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潮心的阶梯口，晨光已彻底洒进观海台。
可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诡异的潮湿味，像是有人在她们的肺腔深处悄悄放了一片湿布——无形，却沉甸甸地压着。
顾霁寒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石盘边，仔细看着她们。
曳衡的步伐微微变慢，像在暗暗适应脚下的触感；岑归雪握着剑鞘的指节发白，呼吸不自觉比平常浅。
只有陶言昔，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眼底却闪着细碎的光——那是竭力维持镇定的人才有的神情。
“潮心会把你们的失步修到暂时合拍，”顾霁寒的语气像是在点数账目，“可修补不是白来的。
有人会丢掉一点速度，有人会失掉一部分力气……也有人，会付出更难测的东西。”
“比如什么？”陶言昔问。
顾霁寒看着她，沉默半拍才开口：“比如一段你以为牢靠的记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远处的海声在此刻显得过分清晰，每一拍浪都像在敲击心脏。
曳衡的眉头微皱，她突然回想不起昨天晚上铃声响起的第几次。
岑归雪眯起眼，低声道：“所以，我们刚才……已经丢了点什么。”
顾霁寒没有回答，只抬手示意她们跟上。
台心的另一侧，铜环开始反向旋转，缓缓露出一条向外延伸的石桥。桥尽头，是一片被雾笼罩的海面。
“明日，你们走这条路，”顾霁寒的声音在雾气中回荡，“去接触真正的星潮外环。
那里的节律……没有人能完全掌握。”
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三人站在桥首。
雾中似乎有微弱的金色光点闪动，像是在招手，又像在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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