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混沌著,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是被黑暗吞噬了。
严清感到自己已经离开现实的一切,没用的躲到意识深处,独自舔著心中鲜血淋漓的伤口。
什麽都失去了。
连最後的希望都消失不见。
暗淡的望向前方,严清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
突然,眼前出现一束亮光让他迷茫的向那个方向伸出手。
怎麽?
场景的转换让疲惫的人类有些不知所措,但当他回过神细细看著周围的景象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寝宫的阳台上。
这是他最喜欢的休息场所,所以那个细心的人为了自己而特地放置了一把舒适异常的躺椅以便他定时的午休。
想起晨,心中抽痛不已。
轻纱随著微风扬起,阳光从半透明的纱帐後落在脸上,让有些失神的人类感到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风停,帘帐再次遵从地心引力垂落下。
熟悉的景象,让人困惑的熟悉感。
好似身临其境般的真实让人类感到醺醺然。
迷糊中,严清看到半透明的布料後站著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谁?
疑惑,有种头晕目眩般的恍惚。
视线中,来者从帐子後走出,向严清揭露自己的面容。
进入眼帘的先是来者胸前绚丽的金发,再是精致却有力的下颚,薄薄的嘴唇总是带著微笑,如同面具一般让人琢磨不透,金色的眼眸中闪著如水般的温柔却总是深邃让人看不清眼底真正的色泽。
──我不想离开你──
严清感到自己的嘴巴在动,在发出声音,但是他却无法控制。
──可是,我更不想你陷入危险──
来者这麽说著,金色的睫毛微微垂下。
──好吧,我会保护自己的──
来者露出一丝悲伤的表情,优雅的俯下身。
——对不起,vot’z Frolandii——
只觉柔软的触觉轻轻落在前额,严清睁大眼,眼中印著那人放到最大的容颜。
一阵温热的微风再次扬起薄薄的纱帐,待再次落下时,那道修长的身影却不知所踪。
──特罗比亚的内部有背叛的人──
──这里马上会变得非常危险──
──外界的力量介入了,必须要把那些人揪出──
──抱歉,让你痛苦不堪──
──严清,你确定要这麽做吗──
眼前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是印刻在脑中的记忆被重新唤起。过量的信息如同深埋在地低的高压泉水,在找到一丝空隙後立刻蹦涌而出!
──我会找到你,无论在哪──
如同咒语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耳际。
──请一定要等我──
黑色的眼睛重新睁开,严清想从床上坐起,但虚弱感立刻从全身传来,让他有些头昏脑胀。
“喂,小家伙,还撑得住吗?”
抬起头,他看见那张妖冶的面孔。金色的眼睛闪着轻挑的光。
“好多了,噬老师。”他在对方的扶持下坐起,冷冻室苏醒后的肌肉仍僵硬而酸痛。沉默片刻,他问:“特罗比亚那边……情况怎样?”
噬的眼底掠过一丝暗光,很快又被一抹妩媚的笑意掩盖。
“很糟糕呀,”特罗比亚人轻声道,“希望那小子别把事情弄得更糟。”
严清皱眉,黑眸中满是忧虑与无力。
“我只希望,这一切别再多流血。”
——
艾默罗,特罗比亚文明——海上之都。
暴乱与战火持续了整整一个昼夜。曾经洁白的皇都,如今在艾默罗双星的照耀下满目疮痍。
“皇宫毁了!皇室的血脉也断绝!”
“我们该怎么办?”
“谁来领导特罗比亚?”
延续亿年的君主立宪制,失去了象征权威的核心。
恐慌在民众间蔓延,如瘟疫般扩散。
无数人涌向残存的中央广场,只希望星皇仍活着,能再次出现安抚他们。
然而,等待良久,星皇的身影依旧未现。
——星皇死了。
这个念头,让所有特罗比亚人心底同时坠入深渊。
——接下来,该怎么办?——
白石铺就的广场在烈日与岁月的炙烤下布满裂痕。高空悬着银与黑交织的旗帜——新特罗比亚秩序的徽章——在干冷的风中猎猎作响,夹杂着尘埃与焦灼金属的味道。
鑫立于高台之上,身后是耸立的全息光塔,将他的影像投射到整个首都的天幕。
他脚下跪着缚手的人——议会长冕。磁锁束住了他的手腕,头低垂着,发丝间沾着血。广场上数以万计的民众寂静无声,注视着这位曾统御半个议会的政权支柱。
鑫抬起声音,扩音器将他的言语化作滚雷,震荡在破碎的穹顶之间。
“千年来,我们服从谎言,被虚伪的礼仪所蒙蔽。用阶级和氏族的理由束缚我们的意志。”
他上前一步,戴着手套的手指向那跪地的人影。
“这个人,正是特罗比亚枷锁的维护者。他谈和平,只为延续特权;他讲稳定,只为守护权位。即使此刻,他仍拒绝承认——君主的时代,已经终结。”
风起,卷着他的声音掠过残败的城廓。
“我们不再重建过去——而是重写它。从今日起,特罗比亚属于劳动者,不属于继承者;属于奋起者,不属于乞怜者。这是新秩序——不屈、不腐、以真理为基石。”
他的目光如刃般转向冕。摄像机随之聚焦,将那张憔悴却宁静的面容放大至城中每一处屏幕。
“你曾告诉我,冕——权力的维系,靠的是恐惧。”
“也许你说得没错。但今天,恐惧该属于他们——而不是我们。”
他顿了顿,抬手示意。执刑队上前,能量枪的低鸣如压抑的雷。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似乎想推开拦住他们的叛党。人群中有些人发出愤怒的抗议,此起彼伏的怒吼声在人群中响起。
冕缓缓抬起头。那双眼依旧清明,嘴角带着一抹近乎怜悯的笑。
“呵呵,鑫,”他轻笑,金色的瞳孔带着一丝怜悯和嘲讽,沙哑地开口,“这,就是你想要证明的?”
鑫的神色未变,只在眼底一瞬间闪过某种无法分辨的光——胜利,或是犹疑。
随后,他的手落下。
一道白光划破空气。
惊呼声被吞没。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是谁突然叫了起来。
原本站在冕身后的叛党不知被什么东西攻击,突然倒到地上!
躁乱的民众顿时安静,纷纷朝那个声音的方向望去。
“鑫,你和外族密谋,设计弑君,你的叛党随意杀害平民,证据确凿!!现在还要试图谋害议会长,真是十恶不赦!”
另一个清亮的声音冲破人群的嘈杂。
来著是一个幼体,以人类的角度来看,或许只有十二三岁大的孩子。
那少年脸上带著怒气拨开人群,在离叛党几米外停住。
鑫有些错愕的看著那个少年。
怎麽可能?!!
鑫皱起眉,暗自攥紧拳头。
他因该在爆炸中死了啊!!
“这些人,都是叛徒!!”少年伸出手,直直的指向鑫,“鑫,你这家夥,没想到吧,我还活得好好的!!”
“哼!只是个幼体,有什麽资格在我面前大喊大叫。”鑫冷笑道,掩饰住眼底的惊慌。
“你说什麽?!!”好像被人戳到痛楚般,少年脸上露出怒不可斥的表情,“混蛋!!我可是皇族卫队之一!!”
“来人,把这个幼体拖走!”鑫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向澜走来,欲将澜拉走。
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手刚碰到少年的肩膀,便被少年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放倒在地上!
动作快到几乎看不见少年是怎麽出手的!
“哼!不自量力的家夥!!”少年轻蔑的俯视躺在地上的人,随机又重重的补上一脚,立刻把对方提得说不出话来。
“够了,澜。”
正当少年还是气不过,想再补上几脚时,第三个声音介入,即使阻止了少年更多的暴力。
令人奇怪的是,澜十分顺从的停下,并向声音的方向单腿触地,竟然向对方行宫廷的礼仪。
围观的人群也把视线集中在那个来者身上,顿时屏息。
那是一个纤细而美丽的人,却身著象征特罗比亚文明最高力量的服饰。
震惊!
鑫不可置信的睁大眼!
站在他眼前的,竟然是因该死在爆炸中的噬!!
“怎麽,见到我很惊讶吗?”噬笑的动人,但在鑫的眼中,确是死亡的微笑!
不,不可能!!
噬在爆炸的时候明明在皇宫中!!不可能还生还的!!
“大,大人,我们怎麽办?”身後一个反对党的成员有些颤抖的问鑫,显然,噬的出现已经昭示了他们‘斩首’计划完全的失败!
“哼。”噬微微侧著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柔和,但却只是表面性的,因为那双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的,却是比寒冰还刺骨的光芒,“你以为,我死了吗?”
张了张嘴,鑫感到咽喉干燥的连话都说不出。
这时,周围的人群突然发现,不知什麽时候,身著黑色的皇族卫队已经团团把中心广场为了个水泄不通。
“你就算可以躲过爆炸,但你又怎么样?!” 终于反应过来的鑫怒吼道,快速从自己的亚空间袋里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物件,对着噬。
噬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微微挑眉,“哦……?”
“大家看啊,所谓的皇族血脉,不过也只是特罗比亚阶级的牺牲品!”说完,鑫手上的物件突然亮起一道红光!
但……
广场一片肃静,带着肃杀的气息,所有人都没有动,似乎在预测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这不可能?!!”
终于,鑫错愕而颤抖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暂时的死寂。只见他瞪着双眼,僵硬的看着离他五米外的黑衣同族。对方只是微微侧了侧脑袋,一脸无辜的观察鑫,似乎有着同样的困惑。
“这不可能!” 鑫收回手,瞪着自己手上的物件。红色的光依旧一闪一闪的亮着,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噬的控制器,为什么?!
人群此时也一脸困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没人知道刚从到底因该发生什么事。
“今天刚好打算出来透透气。”噬悠闲的望了望天空,随即,又把视线移动到鑫震惊的脸上,“天气太好了,让我有些忍不住出来逛了逛。没想到会打乱你的计划,”说到这里,噬的外貌似乎变得模糊不清,优雅而带著讽刺性的笑道,“真是对不起了。”
说话之间,人民看到噬的外形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起初是一点点不易察觉的不同,到後来,整张脸都改变了容貌。
“这……”
众人发出惊讶的低呼。
“你是……”鑫的眼睛瞪到最大,不可置信的望著噬的容貌一点一点的改变。
柔美的脸此时变得更加棱角分明,幻化成英挺的容貌。
笔直的长发被微微带卷的金丝代替。
身形也似乎突然拔高许多,身躯的纤细被颈长有力的背影所取代。
只是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人脸上轻柔的笑容。
掩盖男人一切感情的伪装。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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