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兮屏端着茶盏,不怎么关心的随口一问。
蚺起身扶起彣柬。
“他大概是发烧烧晕了,我先带他回去。”
兮屏这才仔细看过去。
“哎呦,脸通红的呀,真病啦?那我去使灵君那里给他拿点药吧。”
風推开他身后的窗户,外面的雪已经在院里覆了薄薄的一层,他道:
“还是我去吧,雪天路滑的,你一个小丫头来回跑不安全。”
说完他就从窗户直接窜了出去,幻成风刮得雪花乱飞,兮屏在后面叫都叫不住。
“跑那么快干什么?还不清楚他是因何而病的呢!”
蚺不自在的回道:
“呵呵,風哥大概特别想出去玩吧,说好了守着主人,又没理由走开。”
“哼……还真以为他是怕我冻着了,自作多情!”兮屏自嘲道。
蚺晓得自己失言了,宽慰她道:
“应该也不全是,我看他最近挺在意你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兮屏点点头认可。
蚺用他强有力的身躯扛起彣柬,拿着伞拜托兮屏:
“就麻烦你在这儿替我们先守一阵儿了。”
空荡的殿堂里只剩兮屏一个人,外面真的怪冷的,反正回去面对师父也是为难,她索性就听话的留在这里烤火了。
兮屏顺着窗户缝隙看了半天外面的雪,一把黄色油纸伞突然闯入她的眼中,来人是兮朗。
今日前院门没关,兮朗不请自进,他没看到正殿靠边的大窗里有一人在盯着外面,目标明确的径直走到阁楼门口准备进去。
可他迈步的速度有些快,被结界猛地一下弹了回来,摔倒在门外的雪水中,他的衣袍被打湿,面色也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兮屏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算是和兮朗一起互相看着对方长大,以前他虽然也没应着他自己的名字活成一个开朗的人,可也从来没有这样愁眉苦脸过。
好歹叫了他那么久的师兄,兮屏有些担心,便在他伸手使出抠门灵决的时候叫了他一声:
“兮朗师兄!”
兮朗一惊,立刻收回眼中的戾气,朝叫声所在的方向看去。
“大下雪天的,你来松耘殿做什么?”兮屏问。
兮朗朝正殿窗口这里走来,他道:
“我听早晨给崇屺殿送供奉的师兄说神域里的人来了仙宫,就想去看看是不是因为□□飞升的事情,结果没看着,想来问问上神。”
兮屏和紫春没什么情分,但还是有些同情兮朗,她告诉兮朗:
“你还不知道吧,你□□已经死了。”
“什么!!!”
兮朗昨晚的确听到了不寻常的雷电暴击声,今日又闻神域里来了人。
他便心存侥幸,想着万一□□还未离开,那他就向□□坦白一切,死活也得求着□□带自己离开。
可哪知最终的消息是□□已经死了。
“是、、、是因为历劫不成吗?”兮朗难过的问。
“这个我也不清楚。”兮屏不愿他多想便没有对他说出更多。
兮朗大失所望,□□那么厉害的妖,历个劫都能死掉,他现在这么弱,还要看高祖的脸色过活,这样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他的心态一瞬间变得非常的扭曲,面上却不动声色道:
“兮屏,我能求你办件事吗?”
風给蚺送去彣柬吃的药之后,回到松耘殿,他进门没看见兮屏,心里有些空落的坐回茶案边。
“臭丫头上哪去了?也不回自己屋,害我以为你还在这儿,急匆匆的跑回来,哼!”
“你在嘀咕什么呢?”
崇屺推开正殿的大门,和松耘一起走进来。
風一看是他们两个,便忘了兮屏的事,急切的说道:
“你们两个终于出来了,正找你们有事呢!”
崇屺抬手止住他的话头:
“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事儿神域的决定没下来,但估计不会罚的太重,你们别跟着添乱了。”
“…………”
果然是上神,遇事这么淡定!
他看看松耘,似乎也对此时事没什么惧意,毕竟死过多次,再多一次怕也只是小意思,他只好闭起自己的嘴。
“雪下的这么大,是不是要到凡界过节的日子了?”崇屺颇有闲心的问。
風嗯道:“是啊,凡界今日冬至很热闹,有灯会和元宵吃。”
“不是饺子吗?我记得早前有一次你带我到凡界去玩,他们放了鞭炮,还在龛台上供了饺子给诸神。”
崇屺回忆着之前仅有几次去凡界的事。
“那是新年!凡界有很多节气的?”風似乎有些嫌弃他没见识。
崇屺拉着松耘坐下,对他提议道:
“不如我们也来过一过冬至吧,元宵和饺子都做一些,当年就闻着可香了,但是我那时是个魂灵,尝不了。”
松耘替他理了理被压住的锦纱下摆,宠溺的回道:
“嗯,都听你的。”
風的牙有些酸,他扫兴道:
“那你们两个会包吗?”
两人一起看着他摇摇头,他道:
“不会的话,你们指望谁来包?”
两人还是继续眼巴巴的望着他,風指着自己:
“你们不会是指望我来吧?”
对面两人动作一致的对着他点点头。
“呵呵!”風被气笑了。
今日就权当自己是可怜这两人了,满足他们罢了。
風急匆匆的回到崇屺殿找兮屏来给他帮忙,可绕了一圈也没见到她人。
“蚺,你见着兮屏回来了吗?”
風冲进蚺的房间,看见他正在给彣柬喂药,彣柬似乎病的很重,嘴巴紧闭着,他就用力的捏着彣柬的下巴,迫使他嘴巴张大。
蚺无暇顾及風,头都不抬的回到:
“没有,我不是告诉她帮我们守一会儿的吗?怎么跑了?白索那里没有吗?”
“那老家伙在屋里忏悔呢,说根本没见着兮屏,到底跑哪去了?”風挠了挠烦躁的脑瓜子。
诺大的青玉仙宫,想找一个人并不太容易,又下着雪,他突然莫名的有点不安。
也可能是他最近总喜欢注意那小丫头所以想多了,他暗笑自己庸人自扰,摇摇头对蚺吩咐道:
“你主人出门了,吵着要吃元宵和饺子,你喂完药来松耘殿给我帮忙。”
蚺听了立马将勺子搁到一边,将碗里还烫着的药一股脑的倒进彣柬的嘴里,呛得昏迷中的彣柬直咳嗽,嘴巴都被烫红了。
“我喂完了,现在就可以走!”
伺候彣柬哪有伺候主人重要,再说还有吃的。
“…………”風很无语的转身就走。
“哎!这个不能这样,应该这样,不然煮的时候会散的。”
風手把手的教着松耘如何捏饺子褶,可教了几遍他还是捏不好,風急道:
“你别弄这个了,去他们那边帮忙包元宵好了,笨手笨脚的,一会别给我好好的一锅饺子全弄毁了。”
松耘尴尬的放下饺子皮,拍拍满手的面粉瞧着蚺和崇屺那边,
“他们那里不需要我帮忙。”
風抬头瞧了瞧,只见崇屺在搓陷,蚺用米面在簸箕里滚着元宵,没几下就成型了,他只好对松耘道:
“那你就帮忙看着炭炉上的水,当心它烧开了溢出来。”
松耘只得坐了下来守着锅,他问風:
“你不是不用吃饭的吗,怎么会做这些?”
風:“还不是前阵子你们两个天天在我面前现眼,兮屏怕我会一个忍不住冲上去揍你,就老拉着我和蚺去素馨那里帮忙,帮着帮着就学会了呗。”
“谢谢你,風。”松耘发自内心道。
風的脸霎时通红,他嘴硬道:
“谢什么谢,我这都是为了崇屺,跟你没关系。”
“嗯,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你,待我去受罚了,也还请你帮我照顾好他。”
“这不用你说我也会的,反倒是你,必须要好好待他,不许辜负他。”風低声的对他说道。
与他们隔了很长一张书案的崇屺,一直在注意他们这边的动静,刚才也是他是故意要跟着蚺学调元宵馅儿的,他想让風和松耘合作一次,彻底打消他对松耘的歧意,此刻听到两人的对话他很满意。
“我搓完了,还有别的要干吗?”崇屺问道。
風 :“没了,洗了手歇着吧,等着吃就行了。”
“好。”崇屺挨着松耘坐下,他小声问:“如何?”
松耘:“不会,好难。”
“谁问你这个?”崇屺道:“我说的对吧,他是真的把你当自己人了。”
“嗯。”松耘突然又问:
“我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能随意变换风力?”
崇屺悄默声的:
“他呀,他是古神开天辟地时产生的一股气劲,具体来说不算是真正的风,我当时也是觉得他和其他的阵风有些不一样,才拦下他的。”
松耘惊讶道:“那他岂不是年岁很高?”
“是啊,可是他出现时,古神并没有把他当回事,任他在外流浪,结果被我捡到啦。”崇屺挑眉嘚瑟。
松耘刮刮他的鼻子,
“可被你捡了个大便宜。”
風余光瞟到这两人又在腻腻歪歪,不过他没有出声打断他们,他心里突然想起了兮屏,也不知这丫头回去没有,他拿食材的时候,还多给她准备了一份。
“出锅咯!”蚺将锅里浮起来的元宵盛进碗里,双手奉给崇屺,
“主人你先尝尝。”
崇屺接下碗,舀了一颗元宵出来,圆圆的元宵乖巧的躺在汤匙里,白白糯糯冒着热气,他将元宵吹凉了一些,却没有吃下去,而是喂到了松耘的嘴边。
“第一口喂给你,愿你今后岁岁平安,与这枚元宵一样诸事圆满,甜蜜遂心。”
“龙龙。”松耘回到:
“能再见到你就是我最大的圆满和遂心。”
当着下属的面这么恩爱,崇屺有些难为情的催到:
“嗯,快吃吧,张嘴。”
松耘张嘴却只咬下一半,推着他的手腕将另一半元宵递到他的嘴边。
崇屺愣了一瞬,松耘这是要和他同食一枚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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