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万蛇窟主与圣殿遗民
血月退去后的第三日，晨曦穿透万蛇窟入口的瘴气，将嶙峋怪石染成诡异的橘红色。龙耀攥着妹妹龙雨涵的手，盯着洞口岩壁上盘绕的巨型蛇蜕——那蛇皮上的黑色环纹与沉星魔蚕如出一辙，鳞片缝隙中还残留着绿色毒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虹光。
“哥，这里的花……都在哭。”龙雨涵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石缝中几株枯萎的幽蓝花。那些花的花瓣卷曲如泪滴，茎秆上布满细密的牙印。龙耀蹲下身细看，发现花瓣上凝结的并非露水，而是暗红色的血珠，不禁想起落星渊祭坛上妹妹被锁链缠绕的模样，小手下意识按上腰间的玄冰箭囊。
“所有人，凝神戒备！”龙华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他手中的玄冰龙纹枪正抵住一块蠕动的黑色岩石——那岩石表面突然裂开巨口，露出布满倒刺的咽喉，竟是一条伪装成岩石的噬岩蛇。龙战挥刀斩下，蛇头爆成血雾，却见更多黑色岩石开始扭曲变形，发出“嘶嘶”的吐信声。
“是蛇岩阵！”凌震抛出数枚风刃符，青色光刃将周围岩石斩成齑粉，“此阵以活蛇为基，每块岩石都是蛇巢！”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数十条赤鳞毒蛇从裂缝中窜出，蛇信子泛着磷光，直扑龙耀面门。
“耀儿！”柳氏惊呼出声，却见儿子已抽出玄冰箭，弓弦拉满时竟引动眉心金芒。箭矢离弦的刹那，金乌虚影在箭尾显现，箭尖凝结的却不是火焰，而是缠绕着金色纹路的寒冰——这是他昨夜在祠堂尝试融合力量的成果。
“嗤——”冰箭穿透蛇群，竟在半空炸开一团冰晶风暴。那些赤鳞蛇触碰到寒气瞬间僵成冰雕，落地时碎成无数段，每段蛇身里都钻出一只巴掌大的毒蝎。王铁见状怒吼，率领王家子弟布下水系屏障，却被毒蝎尾部喷射的酸液腐蚀得滋滋作响。
“退到我身后！”龙雨涵突然上前，将手中的绿种子按在地面。刹那间，万蛇窟入口的岩壁上疯长出墨绿色藤蔓，那些藤蔓如同有生命般缠绕毒蝎，叶片分泌的汁液将酸液中和成白雾。龙耀看着妹妹眉心树叶印记发出的柔和光芒，想起落星渊中她引动古树的场景，突然明白源木灵体的真正力量。
“好个源木灵体！”洞窟深处传来阴恻恻的笑声，一个身披蛇鳞斗篷的身影从暗影中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根蛇骨法杖，杖头镶嵌的红色宝石里竟封印着一只沉星魔蚕。龙战见状怒喝：“沉星余孽！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那人掀开斗篷，露出半边蛇鳞覆盖的脸庞，“吾乃万蛇窟主墨鳞，沉星之主座下左使。你们毁我祭坛，杀我魔蚕，今日便用你们的血肉，为吾主献祭！”他话音未落，法杖重重顿地，洞窟顶部垂下无数条水桶粗的黑蛇，蛇瞳中竟映出血月残影。
“保护双子！”龙华玄冰枪舞成冰幕，将龙耀与龙雨涵护在中央。凌震与王铁分别率领人马左右包抄，却被墨鳞法杖召唤的蛇群分割包围。龙耀看着父亲枪尖凝结的冰晶不断被蛇毒腐蚀，心急如焚，突然感到眉心的黑色棋子印记微微发烫——那是落星渊血月之夜嵌入的沉星之力。
“哥哥，试试把力量给我！”龙雨涵突然抓住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触的瞬间，金蓝双色灵力骤然爆发。龙耀只觉体内的至阳之力顺着手臂流入妹妹体内，与她的源木灵气融合成一道翠绿光柱。光柱触及之处，黑蛇纷纷化为飞灰，岩壁上的藤蔓则疯长百倍，将墨鳞缠绕成茧。
“不可能！双灵合璧……”墨鳞的声音从藤蔓缝隙中传出，充满震惊，“当年圣殿遗民都做不到的事，你们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他话未说完，藤蔓突然炸开，露出里面碎裂的蛇骨法杖。那枚镶嵌的红宝石滚落到龙耀脚边，里面的沉星魔蚕竟破茧而出，化作一道黑气钻入他眉心。
“耀儿！”龙华与柳氏同时惊呼，却见龙耀眉心的金芒与黑气碰撞，竟形成一个旋转的太极图案。魔蚕黑气在太极图中被炼化，化作点点金光融入经脉，他的瞳孔也随之变成金蓝双色，倒映出万蛇窟深处的景象——那里竟有一座被蛇群环绕的古老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断裂的精灵石柱。
“跟我来！”龙耀突然拽着妹妹冲向洞窟深处，他能感觉到石柱中传来的召唤，就像母亲怀中的温暖。龙华等人紧随其后，沿途的蛇群在双灵共鸣的力量下纷纷退避，唯有墨鳞化作的巨蟒死死追咬，蛇信子喷出的毒雾将岩壁腐蚀出深沟。
古老祭坛的月光石地面上，龙耀跪在断裂的精灵石柱前，指尖触到柱身雕刻的残缺符文。那些符文突然亮起，在他掌心映出完整的圣殿图腾，与怀中的兽皮地图碎片产生共鸣。地图碎片化作流光融入石柱，断裂处竟自动愈合，露出后面隐藏的密室。
“这是……精灵圣殿的传送阵！”凌震看着密室地面的六芒星纹路，失声惊呼。王铁则捡起散落在地的青铜面具，面具内侧刻着“守墓人”三个字。龙华将玄冰枪插入阵眼，突然感到地面震动，墨鳞化作的巨蟒撞破石壁闯入，蛇瞳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毁掉传送阵！”墨鳞巨口张开，喷出的毒雾瞬间将六芒星纹路腐蚀。龙雨涵急中生智，将绿种子按在石柱根部，参天古树从地面破土而出，树根缠绕巨蟒的同时，枝叶竟修复了被腐蚀的阵图。龙耀趁机将双手按在阵图中心，金蓝灵力如泉涌般注入，六芒星爆发出璀璨光芒。
“不！吾主的封印……”墨鳞发出绝望的咆哮，身体被古树根系绞碎，化作黑色粉末。但就在传送阵启动的刹那，龙耀眉心的沉星之力突然失控，与圣殿灵力冲撞，让他眼前浮现出血腥的画面——无数精灵被蛇群屠戮，圣殿崩塌时，一位绿袍老者将两枚种子投入时空裂缝。
“那是……圣殿遗民！”龙华看着龙耀痛苦的神情，猛地想起家族秘卷记载，“耀儿，守住心神！那是沉星之主的记忆碎片！”他挥剑斩向龙耀眉心的黑气，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龙雨涵急得落泪，将额头贴上哥哥的眉心，源木灵气如清泉般涌入，竟将沉星之力与圣殿灵力调和成太极图案。
当传送阵的光芒散去时，密室中央出现一座水晶棺，里面躺着一位身着古精灵服饰的少女，她胸口插着的断剑上刻着与龙渊剑相同的纹路。龙耀看着少女眉心的树叶印记，突然明白她就是圣殿遗民，而自己与妹妹手中的种子，正是当年老者投入裂缝的希望。
“她还活着！”龙雨涵的指尖触到水晶棺，少女的睫毛突然颤动。龙华从棺底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用精灵文写着：“双灵降世，破封之日。唯有源木与至阳合璧，方能重燃圣殿圣火。”他抬头望向传送阵，发现阵图中心多了两个凹槽，正好能放入龙耀与龙雨涵手中的种子。
回到华景城的次日，龙府密室中，龙华将水晶棺安置在寒玉台上。龙耀与龙雨涵跪在棺前，看着少女缓缓睁眼，她的第一句话竟是：“吾等了三千年，终于等到双灵归位。”
“您是……”龙雨涵看着少女眉心的树叶印记，感觉无比亲切。少女微微一笑，指尖点在两人额头：“吾乃精灵圣殿最后一任守墓人艾琳。当年沉星之主破封时，大祭司将双灵种子投入人间，便是为了今日。”
艾琳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外的沉星山脉：“沉星之主的封印只能维持百年，血月之夜的异象已惊动各方势力。除了华景城的三大家族，西域巫蛊教、北境冰魔族都在觊觎双灵之力。”她展开从水晶棺取出的星图，上面标记着七处圣殿遗迹，“要重燃圣火，必须收集散落在各地的七枚圣火碎片。”
龙耀看着星图上标记的“万蛇窟”已被划掉，下一个地点竟是极北的“冰魔深渊”。他想起在传送阵中看到的圣殿崩塌画面，握紧妹妹的手：“我们去！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重燃圣火！”
“耀儿，”龙华突然开口，将龙渊剑递给儿子，“从今日起，你便是龙家新一代的守护者。这把剑，曾斩杀过沉星余孽，现在交给你。”龙战与凌、王两家家主同时上前，分别呈上风系灵珠与水系灵核：“我等愿追随少主，共赴深渊！”
*** *** ***
三日后的清晨，龙耀背着玄冰箭囊，龙雨涵捧着绿种子，站在华景城门前。艾琳站在他们身后，断剑已被龙华修复，剑柄处镶嵌着从万蛇窟取回的红宝石。送行的柳氏为儿子整理斗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是轻轻说：“照顾好妹妹，记得回家吃饭。”
“娘，我们会很快回来的！”龙耀挥挥手，与妹妹踏上前往极北的商路。晨光中，他眉心的金芒与龙雨涵的树叶印记交相辉映，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宛如一对腾飞的龙凤。
队伍行至黑风峡时，龙耀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峡谷岩壁上的新刻痕——那是爪印，与落星渊中沉星之主的黑影爪印一模一样。艾琳脸色凝重：“看来沉星余孽不止墨鳞一人，他们在跟踪我们。”
“让他们来！”龙耀抽出玄冰箭，金乌虚影在箭尾显现。这一次，他没有感到力量失控，反而能清晰地感觉到至阳之力与冰魄莲寒气在经脉中和谐流转。龙雨涵则将种子埋入地面，瞬间长成的藤蔓在峡谷口织成巨网，等待着不速之客。
极北冰原的寒风如刀割般刺骨，龙耀裹紧斗篷，看着远处冰山裂缝中透出的幽蓝光芒。艾琳指着那光芒：“冰魔深渊就在那里，圣火碎片被冰魔族封印在冰晶王座下。”话音未落，冰原突然震动，一头背生冰翼的巨狼从裂缝中冲出，狼瞳中燃烧着幽蓝鬼火。
“是冰魔狼王！”王铁举起水系灵核，却被狼爪拍飞。龙耀见状搭箭上弦，这一次他没有急于射出，而是引动眉心的太极图案，让至阳之力与冰魄寒气在箭尖融合成一枚双色冰晶。箭矢离弦时，金乌与玉兔虚影同时显现，发出震耳欲聋的长鸣。
“这是……日月同辉箭！”艾琳眼中闪过惊喜。冰晶箭穿透狼吻，竟在巨狼体内炸开，将它冻结成冰雕。龙雨涵趁机引动冰原下的地脉灵气，冰雕周围疯长出冰蓝藤蔓，将狼王封印在冰棺中。
众人进入冰魔深渊，只见冰晶王座上坐着一位冰封的女妖，她手中捧着的圣火碎片正发出微弱光芒。龙耀伸手去取，却被女妖抓住手腕，无数冰刺瞬间钻入他经脉。剧痛中，他想起艾琳的话，猛地将妹妹的手按在碎片上，金蓝绿三色灵力交融，女妖的身体竟化作光点消散，圣火碎片落入龙耀掌心，与他眉心的太极图案共鸣。
“成功了！”凌震看着碎片上重新燃起的火苗，激动不已。龙耀却感到掌心的碎片传来讯息——下一处圣火碎片，在西域的“沙虫荒漠”。他抬头望向南方的黄沙，握紧妹妹的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当夕阳将冰原染成金红色时，队伍在一处温泉旁休整。龙耀看着掌心的圣火碎片，突然想起在万蛇窟看到的圣殿遗民记忆，轻声问艾琳：“那些精灵遗民……后来怎么样了？”
艾琳望着跳动的篝火，轻声道：“他们化身为各地的守护者，等待双灵降世。就像你们的先祖，曾是圣殿的剑卫。”她指向龙耀腰间的龙渊剑，“这把剑，便是当年大祭司的佩剑。”
龙雨涵突然指着温泉中倒映的星空，惊呼：“哥哥你看！星星在跳舞！”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北极星旁出现一道绿色光带，光带中隐约可见精灵虚影在飞舞。艾琳起身行礼，眼中含泪：“那是圣殿的方向……圣火碎片的光芒，已经唤醒了沉睡的守护者。”
龙耀握紧圣火碎片，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温暖力量。他知道，收集碎片的旅程才刚刚开始，前方还有沙虫荒漠、熔岩火山等重重考验。但只要有妹妹在身边，有父亲和盟友的支持，他就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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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万蛇窟主与圣殿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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