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亮静静的悬挂在树梢枝头,星子点点,如同璀璨的钻石一样散布在苍穹之上,陈南星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远远的,陈南星就看见民宿里的灯还亮着,推门一看,才发现正中间的堂屋里秦恩渝在里面站着:“知许?”
她边走边问:“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坐着?”
等她说完了也就走到秦恩渝面前了,夜风习习,秦恩渝紧了紧披在肩上御寒的毛毯,漂亮的狐狸眼中自然的流淌出笑意:
“我在等你。”
陈南星讶异:“等我?怎么了?”
“今天林商陆来找我了。”秦恩渝把林商陆来找她并且威胁她的话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陈南星,末了总结道:“事情就是这样。”
陈南星不知道秦恩渝的真实身份,江时予的全部信息也是从秦恩渝口中得知的,所以她听的一头雾水,不清楚这里面林商陆可以做什么文章,她双眼澄澈:“知许,我不是很懂。”
这是一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几乎没有正常人能往那个方向去想,陈南星理不清实属正常,要素太多,秦恩渝只能从最浅显的地方开始解释:
“抱歉,南星,从一开始我就骗了你,我骗你说我叫江知许,实际在这个世界里,我更应该被叫秦恩渝。”
陈南星一下跟不上:“啊?”
秦恩渝耐心的展开说:“就是S市博源集团的那个秦家,我在家里排第九,所以大家都叫我秦九,新闻上那个飞机失事坠亡的那个秦九小姐就是我。”
信息量一下太大,陈南星都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好:“知……秦……”
秦恩渝贴心道:“你继续叫我知许吧。”
这么曲折的豪门恩怨陈南星只在狗血小说里看过,她呐呐:“知许,那你怎么……”
陈南星欲言又止,秦恩渝善解人意的替陈南星把剩下的话接上:“怎么要默认我已经死了的消息用江知许这个身份生活是吗?”
她竖起两根手指:“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保命我在秦家做了一些事,牵扯到了秦家很多人,二是因为我的二哥,也就是外界说的秦二少秦墨是一一的生物学父亲,当然第一条是最主要的,第二条也同样重要。”
陈南星忽略秦恩渝后半句的废话文学,被震惊的语无伦次:“那……这……你和你二哥……这……”
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禁止结婚,有后代更是为伦理所不容,这确实太惊世骇俗了,不过秦恩渝压根就不是秦家人。
“我是秦家的假千金,一出生就抱错了,现在在秦家的那个才是真正的秦九小姐,名字叫秦等朝,我和秦墨只是一个称谓上的关系。”
陈南星沉思了片刻,想到了她以为的真相:
“据说秦二少是三年前大病一场,至今卧床不起,知许,是不是趁着秦二少不在,他们……”
她始终对爱情抱有美好的幻想,所以她想当然的以为秦恩渝和秦墨两人自然相爱却被秦家不容,所以才造就今天的局面。
秦恩渝毫不留情的戳破陈南星的幻想:
“不是,我和秦墨并不相爱,至少我认为我们并不相爱,一一的到来更不是爱情的自然结晶,他设计囚禁我,想要把我的存在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换上另一个捏造的身份捆绑在他身边,我不愿意,急于脱身,一一就是那个时候我主动要的。”
陈南星瞠目结舌,在她看来秦恩渝漂亮、聪明、体面,精神和物质生活都异于常人的富足,不曾想这样光鲜亮丽的表面下竟然藏着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黑暗过去,就连宠爱非常的女儿江时予竟然也掺杂算计。
同一个太阳下是不一样的惨状,不过,秦恩渝终究还是秦恩渝,和她的软弱温和不一样,秦恩渝有着让她追求的勇敢:
“秦墨也并不是你听说的那样,他是被我亲手送进监狱的,判了八年,今年是他服刑的第三年。”
陈南星听着莫名开始心酸,她上前一步把秦恩渝抱住:“知许,不要说了,也不要再想了。”
秦恩渝只有165,陈南星有172,比秦恩渝高了近10厘米,所以尽管陈南星削瘦但还是可以把秦恩渝抱进怀里。
秦恩渝心想着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安慰似的回抱了一下陈南星:
“我没事,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也不多,不足五个人,现在也只是多了你和林商陆而已。”
如果知许不是为了帮她,林商陆也不会查到一一的头上去,也就不会拿着这个秘密威胁知许,归根结底还瘦她的错,陈南星愧疚感上头:
“知许,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林商陆也不可能会知道这些。”
在逆境中成长的人常陷入自责倾向,遇事习惯向内归因,形成习惯性自责模式。
虽然陈南星对她的家庭境遇,成长环境三缄其口,但从林商陆和陈南星的只言片语中秦恩渝不难推测出——在她的人生中,大抵是逆境大于顺境,所以养成了她这种遇事先责备自己的惯性思维。
秦恩渝理解但并不苟同,她无法改变陈南星的惯性思维,却一定要让陈南星明白在这场林商陆的威胁中她一点错也没有。
“南星,你没错,你起草了离婚协议给林商陆要离婚,他不肯离婚要绑着你回B市,我看不惯一个男人逼迫一个女人的戏码,所以我出言制止了,整个过程中你只是一个对婚姻失去信心出来旅游散心的失意人,你有什么错?”
陈南星显然是被秦恩渝强大的逻辑折服,半天回答不上来,秦恩渝继续说:
“我和你说这些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我不知道林商陆的底线在哪里,南星,我希望你和我一起保护一一,同时你也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我并不想因为林商陆影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当然如果在我对林商陆下手的时候你能理解我的做法那就更好了。”
秦恩渝说了一长串,陈南星摒弃掉虚的,一把抓住核心,保护一一和对林商陆下手。
保护一一不受伤害肯定不用说,陈南星一定不不会让林商陆在她眼皮子底下伤害一一的,她关切下另一个关键点:“知许,你准备对恒星下手吗?”
“嗯。”秦恩渝找位置坐下,没想着隐瞒:“他如果只是查到了我的那些陈年旧事,只要他不捅出去,我可以放他一马,但他知道一一,还拿这个来威胁我,那他就绝对不能混迹在这个层面的商圈。”
一个母亲保护孩子的决心是不可抵挡的,
林商陆自己作死,放着好端端的生活不过非要花大力气去查一些陈年旧事,还把江时予牵扯进来了。林商陆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
从林商陆拿着江时予的身世威胁她开始,秦恩渝就是一定要把恒星搞垮的,而只要恒星一垮,秦恩渝就一定不会再让林商陆有出头之日。
陈南星表情复杂,秦恩渝的拳拳母爱她能理解,但自私这种东西深埋在人的天性里,从自我的角度来说,陈南星并不希望秦恩渝对恒星下手。
“知许,我明白你,但恒星也是我的心血,是我一杯酒一杯酒喝到胃出血拼搏出来的。”
答应和不答应,秦恩渝都有心理准备,她并未表现出恼羞成怒,反而平静的有些骇人,但陈南星下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平静:
“所以我求你,能不能在我死后再动手。”
至少不要在她活着的时候对恒星下手。
秦恩渝猛的一下站起身,原本时刻带着笑的眉眼第一次在陈南星面前蹙了起来,陈南星笑的有些勉强,试探的去拉秦恩渝垂在身侧的手,也将坦白贯彻到底:
“我活不长了,胃癌晚期,最多还有一年,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也不想躺在医院里整天对着机械发呆,知许,我不想治了,所以可能一年也活不了。”
她抬起头看着秦恩渝,像是羞于启齿般咬住自己的下唇,带着祈求的眼睛里水光盈盈:
“知许,你能不能……”
死者为大的理念贯穿在华国文明中,秦恩渝生活在其中不能免俗。
好友的唯一遗愿,秦恩渝不知道该怎样去拒绝,她缓缓闭上双眼,喉间如鲠在喉,吞不下也吐不出来,半晌,沉闷的声音才从随着她胸腔的震动而出去:
“好,我答应你。”
“知许,谢谢你。”
陈南星的手指还握在秦恩渝的手心里,她勾唇浅笑,心却堵的厉害。
今天接受的消息太多,生死的话题也过于沉重,两人一时无言,气氛沉默着,秦恩渝的脑电波突然接上了线,她想起来今天要说的另一件事。
“对了,还有一件事,过段时间我带着一一去一趟遂江,之后直接从遂江回M国,到时候我把民宿的钥匙交给你。”
遂江,位于G城,也是一个被山水包围的贫穷地区。
陈南星虽然在很小的年纪就去了B市,但她好歹是G城人,对G城还算有点了解:
“遂江交通闭塞,生活水平低下,不是一个宜居城市,也不适合旅游。”
秦恩渝没去过遂江,不过她对陈南星的话深以为然:
“那地方确实不适合去旅游,我去那边有点事,去年我和楚政和在投资在那里建了一所高中,校长邀请我们去参观一下,不过我觉得醉翁之意不在酒,按理说参观也该是在学校落成之后,现在估计是校长那边的资金受限了。”
企业家很少不做慈善的,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为了名声好听,装也会装出一副情系安稳社会的态度来捐点钱维持一下人设。
恒星品牌做的大,赚的多,慈善也没少做,以前陈南星还在公司的时候这件事是经她的手办的,所以陈南星对捐款的流程还算了解:
“哪个基金会?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捐一些。”
秦恩渝摆手:“不走基金会,直接和校长联系,原先我也给基金会捐过款,一次阴差阳错发现捐的款经过多道手续后真正用来干实事的钱不过九牛一毛,如果你也想参与,我把校长的联系方式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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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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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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