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口的老槐树下,兰鹤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她看到池星隅,立刻跑过来:“你怎么样?戏班旧址里有没有找到线索?”
“找到了一本剧本,”池星隅从背包里拿出《锁麟囊》的剧本,递给兰鹤眠,“最后几页的戏词被人涂改过,而且涂改的痕迹很新,应该是最近有人动过。我还遇到了当年戏班的武生,他提到村长,说当年的事和村长有关,还说村长会报复我们。”
“村长?”兰鹤眠的眼睛睁大了,“我今天在王阿婆家也听到她提到村长,说村长让村民们十五那天都待在家里,不许出门。而且,我找到戏台第三块石板下面的木盒了,里面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锁麟囊》第三折,藏冤情’。”
池星隅心里一动:“《锁麟囊》第三折?我找到的剧本里正好有第三折,只是戏词被涂改过。说不定原本的戏词里藏着当年的真相,有人为了掩盖真相,才故意涂改了戏词。”
两人回到废弃的瓦房,将剧本摊开在桌子上,仔细研究第三折的戏词。涂改后的戏词讲的是薛湘灵赠囊救贫的故事,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池星隅注意到,被涂改的地方有几处韵脚不对,显然是强行修改的结果。
“我们试试把涂改的地方还原吧,”兰鹤眠说道,“戏词讲究对仗和韵脚,我们可以根据上下文和韵脚,推测原本的戏词是什么。”
池星隅点了点头。两人分工合作,兰鹤眠负责回忆《锁麟囊》的原版戏词,池星隅负责根据韵脚和上下文推测被涂改的部分。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他们终于还原出了被涂改的戏词——
“遭陷害家破人亡走他乡,
恶贼子夺吾女狠心肠。
众乡亲皆沉默不敢言,
唯盼那正义来昭雪冤。”
看到还原后的戏词,两人都愣住了——这哪里是《锁麟囊》的戏词,分明是在讲述一个家破人亡的故事!“夺吾女”说明有人抢走了他的女儿,“恶贼子”很可能就是村长,“众乡亲皆沉默”则印证了村民们都知道真相,却因为害怕村长而不敢说。
“原来当年的真相是这样,”兰鹤眠的声音带着愤怒,“村长抢走了班主的女儿林晚卿,戏班的人想救回林晚卿,却被村长处死了!村民们害怕村长的报复,所以都不敢提起这件事!”
池星隅的脸色凝重:“而且,有人一直在掩盖真相——修改剧本的戏词,警告知情的人不许说话。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村长,或者是村长的同伙。现在距离十五只有一天了,我们必须在‘鬼戏’开演前找到林晚卿,只有她能指证村长的罪行,破除诅咒。”
“可是林晚卿在哪里呢?”兰鹤眠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王阿婆说她和戏班的人一起没了,那个武生也没提到她的下落。”
池星隅的目光落在剧本的封面上,突然想起了什么:“王阿婆家的戏台旁边,不是有一个新锁的箱子吗?那个箱子很可能藏着关于林晚卿的线索。明天我们再去王阿婆家,想办法打开那个箱子。”
第二天一早,两人再次来到王阿婆家。王阿婆看到他们,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像是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兰鹤眠像往常一样跟着王阿婆学戏,池星隅则在院子里闲逛,目光时不时落在那个新锁的箱子上。
中午的时候,王阿婆去厨房做饭,池星隅趁机走到箱子前,用铁丝打开了锁。箱子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件红色的嫁衣和一封信。嫁衣是用上好的云锦做的,上面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虽然有些旧了,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信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娟秀,应该是林晚卿写的。
池星隅快速读着信——信里写的是林晚卿的遭遇:当年村长见她貌美,想娶她做小妾,她不愿意,村长就派人把她绑回了家。戏班的人得知后,想救她出来,却被村长派来的人灭口了。村长怕她逃跑,把她关在自家后院的地窖里,一关就是十几年。她写这封信,是希望有人能发现真相,为戏班的人报仇。
“找到了!”池星隅拿着信,快步走到兰鹤眠身边,“林晚卿还活着,被村长关在他家后院的地窖里!”
兰鹤眠的眼睛一亮,刚想说话,突然听到厨房传来“哐当”一声——王阿婆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她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阿婆,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兰鹤眠走到王阿婆身边,语气里带着心疼,“你知道林晚卿还活着,也知道村长的罪行,只是害怕村长报复,所以不敢说。”
王阿婆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蹲在地上,捂住脸,哭着说:“我没办法啊……村长手里有枪,他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杀了我全家……我对不起晚卿,对不起戏班的所有人……”
“阿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池星隅蹲下身,语气坚定,“明天就是十五了,‘鬼戏’开演后,村长肯定会想办法把我们灭口。我们必须今天就救出林晚卿,只有她能指证村长的罪行,破除诅咒。”
王阿婆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池星隅:“可是村长家有很多保镖,我们根本进不去啊……”
“我有办法,”池星隅说道,“村长家的后院有一片竹林,我们可以从竹林里挖地道,进入地窖。阿婆,你知道地窖的具体位置吗?”
王阿婆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地窖在村长家后院的西北角,那里有一棵老槐树,地窖的入口就在老槐树下面。”
池星隅接过地图,心里有了计划:“兰鹤眠,你和阿婆留在这里,准备一些工具,比如铁锹、手电筒;我去村长家附近侦查一下,看看他们的守卫情况,顺便确认地窖的位置。中午我们在这里汇合,下午就开始挖地道。”
兰鹤眠点了点头:“你小心点,村长肯定会加强守卫。”
池星隅拿着地图,朝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村长家坐落在村子最深处,周围有很高的围墙,围墙上拉着铁丝网,门口有两个保镖,手里拿着木棍,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她绕到村长家的后院,果然看到了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棵老槐树,和王阿婆画的地图一模一样。
她拿出探测仪,对着老槐树的方向检测——屏幕上的能量波动数值很高,说明地窖就在下面,而且里面有人的生命迹象。她确认了守卫的换班时间,大约每一个小时换一次班,每次换班有五分钟的空隙,这是他们挖地道的最佳时机。
中午,池星隅回到王阿婆家,和兰鹤眠、王阿婆一起准备工具。王阿婆从家里拿出两把铁锹和几个手电筒,还准备了一些干粮和水——她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如果失败了,不仅救不出林晚卿,他们也会成为村长的下一个目标。
下午两点,趁着守卫换班的空隙,三人悄悄来到村长家后院的竹林里。池星隅和兰鹤眠轮流挖地道,王阿婆则负责放风。土壤很松软,挖起来并不费力,只是需要格外小心,避免发出太大的声音。
挖了大约两个小时,地道终于挖到了地窖的入口。池星隅用手电筒照了照,发现入口是用一块石板封着的。她和兰鹤眠合力将石板挪开,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
“晚卿?你在里面吗?”王阿婆对着地窖里喊,声音带着颤抖。
地窖里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挣扎。池星隅拿着手电筒,慢慢走下去——地窖里很暗,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光。角落里,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女人蜷缩在那里,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像个老太太,却依旧能看出几分当年的清秀——她就是林晚卿。
“晚卿!”王阿婆冲过去,抱住林晚卿,哭得撕心裂肺,“我对不起你,我没能救你出来……”
林晚卿慢慢抬起头,看到王阿婆,又看到池星隅和兰鹤眠,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我们是来帮你的,”兰鹤眠蹲下身,语气温柔,“我们知道当年的真相,村长抢走了你,还害死了戏班的所有人。我们想帮你报仇,让戏班的冤魂得到安息。”
林晚卿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她握住兰鹤眠的手,声音带着哭腔:“真的吗?你们真的能帮我报仇?我被关在这里十几年,每天都在想办法逃出去,可村长看得太紧了……”
“能,”池星隅的语气坚定,“明天就是十五,‘鬼戏’开演的时候,村长肯定会去戏台,我们可以在戏台上揭穿他的罪行,让所有戏鬼都知道真相。到时候,他就无处可逃了。”
林晚卿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希望。池星隅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到傍晚了,守卫很快就会发现异常。她说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王阿婆,你先带林晚卿回你家,藏在柴房里,我和兰鹤眠去吸引守卫的注意力。”
王阿婆用力点头,紧紧攥住林晚卿的手——这双手枯瘦如柴,掌心布满了老茧,是十几年地窖生涯留下的痕迹。林晚卿跟着王阿婆,猫着腰钻进竹林深处,身影很快就被浓重的雾气吞没。池星隅看着两人安全离开,从背包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烟雾弹,对兰鹤眠比了个“准备”的手势。
“待会儿我扔出烟雾弹,你往东边跑,吸引守卫的注意力,我绕到西边,确认他们不会追去王阿婆家。”池星隅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已经扣住了烟雾弹的拉环,“记住,遇到危险就吹信号哨,三长一短,我会立刻去找你。”
兰鹤眠点头,握紧了口袋里的应急哨,目光里没有丝毫胆怯——经过深海副本的并肩作战,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躲在池星隅身后的新人,而是能与她并肩抗险的搭档。
池星隅猛地将烟雾弹扔向村长家后院的围墙,“砰”的一声闷响,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大半片区域。门口的守卫听到动静,立刻举着木棍冲过来,嘴里大喊着:“谁在那里?!”
“往这边跑了!”兰鹤眠故意拔高声音,朝着东边的巷子跑去,脚步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晰的声响。两个守卫果然被吸引,朝着她的方向追去,嘴里还在嚷嚷:“别跑!站住!”
池星隅趁机绕到西边,确认没有其他守卫跟来,才快速朝着王阿婆家的方向赶去。她刚拐过一个弯,就看到兰鹤眠从巷子里跑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我把他们引到村外的树林里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池星隅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指尖触到兰鹤眠微凉的外套,才想起她刚才跑了那么久,肯定受了凉。“回去给你煮点热水,”她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心疼,“接下来还有得忙。”
两人回到王阿婆家时,林晚卿正坐在柴房的小板凳上,喝着王阿婆煮的姜汤。看到池星隅和兰鹤眠,她立刻站起身,眼神里充满了急切:“村长会不会发现我不见了?他要是找不到我,会不会伤害村民?”
“放心,”池星隅走到她身边,从背包里拿出那张还原后的戏词,“我们已经计划好了,明天十五‘鬼戏’开演时,你只要在戏台上说出当年的真相,就能让戏班的冤魂认出村长的真面目,到时候他就再也无法掩盖罪行。”
林晚卿接过戏词,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字迹,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戏词……是我爹当年写的。他本来想把村长的罪行编进《锁麟囊》里,趁着唱戏的时候告诉大家,没想到还没来得及演出,戏班就被灭门了。”
王阿婆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簪,簪子上刻着一朵兰花——和兰鹤眠之前穿的那件水绿色戏服领口绣的兰花一模一样。“这是晚卿当年的嫁妆,”王阿婆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偷偷藏了下来,就是希望有一天能亲手还给她,让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可没想到,一等就是十几年。”
兰鹤眠看着那支银簪,心里一阵发酸。她走到林晚卿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明天过后,你就能走出这个村子,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们会帮你,让村长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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