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初其人是最不会中途放弃的人,虽说是冷门项目,大多数人都不参与,但也代表得名次的机会要比其他项目更大。
她吸取上次的经验,一下课就围在体育老师旁边等待指导,她做事认真,老师也愿意提点她,加上这几次力量和抛球训练,周时初的姿势越发像那么一回事儿了。
自从上次体育课后,赵一珩就一直跟着陈柏乐混迹在周时初周围,好几次徐女士叫他去单位吃饭都被他拒绝了,四个人就这么微妙地开始同进同出。
周时初倒是不在意,只当他不存在,也默认他可以继续他的铅球指导,反正受益的是她自己。
陈柏乐站在一旁围观,不由发出疑问,“周姐看起来也不是经常锻炼的人,上肢力量还真不错,现在都能扔四五米了。”
李怡君想了想还是开口,“你可别小看她,她小时候就一直帮乔奶奶推三轮来着,做餐饮的拎菜拎油什么的,早就练出来了。”
陈柏乐对周时初敬佩之心愈发强烈,“可别让我妈看到周姐,这不妥妥的别人家的孩子么。”
李怡君略带嘲讽地问,“你既然跟赵一珩是发小,不是早被比较完了吗?”
“诶,你别说,赵一珩小时候可比我浑多了,本少爷还是当过一阵子别人家的孩子的,没想到上初中之后他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抢走了我四院一霸的名号。”
赵一珩不情愿听陈柏乐在这侃大山,一双眼睛倒是都粘在了周时初身上,他怕周时初动作不标准会受伤,但周时初动作愈发标准,推球的一瞬间身体绷紧,手臂线条颇具美感。
赵一珩毕竟还是一棵耀眼的草,他周围也不乏注视他的人,这样一来推铅球的角落一下子聚了好多人。
赵一珩看见周时初眉头皱起,马上捞起校服外套拉着陈柏乐去打篮球了,也顺便带走了几个话多的男生。
李怡君忙凑到周时初耳旁,“我怎么觉得赵一珩对你不一样呢?”
“对,你也看出来了?我觉得他别有目的。”周时初本来想说来者不善,但考虑到李怡君和赵一珩还是同班同学,到底是嘴下留了情。
李怡君一双杏眼瞪的老大,“不是…你知道啊?那你怎么办!?他可怪抢手的嘞,隔几天就有人送情书......”
周时初一听就知道她想岔了,拍了拍李怡君的头,“小君子,你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他对我目的不纯,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比如你比如向晴,甚至是陈柏乐!你们看我的眼神,嗯……都很清澈!他看我总有种莫名的探究,怪不舒服的。”
“好啊,你变着法说我们傻呢!”
李怡君油盐不进,坚持赵一珩对她很有想法,周时初拗不过她,转头去找徐向晴跑步,李怡君作为两人的后勤眼巴巴地又跟着去了。
“听说运动会开幕式还有表演?”
“学校也真会安排,一般都是艺术团出节目,听说今年陈筝会拉小提琴诶!”
“我知道她!军训的时候她还表演了吉他,听说小提琴在初中就去美国还是维也纳什么厅演奏了,成绩也好,长得漂亮,真是名副其实的女神。”
周时初对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那她会好几种乐器啊,好厉害!”
徐向晴神秘兮兮地对着两人一阵耳语,“我跟她初中是隔壁班,听说她妈妈和赵一珩妈妈很熟来着,他俩可能是青梅竹马。”
李怡君一听这话火速看向周时初,使劲拽她的衣服。
“我说你们俩,背着我传递什么消息呢,真当我看不见啊。”徐向晴看着暗渡陈仓的两人不满开口。
周时初主动坦白,“怡君说赵一珩对我不一样,我觉得他是‘图谋不轨’,虽然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可谋的。”
周时初态度十分坦然,脸上没有任何扭捏的神色,徐向晴只当李怡君是看多了拉郎配,再说她也想不到李怡君是怎么把这俩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拉在一起的。
李怡君受到两人的质疑,顿时被激起了斗志,说着就要去篮球场把陈柏乐拉过来证明。
周时初一看她这样就头疼,赶紧按下李怡君,警告般开口,“你再说那个姓赵的,咱俩就绝交一天!”
李怡君赶紧举起双手投降,“姑奶奶!我再也不说他了,你们快跑,我去帮你俩拿水。”说罢,一溜烟跑了。
周时初看她略显滑稽的跑步姿势,笑着摇了摇头,跟在徐向晴后面继续热身。
一晃眼就到了运动会,周四下午是开幕式,周五比赛,第一天一般都是短距离径赛,周时初和徐向晴还有几个没有项目的同学就搬了桌子写给广播站的加油稿,特殊时期郑永福对手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帮人围着手机就在那奋笔疾书。
陈筝开幕式不仅表演了小提琴,她还是主持人,穿着一件蓝色礼服,头发高高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略施粉黛就已十分耀眼。
周时初觉得她有种艺术家的气质,这对周时初这种毫无音乐素养的人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她对乐器唯一的接触就是初中音乐课,当时学校大搞素质教育,每个学生都要学一个乐器,她第一件乐器就是学校小卖部十块钱的口琴。
口琴和其他乐器不一样,演奏就是吐纳吸气,吹几下就一股铁锈味,不像钢琴、小提琴瞧着体面。周时初用心学了一个学期,期末汇演被老师选中站在第一排表演,她很珍惜,对着乔老太和家里的鸡鸭练习了一遍又一遍。
音乐是富有者的生活,却是她转瞬即逝的拥有。
抄写的工作显得乏味枯燥,徐向晴递过来一只耳机,周时初转过头去,眼底溢出绚烂的神采,徐向晴笑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周时初这才把耳机塞进了耳朵里,是一首很欢快的英文歌。
老郑在场上巡逻了几圈找不到体委,回到班上就看见他的班长和课代表正戴着耳机听歌,扔下一句找人就气冲冲回办公室去了。
徐向晴赶紧收了耳机,原来是班里跑一百米的一个男生找不到人了,现在已经开始检录了,周时初作为班长杂七杂八的事她都要管。
学校为了便于管理,原则上运动场上除了运动员和志愿者是不允许别人乱跑的,周时初刚找了一会人就让志愿者逮住了。
她恰好没带运动员的号码牌,几个体育部的同学就要记下她的名字,被急匆匆跑来的赵一珩拦下。
几个高二的学长学姐把她从头到脚看了个遍,为首的一个男生拍了拍赵一珩的肩膀笑着走了。
赵一珩可能是刚比完赛,号码牌还贴在后背上,前额碎发被汗浸湿,加上跑步过来说话还有点喘。
周时初定定看着他,他从校服口袋中掏出志愿者牌子递给周时初,人还不知道在哪,周时初也不推辞直接套在了头上。
赵一珩就这样跟在她后面和她一起找人,两人在入口找到了人,男生原来是忘了带号码牌回教室取了,幸好还赶得上比赛。
两人把人送到检录处看他抽完签才离开,周时初从脖子上取下牌子递给赵一珩,说了句,“谢谢。”
赵一珩并没有接,又递了回去,“你戴着吧,我还有别的。
周时初叹了口气,沉默着往回走,赵一珩跟着她走在后面,如同沉默的国王和护卫。
“刚刚你是不是很烦体育部的人?”赵一珩突然出声,周时初停步回身看向他。
“是又怎样,我特别不喜欢这种打量探究的眼神,可以吗。”
周时初的眉头蹙成一团,她话说得毫不留情,赵一珩却在这时想起来他们俩初见的模样,她把季知雨护在身后,活脱脱像个战神。
赵一珩听得出,她把特别两个字说得特别重,他也听得懂她的含沙射影,她一直是个锋利的人。
“或许他们是善意的眼神?”
周时初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她终于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感受不会骗人,她继续开口,似要把这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彻底捅破,“你对谁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吗?”
生气的周时初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她并没有给赵一珩解释的机会,在众目睽睽下把那个牌子重重砸到了赵一珩怀里。
[星星眼][害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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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窗户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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