔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车后座的小家伙说:“暧薇,帮哥哥开一下窗,他抱着你开不了。”
“好!”小家伙吭哧吭哧从白晚风怀里探出手去开窗,没有注意到白晚风在她父亲开口那一瞬间的僵直。
还是沐子归率先发现不对,挑眉:“学长?”
“嗯?”应叔叔也抬眸看向后视镜,注意到白晚风有些僵硬,担忧地问:“怎么了?”
沉默良久,白晚风看向后视镜,与驾驶座的应叔叔对视,慢吞吞地解释道:“我外婆叫Ivy,艾薇。”
“是吗?这么有缘。”应叔叔豪爽地笑了两声:“不过我们家囡囡大名叫应暧薇,你外婆的名字一听就是外国人,这么说小同学你还是个混血儿,哪国混血呀。”
白晚风:“不知道,我外婆死得早。”
“……”
车辆很平稳,小家伙就这样在白晚风怀里睡着了,此后一路无言直到下车。
“这个选择很难,不是你们这个年纪可以承担的,趁他还不知道,你也应该再仔细考虑一下。”
白晚风下车后,沐子归刚要打开车门,就听见应叔叔这样说:“你还小,并不明白你的选择意味着什么。”
“父母亲人的压力,社会舆论的压力,路人异样的目光,以及你自己。”应叔叔没有看他,后排的应暧薇已经在行驶路程中摇晃的车厢里睡着了:“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
“沐子归。”已经下车的白晚风敲了敲车窗,“走了。”
沐子归看着窗外的白晚风,笑:
“我确定。”
熟女的定义就是成熟,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个人魅力的女生,而没有某个年龄段特殊的定位,可能在25岁到45岁之间吧。
但文中林珂所说的“熟女”,和作为形容词的“人妻”一样,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熟女”,是代指成熟的、比他大的女性。
应暧薇可可爱爱.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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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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