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晚早上一睁眼,打开手机就看到谢知栩昨晚卡着点给自己发的祝福,郁结的烦恼至此烟消云散。
ZHI:【中秋喜乐,祝人生圆满】
ZHI:【晚安】
江知晚打了个哈欠,打字回复:【同乐!谢知栩同学早安】
江知晚整个人在床上滚了两圈,熟悉的悦耳的特别关心提示音响起。
谢知栩发的是两段语音,江知晚心跳加速,不舍得点开。
ZHI:早安。
嗓音清朗,如清晨的露珠般净透,没有平常人刚睡醒一开口的粘稠不耐,还没来得及回味,语音自动播放下一条。
ZHI:今天天气不错,适合出去散步
后半句话尾音上扬,隐约流露出的笑听得江知晚耳朵酥麻。
薄红的脸蛋,没有章理的头发散着,江知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恨铁不成钢,怎么这就害羞了?!
听个语音而已,不,你要看是谁发的语音了。
晚上,江知晚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吃了饭,就一起出门赏月散步。
七星广场里的大草坪,视野开阔,抬头就能看到月亮,但人太多了,挤着挤着蒋女生就说回家里的楼顶看更舒服,三个人又慢悠悠地走回家。
蒋女士不许江知晚边走边看手机,回到家又忙活着把果盘月饼拿上楼顶。
得空坐下来玩手机,扣扣群里消息排满,班级群在接龙成语拿红包,江知晚手气不错领到了2块钱,在班群里常年不冒泡的抢红包手速却没慢过。
北斗七星群里都在@她出来聊天。
姚淮已经跟王者提前到了松沙镇,发了在镇上街边吃小吃的视频,高糊灯光,再细看就看不清他们拍的是什么。
江知晚:大家晚上好,中秋快乐
我是王者:你们不用准备太多东西,我这里基本都有,除了衣服
顾图南:没准备,就带我自己
不是上加下:没准备,就一个行李箱
就算只玩三天,女孩子东西琐碎还是需要行李箱装着,方便携带。
江知晚学着他们一起发,统一句式:没准备,就一个行李箱
她早早就把要带的东西准备好了,吃的,穿的,涂的样样具备,蒋女士还买了临州地道特产让她带去。
我是王者:你们可以带试卷,晚上我们相互交流交流,你说是吧知栩?
ZHI:想抄直说
姚淮:哈哈哈哈,王者你个文科生能跟理科生交流什么?
江知晚:语数英
不是上加下:能抄尽抄是吧?
顾图南:叫声哥,给你免费辅导
我是王者:总有弟弟想当哥
不是上加下:快抬头看月亮,它出来了
江知晚:现在被云挡住了
姚淮:我们看的是同一个月亮,还在同一片天空下
我是王者:不然呢
姚淮:却见不到想见的人,好神奇
我是王者:你是想你对象了吧,要我教你打视频吗,五十一次
不是上加下:王者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不是上加下:明明就在姚淮旁边还要通过群聊聊天
我是王者:家里网速好,消息随便发
顾图南:啧啧,文科生就是感性,都早点休息吧
江知晚:明天见
后面每个人都加了一句明天见,这就是他们群聊的排面,不愧是北斗七星。
谢知栩发了一张兔子灯的图片过来,灯芯在兔子内部,光线透过薄薄的灯笼纸,小巧玲珑,一只手就能把它包裹住,一看就是女孩子会喜欢的。
江知晚回了个so cute的兔子表情。
ZHI:【喜欢吗?】
Esther:【喜欢】
ZHI:【那它是你的了】
江知晚看到这句话,脑袋忍不住在门框上点了点。
蒋女士以为她是困傻了,把客厅的灯重新打开,怕她撞到头:“困了就去睡吧,明天要早起。”
“好,妈妈晚安。”
江知晚再次点开聊天记录。
ZHI:【早点睡】
ZHI:【晚安】
ZHI:【明天见】
这三句话连在一起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
只有对方是自己喜欢的人才是情话。
早上十点,高铁站挤满了人,排队进站,检票,找到车厢位置坐下了,江知晚才有一种真的要出门的实感。
她的位置靠窗,可以看到站台上密密麻麻的行人。
在包里翻了一通,发现耳机忘记带了,到松沙站需要一个半小时,没有歌听,就少了点意思。
谢知栩注意到她懊恼的神色:“怎么了?”
“耳机忘带了。”
“等会,戴我的。”
江知晚闻言看向他,有一瞬的愣神,谢知栩眼神也不躲避,目光直直落在她脸上。
两人带着白色口罩,都在这一刻看向对方。
谢知栩的眉形极好,眉眼如墨,薄薄的单眼皮下是深邃的眼晴,一笑,浅浅的卧蚕就藏不住。
明明是浑身上下都是冷调气质的男孩,怎么会这么勾人。
高铁已经开动,光线明明灭灭,商务座车厢安静,谢知栩看着走神的她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
谢知栩的耳机是无线的,一人戴左耳一人戴右耳,借一只耳朵倾听音乐的旋律,此刻我们共享的心跳成了同频的鼓点。
她很久没有听过谢知栩歌单里的歌了,都说看一个人的歌单就能猜出那个人的性格,以前谢知栩的歌单有一小半都是她喜欢的歌,另一大半她还没有机会听到。
手上一凉,谢知栩往她手上放了小罐装话梅,话梅牌子是她以前喜欢买的,在贺城就没再吃过了。
“还喜欢吗?”
“喜欢的。”
车厢空调温度低,江知晚后悔穿了五分裤出门,衣服在行李箱里也不方便拿出来。
她往椅子上缩了缩,闭眼补眠,两只腿靠拢,手放在肚子上,减少皮肤暴露在空气的面积。
清冷香味慢慢包裹着她,睁眼,腿上盖着谢知栩的外套。
耳机里的歌舒缓,是一首关于爱情的英文歌,女歌手的声音很催眠。
江知晚睡着了,脑袋枕着靠背不舒服,换了好几个角度,时不时还像小鸡啄米一样。
无声笑着看了会后,谢知栩就轻轻地掌着江知晚的头,让她靠住自己的肩膀。
江知晚在睡梦中,凭着感觉往温暖舒服的地方蹭。
谢知栩无心再看手机上的资料,温热的气息有节奏的往侧颈扑洒,不用低头就能闻到江知晚头发的香味,一种浅浅的花香。
如果他低下头就会发现这个角度适合接吻。
穿过了不知多少个隧道,太阳高度角渐趋垂直。
江知晚醒来,抬眸,入眼便是谢知栩流畅的下颌线,冷硬的喉结。
江知晚闭眼再重新睁眼,发现还是一样的画面,自己靠在谢知栩的肩膀睡着了,耳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的。
她慢慢地坐正动了动脖子。
“还有10分钟就到站了。”谢知栩抬手揉了两下右肩膀。
“我不小心睡歪了,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零一分钟。”
看向被自己蹭过的脖颈,有一抹薄红,江知晚摸了摸唇角,还好没有流口水。
她的眼神游离不定,时而看向窗外,时而投向前方,纠结的问:“我有一个朋友,她问我你喜不喜欢路嘉怡,我要怎么说?”
“不喜欢。”谢知栩一手随意的抵在扶手上,一手握着手机,眼神微微一变,“你那朋友是谁?”
“我前桌。”
“你不想知道吗?”
“想,不想知道的事我是不会问的。”江知晚怕露馅,接着说:“你如果谈恋爱了,能不能告诉我,这样会方便我和你保持距离。”
谢知栩的喉结上下滚了两下,眉峰轻动,“如果我谈恋爱了,你是一定会知道的。”
“嗯”江知晚垂眸点开手机说,“公平起见,我谈了也告诉你。”
出了高铁站,正值中午,还好今天温度不算特别的高。
江知晚和尚佳夏同撑着一把伞,行李箱在他们男生手里,她们提着准备好的礼物。
地下停车场负一楼,王者高举两只手臂交叉摇摆:“这儿呢!”
“人来就好,带什么礼物啊”王者说是这么说,手上拿礼物的动作却没停。
“想多了,这没有你的份。”尚佳夏偏不配合王者这戏精演戏。
车上事先开了空调,一行人坐上去像进入了冰雪世界。
开车的是王者的叔叔,王者爸妈出国旅游了。
王者叔叔健谈,学习和生活上都能跟他们聊得起来,时不时还会问王者在学校的表现。
“你们来松沙镇玩对了,不用门票,还会限流,不用担心会出现那种人挤人走不动路的情况,到时候记得来我店里吃饭。”
“好!谢谢叔。”
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王者家,车开到家门口。
下了车,顾图南调侃道:“王少爷,我住哪栋楼?”
“什么少爷,顶多就是一个村少,我们住面前这栋,我爷爷奶奶住别院,另一栋我叔的。”
王者家是独栋乡村小别墅,旁边还有一个别院,别院旁还有一栋别墅,别墅外围有围墙围着。
房子前是一片水泥地,低于地面约一米六下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
稻田中坐落着七星八落的房子,再望远一点便是山。
蓝天,白云,稻田,山丘,大自然美得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们几个人放下行李,就站在门口看了几分钟,到了这地方,风都是新鲜的。
王者爷爷奶奶就住在小别院里,里面有一个露天水池养着水藻,金鱼,莲花。
“奶奶!”
王者奶奶和姚淮正在客厅摇着蒲扇看琼瑶剧,听到王者声音,奶奶马上就走到院子里。
“奶奶好!”他们几个人默契的一起向奶奶问好。
“都好都好,快来客厅坐着。”
“奶奶,这是我们准备的礼物,希望您和爷爷会喜欢。”江知晚把提着的礼物放到桌子上。
“你们这几个孩子,怎么还带礼物来,你们来玩奶奶就很开心喽。”
尚佳夏放下礼物说:“这是我们的小小心意。”
奶奶笑着说:“你们送的我都喜欢,都把这都当自己家,不用客气。”
“好,王者的奶奶就是我们的奶奶。”
电视里还继续放着电视剧,他们在客厅休息,家里人多,也热闹,奶奶开心得忙上忙下,没几分钟,桌子上就堆满了各种吃的。
王者把刚洗好的葡萄放在桌上:“我刚回来时,都没这待遇。”
奶奶正巧从房间走出来:“昨天那只鸡是看谁回来才杀的?那只鸡我都养了一年哦,感情可深了,晚上还特意嘱咐你爷爷煮香一点。”
王者求生欲极强:“奶奶最好最爱我了,天下第一好。”
桌上的橙子饱满圆润,分外诱人,江知晚想吃但不想弄脏手去剥,喜欢吃橙子,喜欢吃一瓣一瓣的,不吃切成一片一片的。
谢知栩伸手拿了一个,抽了张纸巾,用纸巾垫着手仔细剥皮,以防指甲盖被染黄。
江知晚跟尚佳夏聊着天,时不时看向谢知栩正在剥橙子的手,到底怎么剥的?手还是那么干净。
纸巾垫着就行了?
“吃完晚饭我们就去镇上逛。”尚佳夏往嘴里塞了块糯米软糕,边嚼边说,“我现在差不多要吃饱了,八分饱。”
“我也差不多。”
“我们要不要去租套汉服穿穿?顺便拍点美照。”
江知晚点头。
她根本没在听自己在讲话,尚佳夏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剥橙子有什么好看的?
剥完橙子,谢知栩把它分成两半,全都给了江知晚。
江知晚接过:“你不吃吗?”
“不吃。”
顾图南拿起一个橙子掂了掂重量说:“顺便再剥一个。”
纸巾扔进垃圾桶,谢知栩说:“你的手是摆设?”
姚淮抢过他手里的橙子,发挥他的祖传经商头脑:“我帮你剥,二十一个,两个五十。”
“你是会宰客的”顾图南另拿一个橙子,自己剥,“古话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王者的爷爷回来时,拎着一条钓上的鲫鱼,兴冲冲拎进厨房说要给他们煲鲫鱼汤。
他们也没闲着,江知晚和尚佳夏把桌子上的东西清理干净,进厨房把准备吃饭的碗和筷子拿出来。
谢知栩在厨房打下手,围着个橙色的围裙切菜,王者和姚淮去菜园摘菜回来了,顾图南接过他们的菜就拿去洗。
奶奶掌勺,只负责炒菜,其余的由他们六人小分队分工解决。
临近五点,一顿丰盛的晚餐大功告成,都是家常菜,荤素搭配均匀,每人还有一杯度数低的葡萄汁。
长辈动筷后,他们才开动,饭前喝汤,美丽健康,大家夸完爷爷的鲫鱼汤,又挨个夸奶奶煮的菜。
“吃多点菜,在城里可吃不到这么新鲜的菜了,这些都是不打农药的。”奶奶笑的合不拢嘴,“有个广告词怎么说来着?”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爷爷气定神闲的说:“绿色、有机、无公害。”
尚佳夏捧场的夹了一筷子青菜:“第一吃到如此清甜的蔬菜,好吃。”
一通风卷残云后,奶奶拦住江知晚和尚佳夏,不让收拾碗筷。
“第一天来,都帮忙忙活一下午了,碗就让奶奶洗,别跟奶奶客气。”
“我们把碗拿进去,不洗。”江知晚嘴上是这么说,动作却出卖了她。
尚佳夏附和:“对,奶奶我们先把桌子上的碗拿进去。”
谢知栩和姚淮一人拖地,一人擦桌子。
王者两只手揉着奶奶的肩,推着她去客厅:“奶奶您去看电视,我会洗碗。”
奶奶最后还是妥协了,碗是王者和顾图南洗的。
真正去到镇里边,徒步需要二十分钟,骑车只要六七分钟。
王者家有两辆小电动,他们六个人还差一辆。
晚上吹风会冷,尚佳夏和江知晚先上楼换衣服,谢知栩回房间取江知晚的相机。
剩下三个人,站在家门前看着那两辆粉色小电动,商量着怎么去。
距离古镇不远,姚淮提议:“要不我们走着去,就当饭后消食。”
王者伸出右手,握紧拳头,掌心朝上:“不用,我有这个。”
姚淮上下扫视王者,像看傻子般看着他:“你是超人,飞着去还是瞬移着去?王多多。”
王者小名王多多,先前吃饭时奶奶透露的。
顾图南笑骂:“你哪根筋搭错了吗?任督二脉打通了,会轻功啊?”
抽象派王者摇头,用手指点着筋脉,故作高深:“no no no!思维打开想,open、open。”
谢知栩借用江知晚的相机拍了张稻田,随口一说:“用你的人脉?”
王者的眼睛骤然焕发光彩:“对对对,在松沙镇我的人脉关系可不一般,我去我叔那借一辆车。”
尚佳夏和江知晚一下楼,看到的就是颜色统一的三辆死亡芭比粉小电动,更神奇的是三辆车上都坐着穿着黑色短袖的男高中生,画面违和又融洽。
尚佳夏忍不住笑出声:“哈哈,我天,少女心泛滥吗?”
尚佳夏:“不行,我要把你们拍下,发朋友圈。”
王者伸出手掌制止:“大小姐,请收起您的手机上车,禁止侵犯本村少的肖像权。”
尚佳夏吐槽:“好雷人的一句话,下一句你是不是还打算狠狠地说,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
王者眼里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讽,四分嘲笑,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他趾高气昂的扬起下巴,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呵呵。”
顾图南和姚淮一辆车,尚佳夏和王者一辆,江知晚自然而然坐上了谢知栩的后座。
田野青翠,他们开着小电动行驶在两旁都是稻田的乡间小路上。
傍晚的风温柔,夕阳不算灿烂,山间吹来的风撩开他们的头发,每根发丝都在霞光里翩翩起舞。
顾图南张开双手触摸无形的风,深深吸气,激动的呼喊:“真是太爽了!这就是自由!”
“respect!呜——!”
王者突然嚎叫一声,尚佳夏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录着视频的手机差点掉地上,她反应过来后,在王者耳后使用声波攻击:“啧,你别跟个猴似的叫,叫,叫,哦不对,应该是狗吧,我之前听说过别人养的狗大都会叫多多的。”
“错了,错了,你别喊了。”
王者身体往前倾,试图让耳朵离声源远点。
江知晚轻柔的细语:“人如其小名。”
风声与车声压过江知晚的声音,只有谢知栩听到了她说的话。
谢知栩:“贴切。”
车速不快不慢,一抹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影子投射到路面上,似是在追赶着落日。
谢知栩的上衣灌了风,裹挟着好闻的清冽香味,不断拥向江知晚。
好似一个无形的拥抱。
晚风煽动起的衣角,成了她心上泛着光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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