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陨星废墟的沉星低语
星舰穿越星门的刹那,并非寻常空间跳跃的短暂眩晕,而是如同被投入了搅拌宇宙残骸的巨型磨盘。剧烈的颠簸让合金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视野被彻底剥夺,只剩下无边无际、粘稠得令人窒息的黑暗。这黑暗并非纯粹的虚无,其中悬浮着无数冰冷、尖锐的星骸碎片,如同亿万把淬毒的匕首,无声地刮擦着星舰的能量护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空气里弥漫着星辰死亡后特有的、冰冷刺骨的尘埃气息,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宇宙伤口腐烂般的腐朽恶臭。
“能量护盾损耗率7%……11%……稳定在15%!星骸流密度超出预估!” 舰桥主控台前,艾琳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她双手快如残影,在复杂的控制界面上飞速操作,试图稳定这艘在死亡星域中艰难跋涉的方舟。
龙耀站在巨大的弧形观测窗前,眉心幽荧星核散发出稳定的清辉,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勉强驱散了舷窗附近几米的浓稠黑暗,映照出窗外那地狱般的景象。巨大的星骸,如同被啃噬殆尽的巨兽骨架,在黑暗中无声漂浮、碰撞。断裂的星舰残骸、破碎的行星地核、冻结的恒星碎片……共同构成了这片名为“陨星废墟”的死亡坟场。
“沉星之主的意志……比我们预想的更加活跃。” 凌星慧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她肩头的幽荧星纹正散发出比平时更加明亮的湛蓝光芒,如同在对抗某种无形的侵蚀。她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点星砂,那光芒却在离体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口吞噬,迅速黯淡、消散。“这片星域……在主动排斥、吞噬一切秩序与光明的能量。”
“哥,灵树……灵树在颤抖!” 龙雨涵抱着怀中的星砂灵树,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那株连接着世界树本源、一路庇护他们的灵体之树,此刻通体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新生的太极叶片上,金蓝双色的星轨能量如同受惊的河流般紊乱奔流,甚至有几片叶子的边缘,开始浮现出细微的、如同锈蚀般的灰黑色斑点!灵树雪白的根系,正痛苦地蜷缩着,仿佛在抗拒从星舰外壳渗透进来的某种污秽力量。
就在这时!
呜——!
一声低沉、悠长、仿佛来自宇宙尽头的号角声,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星舰厚重的合金外壳,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这声音并非物理的震动,而是一种直抵意识本源的精神冲击!充满了无尽的苍凉、怨恨与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饥饿感!
舰桥内所有灯光瞬间熄灭!刺耳的警报声被强行掐断!只有应急的幽绿指示灯如同鬼火般闪烁,映照着众人惊骇的脸庞。舷窗外,那粘稠的黑暗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翻滚、扭曲起来!
轰隆隆隆!
星舰正前方,一片由无数巨大星骸堆积而成的“山脉”猛地崩塌!烟尘(实质是高度凝聚的星骸尘埃)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而在那崩塌的核心,一个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颅!
那并非任何已知的生物形态。
它更像是一头由无数星辰残骸强行拼凑、被沉星之力扭曲活化而成的恐怖造物!主体是一条蜿蜒如山峦的脊椎骨,每一节脊椎都由一颗冻结的恒星核心或破碎的行星地核构成,散发着冰冷死寂的光。无数断裂的星舰龙骨、巨大的陨石块、甚至冻结的星云气团,如同肿瘤般附着在脊椎两侧,构成了它扭曲的肢体和嶙峋的骨刺。它的“头颅”,则是一颗被强行压缩、表面布满巨大裂痕、内部燃烧着幽暗紫黑色火焰的——中子星碎片!
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双眼!那并非实体,而是两颗深邃无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漩涡!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吸扯力。仅仅是目光扫过,星舰的能量护盾便发出濒临崩溃的尖啸,护盾值读数疯狂暴跌!
“星骸龙兽!沉星之主意志的具现化傀儡!” 艾琳的断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红光,剑身疯狂嗡鸣,像是在发出最高级别的死亡预警!她猛地一拍控制台,“全舰!最大功率!规避!”
星舰引擎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咆哮,尾部喷射出刺目的粒子流,试图转向。然而,太迟了!
星骸龙兽那颗由中子星碎片构成的头颅微微后仰,黑洞般的巨口张开——
嗡!
没有声音,只有空间被极致扭曲、压缩的恐怖感!一道直径超过星舰长度的、纯粹由凝练到极致的紫黑色沉星能量构成的吐息,如同灭世的洪流,瞬间贯穿了黑暗!所过之处,漂浮的星骸无声湮灭,空间被犁出一道久久无法愈合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裂痕!
轰——!!!
星舰的能量护盾如同肥皂泡般瞬间破碎!毁灭性的吐息狠狠撞击在星舰左舷!足以抵挡恒星耀斑冲击的超级合金装甲,如同脆弱的纸张般被撕裂、融化、气化!刺目的爆炸火光伴随着结构断裂的巨响瞬间吞噬了左舷三分之一的结构!巨大的冲击力将整艘星舰如同玩具般狠狠掀飞、翻滚!
“啊——!”
舰桥内天旋地转!尖锐的金属撕裂声、管道爆裂的蒸汽喷射声、仪器爆炸的火光、刺鼻的焦糊味混合在一起!龙耀死死抓住固定扶手,才没被甩飞出去。他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一块扭曲的合金碎片如同炮弹般射向龙雨涵!而她怀中的星砂灵树正爆发出强烈的蓝光,试图保护主人,自身的光芒却因之前的侵蚀而剧烈闪烁,力有不逮!
“涵儿!” 龙耀目眦欲裂!幽荧星核的力量刚要爆发,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王铁魁梧的身躯如同瞬移般挡在龙雨涵身前!他怒吼一声,双臂交叉,体内磅礴的水系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一面厚重无比、表面凝结着玄奥冰纹的巨型水盾瞬间成型!
砰!
合金碎片狠狠砸在水盾上!冰屑四溅!王铁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水盾剧烈波动,却硬生生扛住了这致命一击!然而,那碎片携带的巨大动能,还是将他连带着身后的龙雨涵狠狠撞飞出去,砸在扭曲的舱壁上!
“王叔!” 龙雨涵惊呼,怀中的灵树蓝光急促闪烁,几片沾染了灰黑斑点的叶子瞬间枯萎脱落!
“咳咳……没事!” 王铁挣扎着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却死死盯着舷窗外那缓缓逼近的灭世巨影,“护住小姐!这东西……交给我!”
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战意,双手猛地一合!那面巨大的水盾瞬间分解、重组,化作两条咆哮的、由极寒玄冰凝聚而成的冰龙!冰龙环绕着他盘旋飞舞,散发出刺骨的寒意,竟暂时驱散了舰桥内弥漫的沉星腐朽气息!
“艾琳!稳住船体!其他人,准备弃舰登陆!” 龙耀的声音如同惊雷,在混乱中炸响!他一把拉住身旁脸色苍白的凌星慧,“星慧!用星轨锁定它的核心!”
凌星慧强忍着星骸龙兽精神威压带来的剧烈头痛和恶心,重重点头。她闭上双眼,肩头的幽荧星纹光芒大放!无形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穿透星舰破碎的外壳,无视物理的阻隔,狠狠刺向星骸龙兽那由中子星碎片构成的恐怖头颅!
嗡!
精神力接触的瞬间,凌星慧浑身剧震,如遭雷击!她的意识仿佛瞬间被拖入了一个冰冷、死寂、充满了无尽怨恨与饥饿感的黑暗深渊!无数破碎的星辰记忆、文明的哀嚎、被吞噬的绝望……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灵魂!
更恐怖的是,在这片黑暗深渊的最深处,一个宏大、冰冷、如同亿万星辰同时低语的意志,缓缓苏醒!那意志锁定了凌星慧的精神力,带着一种发现美味猎物般的贪婪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同源的熟悉感!
“星砂……皇族……血脉……美味的……容器……” 断断续续、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低语在凌星慧脑海中炸响!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识海!
“呃啊——!” 凌星慧猛地睁开眼,瞳孔瞬间被浓郁的紫黑色魔气充斥!她痛苦地捂住头,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肩头的星纹光芒被迅速侵蚀、黯淡!一缕缕粘稠的紫黑色气息,如同活物般从她的七窍中缓缓渗出!
“星慧!” 龙耀大惊失色!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凌星慧,幽荧星核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涌入她的体内,试图驱散那入侵的沉星意志!“守住心神!那是沉星的侵蚀!”
“没……没用的……” 凌星慧的声音变得沙哑而诡异,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重叠回响,眼神时而清明,时而充满暴虐的紫黑,“它……它在呼唤我……我的血……在回应……沉星……沉星本就是……”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眼中的紫黑色魔气猛地暴涨!一股狂暴的沉星之力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爆发,狠狠撞在龙耀身上!
砰!
龙耀猝不及防,被这股同源却充满恶念的力量震得气血翻涌,连退数步!而凌星慧则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身体被浓郁的紫黑色魔气包裹,如同提线木偶般悬浮起来,直扑舰桥破损的巨大裂口!她的目标,赫然是外面那头恐怖的星骸龙兽!沉星的意志,要将她这个拥有星砂皇族血脉的“完美容器”,彻底吞噬同化!
“拦住她!” 艾琳厉喝,断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赤红流光斩向魔气包裹的凌星慧!
然而,就在断剑即将触及的刹那,星骸龙兽那颗中子星头颅上的黑洞眼眸猛地一转!两道凝练到极致的引力射线瞬间射出,精准地命中了艾琳的断剑!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足以斩断星辰的断剑竟被那无形的引力死死禁锢在半空,剧烈震颤,发出悲鸣!剑身上的红光被迅速压制、黯淡!
“吼——!” 星骸龙兽发出无声的咆哮,庞大的身躯搅动星骸尘埃,如同移动的山脉,一只由无数巨大陨石和星舰龙骨构成的、缠绕着紫黑色沉星能量的巨爪,撕裂空间,带着碾碎星辰的威势,朝着失去护盾、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星舰狠狠拍下!巨爪未至,那恐怖的压迫力已让舰体发出令人绝望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解体!
绝境!真正的绝境!
内有凌星慧被沉星意志侵蚀、失控暴走,外有星骸龙兽灭世一击!星舰摇摇欲坠,众人自顾不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休想动我姐姐!” 一声带着无尽愤怒与决绝的娇叱,如同划破黑暗的利剑!
一直被王铁护在身后、怀中星砂灵树光芒暗淡的龙雨涵,猛地抬起了头!她那纯净的深紫色眼眸中,此刻燃烧着从未有过的怒火!她不再试图安抚灵树,而是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将体内那磅礴精纯、蕴含着无限生机的源木灵气,毫无保留地、甚至是带着一丝毁灭性地,疯狂注入灵树之中!
嗡——!
濒临枯萎的星砂灵树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翠绿色光芒!那光芒如此强烈,瞬间压过了舰桥内闪烁的幽绿应急灯,甚至穿透了破损的舰体,在星骸废墟的黑暗中点亮了一抹倔强的生机!
然而,这并非温柔的滋养!灵树雪白的根系疯狂暴涨、扭曲、硬化!如同无数条暴怒的翠玉毒蟒,瞬间刺穿了星舰的合金地板,深深扎入下方漂浮的、冰冷死寂的星骸大地!更令人震惊的是,灵树树干上那些之前被侵蚀出的灰黑色斑点,在狂暴的源木灵气冲刷下,非但没有被净化,反而如同被点燃的引信,迅速蔓延、膨胀!整株灵树,竟在刹那间被一种妖异的、充满毁灭气息的暗绿色光芒笼罩!树干上浮现出无数扭曲、如同血管般搏动的暗绿色纹路!
“雨涵!停下!你会毁了灵树!” 王铁骇然失色,想要阻止。
但龙雨涵恍若未闻!她眼中只有那即将拍碎星舰的巨爪和被魔气侵蚀的姐姐!她抱着那株散发着毁灭性暗绿光芒的灵树,如同抱着同归于尽的炸弹,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舰桥破损的裂口、朝着星骸龙兽的方向,狠狠掷了出去!同时,她的口中发出一声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尖啸:
“源木·寂灭之种!”
被掷出的星砂灵树,在脱离龙雨涵手掌的瞬间,形态发生了恐怖的变化!它不再是一棵树,而是化作了一颗高速旋转、内部充斥着狂暴暗绿光芒与紊乱星砂能量的——毁灭光球!光球拖着长长的、如同彗星般的暗绿色尾焰,无视了星骸龙兽巨爪带来的恐怖压迫,如同逆流而上的死亡流星,精准无比地射向龙骸龙兽拍下的巨爪掌心!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
没有刺目的火光,只有一片瞬间吞噬了视线的、纯粹到极致的暗绿色能量狂潮!这能量蕴含着源木灵气的终极毁灭意志与星砂灵树被强行引爆的混乱星力!如同宇宙初开时的混沌风暴!
暗绿狂潮与缠绕着沉星能量的巨爪□□撞!
嗤嗤嗤——!
刺耳的能量湮灭声如同亿万只厉鬼在尖啸!星骸龙兽那足以拍碎行星的巨爪,在接触暗绿狂潮的瞬间,如同被投入强酸的金属,表面覆盖的紫黑色沉星能量被疯狂侵蚀、剥离!构成巨爪的无数陨石、龙骨、星骸碎片,在狂暴的源木寂灭之力下,如同沙堡般迅速崩解、湮灭!
吼——!!!
星骸龙兽第一次发出了痛苦的、蕴含着惊怒的无声咆哮!它那庞大的身躯被爆炸产生的毁灭冲击波狠狠掀飞出去,在星骸废墟中犁出一道巨大的沟壑!无数星骸被碾成齑粉!
爆炸的中心,那颗毁灭光球也耗尽了所有能量,彻底消散。原地只留下一片被强行净化、暂时驱散了沉星阴霾的虚空,以及无数飘散的、闪烁着微弱星砂光芒的灵树碎片。龙雨涵在掷出灵树的瞬间便已力竭,软软倒下,被王铁及时接住,小脸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爆炸的冲击波同样席卷了失控的凌星慧!包裹着她的浓郁紫黑色魔气在狂暴的源木寂灭之力冲击下剧烈波动、溃散!沉星意志对她的侵蚀被强行打断!
“就是现在!” 龙耀眼中精光爆射!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冲到凌星慧身边!右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着幽荧星核最精纯的净化星力,狠狠点在她眉心灵台!左手则直接按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掌心幽荧星核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涌入,镇压她体内暴走的沉星魔气!
“星慧!醒来!记住你是谁!” 龙耀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强大的精神震慑力,直接轰入凌星慧混乱的识海!
“呃……” 凌星慧身体剧震,眼中浓郁的紫黑色魔气如同潮水般剧烈翻涌、退散!一丝清明艰难地挣扎出来。她痛苦地喘息着,看着近在咫尺的龙耀,眼中充满了后怕与挣扎。
“我……我看到了……” 她的声音虚弱而颤抖,带着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沉星之主……它……它最初并非纯粹的恶念……它曾是……是星砂族远古祭祀的一尊……守护图腾!是……是‘星骸之龙’!在一次……在一次试图吞噬超新星核心、超越自身极限的疯狂献祭中……被狂暴的星辰死亡意志污染……才堕落成了……沉星之主!它……它在呼唤……呼唤同源的血脉……它想……吞噬我……补全它缺失的……‘灵性’!归墟星渊的封印……是星砂族用举族之力……将它放逐的囚笼!”
这石破天惊的真相,如同宇宙风暴般席卷了所有人的心神!沉星之主的前身,竟是星砂族供奉的守护图腾?它的堕落源于一场失败的献祭?它对凌星慧的渴望,是为了补全自身?
“星骸之龙……吞噬超新星……难怪……” 艾琳看着远处在星骸中挣扎起身、气息衰弱却更加暴怒的星骸龙兽,断剑上的红光明灭不定,“它的核心……是那颗中子星碎片……承载着星辰死亡的终极怨恨……”
吼——!!!
被源木寂灭重创的星骸龙兽彻底陷入了疯狂!它那颗中子星头颅上的黑洞眼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吞噬光芒!庞大的身躯不顾一切地再次冲向残破的星舰!这一次,它不再挥爪,而是张开了那黑洞般的巨口!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吸扯力瞬间笼罩了整个星舰!舰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无数碎片被剥离、吞噬!众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扯出体外!
“弃舰!立刻!” 龙耀当机立断!他一把抱起虚弱的凌星慧,朝着最近的逃生舱口冲去!艾琳、王铁抱着昏迷的龙雨涵紧随其后!
逃生舱如同弹丸般被弹射出濒临解体的星舰母体。几乎在他们脱离的瞬间,庞大的星舰就被星骸龙兽黑洞般的巨口彻底吞噬,无声地湮灭成一团扭曲的光影!
逃生舱在狂暴的引力乱流中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艰难地朝着下方一块相对巨大的、如同破碎大陆般的星骸平台坠落。透过狭小的舷窗,龙耀看到星骸龙兽那庞大的身躯也紧随其后,如同跗骨之蛆般扑来!它黑洞眼眸中的吞噬之光,牢牢锁定着逃生舱,尤其是其中的凌星慧!
逃生舱狠狠撞击在冰冷坚硬的星骸平台上,滑行出长长的沟壑,终于停了下来。舱门被强行炸开,众人狼狈地滚落出来。
龙耀将凌星慧小心放下,让她靠在一块巨大的星骸岩石上。他站起身,玄冰龙纹枪瞬间出现在手中!枪尖的星轨冰刃感受到主人的滔天战意,金蓝双色的星轨纹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流转!幽荧星核在眉心剧烈跳动,散发出如同小型恒星般的炽烈光芒!他抬头,目光死死锁定那如同灭世陨石般从天而降的星骸龙兽!
“你的目标是我!来吧!” 龙耀的声音不大,却如同蕴含着宇宙的意志,穿透了星骸的呼啸!他不再是为了躲避,而是选择了正面对抗!为了守护身后的同伴,为了守护被沉星觊觎的凌星慧!
他脚下猛地一踏!坚硬无比的星骸地面瞬间龟裂!身体如同逆射的流星,迎着那遮天蔽日的恐怖身影,悍然冲去!玄冰龙纹枪直指星骸龙兽头颅上那两颗吞噬一切的黑洞眼眸!
“幽荧!破穹!”
枪尖之上,幽荧星核的力量被催动到极致!一道凝练如实质、缠绕着毁灭性金蓝星轨的枪芒,撕裂了粘稠的黑暗,带着一往无前、刺破苍穹的决绝意志,狠狠刺向那宇宙级的死亡之眼!
最终的近身搏杀,在这片埋葬了无数星辰的废墟之上,轰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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