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弓的箭矢从无偏倚,流光一簇,见丰饶永坠,此前千年万年,悉数随星尘埋葬。】
敲下最后的完结二字,你心满意足地点击发布,发布不过两三分钟,熬夜蹲着的马上开始飙手速,骂人小作文一篇接着一篇。
后台订阅量也是蹭蹭上涨。
彩色小水母顶着个热腾腾的杯子,摇摇晃晃地飘过来。
你接过杯子,顺手把小家伙搂在怀里。
咖啡香醇,金币哐当哐当进账的声音更是让人心情愉悦。
群情激愤至此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
《逃爱99次:霸道帝弓狠狠爱》。
这可是只出了个文案就被骂上热搜的宇宙级狗血烂文啊。
集虐恋,追妻火葬场,一胎多宝(指被丰饶赐福的仙舟人)等狗血精华于一体,剧情跌宕起伏,感天动地,瞄上两眼就让人忍不住血压暴涨,头晕眼花。
至于为什么读者们明明都快喷出翔了还坚持不懈追更,章章不落。
你狠狠搓了怀里的小水母一把,捏着小家伙的触手尖尖奸笑。
啧啧啧真是一群口是心非的可爱读者啊。
虽然才完结一本,不过你也没急着休息,要知道你可是难得的笔耕不辍,天天日万的神级码字机。
你马不停蹄地拉开新文档,开始准备下一本小说的大纲文案。
《给宿敌写情书后发现祂居然暗恋我》
主角:神秘,智识。
偷偷伸着小触手从你杯子里喝饮料,不知道是不是被呛到了,噗的一口连带着颜料和咖啡喷了出来。
你被喷了个正着,彩色颜料顺着侧边的头发滴滴答答往下落,你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低头看向一脸心虚的小水母。
“亲爱的,你又想去马桶里呆着了吗?”
小水母殷勤地拎着小手帕给你擦头发。
你嫌弃地把人拎到一边,勒令祂站着乖乖罚站。
电脑的另一端,你的编辑,大号水母本母。
【神秘】星神。
对着比小水母看见的更为详细的大纲和文案。
手指按在键盘上几次想敲击什么,又蜷缩着手指踌躇。
【很危险。】
对面回了个龙王邪笑表情包。
看着那张表情包,【迷思】迟缓地转过硕大的脑袋看向身后巨大的书架,上面陈列着所有你写的小说。
更有一本仍在连载的鸿篇巨作被陈列在一个独立的展柜中。
《银河卖沟传》(因为一些不方便说的审核的原因,选择了同音字,懂的都懂)
扉页有你的亲笔赠言。
“卖的沟中沟,方为人上人。”
是的,这本书单独陈列的原因就是因为不想污染到其他书籍,虽然严格意义上其它书也算不上多正经。
【迷思】上星网看过关于这本书的评价,清一色的差评。
“麦艾斯,麦艾斯!”
“由于我那个阅读速度过快........”
“我承认作者你的上限是很高,但你的下限更是一骑绝尘。”
“每日一问:作者还没被云骑军,家族,公司,天才俱乐部,星河猎手,开拓者搞死吗?”
“我是历史学家,这就是史!这就是史啊!”
..........
说出来可能很荒谬,【神秘】望向不远处的年轻人。
对方手边摊开一本厚厚的史书,书页已经泛黄,被翻得皱皱巴巴,标签笔记更是密密麻麻。
这个写着离谱荒谬狗血剧情的三流小说家,居然是一个极端的逻辑怪。
所有的剧情都出自史实,严丝合缝,逻辑自洽。
起初,祂只是觉得对方很适合虚构史学家那一群人,毕竟他们要费尽心力编造混淆银河的历史,而这家伙哪怕写着正确的历史,也像拿着一把巨大的锤子,狞笑着把人砸个头晕眼花,分不清东西南北。
“所以,呼雷真的是卖钩子才在幽囚狱活了下来吗?”
“楼上,少看点构史学家的垃圾小说。”
“其实也不一定是假的,配的那副幽囚狱某个部分的插图,和实地一模一样,说不定人真是内部人员。”
“楼上已经没救了,拖出去埋了吧。”
星网上,总有人纠结文章剧情的真假,争吵着附带链接背后文献的正确性。
屏幕幽幽的蓝光映亮一双黑色的眼眸,你眯起眼,愉快地哼唱出声。
就是这样,来争吵,来质疑,来探寻。
替我纠正历史的谬误,补全遗落的过往,绕开迷思降下的思想之雾和感官之雨,点亮残缺的历史拼图。
当一千人里有一百个因为小说对历史起了兴趣,一百个人有十个人愿意去了解,这十个人中又有一个能察觉真相,那你就很快可以看见缺失的内容了。
除开狂热的爱好者和历史学家,对于历史和历史人物的态度,大部分人仅仅在书本上简单的了解过。
在试卷上见到银河的历史和耳熟能详的名字,也仅是随意一眼看过。
他们从不会主动去探寻,因为那与他们的生活无关。
这样可不行,鼠标指针落在置顶联系人的头像之上。
无尽的螺旋阶梯,彩色的颜料像流淌的血液,那是被剖开挖出,被刻意扭曲的大脑流出的鲜血。
祂曾问过你为写小说得初心是什么。
你是怎么回答的?
啊,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你在图书馆看书,《银河通史》。
大片大片的空白和谬误。
你合上了书,点开了小说网站,注册了小说作者。
你是一个极端的完结党,你讨厌断章和一切未完结的小说。
哪怕作者死亡,你也会用白骨森森的手指,叩开那扇死亡的门扉,把人挖出来写完最后一章。
因此......
你向后仰头望向罚站的小水母,朝对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哪怕面前是名为星神的庞然大物,哪怕灵魂被毫不留情地碾碎。
你也要从他们脑子里挖出那颗被扭曲的大脑,拂去迷雾,阅读那遗落的历史篇章。
你有什么错,你只是一个可怜的读者罢了。
“叮.....”
有人给你发私信。
“哈哈哈哈,傻逼作者,写错了吧,我就说xx这名字这么眼熟,从老家挖出族谱了。“
“第一次丰饶民战争明明......”
你仔细翻阅完这篇长长的小作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推开椅子朝房间另一侧巨大的书架走去,各类书籍按时间顺序整齐码好,你抽出记载仙舟历史的书籍,翻到对应丰饶民战争的章节,手中羽毛笔流畅出墨,修改对应的谬误。
【你在写什么】
祂拖着触手挤进书页间,触手捻起一页书。
正好看见夹在里面的便签纸。
潇洒的墨色大字映入眼中。
“帝弓大恸,怒而举弓,昔日爱侣劳燕分飞竟是因此!”
滴滴答答的颜料沉默着落下,正好落在中间那个爱字上。
【神秘】翻页的动作顿住,祂僵硬着仰头看向你。
“不往前看看吗?”
你摸着下巴笑眯眯看向祂,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从窗落进来的月光被挡在身后,垂下的长发形成一片阴影。
祂只能看见年轻人温和的漆黑双眼,像是一点幽暗的墨。
【已经很晚了】
柔软的水母蹭过你的脖颈,逃一样从你颈侧奔向床铺。
杯子拱起一小坨,祂牵起一片被角。
【早点休息呀,我帮你把床暖好了】
你将书放回原处,按下电脑的关机键,掀开被子也拱了进去,顺手搂过缩在一边的大号水母。
你从祂身后伸出手,绕过对方塌陷的腰窝,将被子扯上来一点,也不收回手,冰凉手掌搭在对方腰上沉沉睡去。
祂动作轻缓地转过身,柔软的触手一条接着一条,缠在你的手腕脚踝脖颈等人体格外脆弱的部分。
流淌的色彩运转迟滞了一瞬,近端时间常发生的事,祂并没有在意。
感官之雨淅淅沥沥,腾绕起思想之雾。
你步伐轻快,撑着伞朝前方走去。
总有人会穿过色相,叠嶂,谜语,幻想,触及宇宙的真实。
三流小说家,一流的阴谋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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