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老铁,你至于吗?”
“我是真的、真的超喜欢她啊!哇——”
冯祺双手死死揪住朋友的衣领,指节都因用力泛出青白,平日里校草的帅气滤镜碎了一地。他比鹿晓宇高一届,毕业倒计时的紧迫感,让原本藏在心底的告白计划,成了催命符。本想着毕业典礼那天,阳光穿过礼堂玻璃,他捧着花,在众人注视下走向她,连告白词里的停顿、手势扬起的弧度,都对着镜子排练了百遍,可现在,这些美好像被踩碎的泡泡,刺得他眼眶发酸。
“哎呀,世上好姑娘多了去了,少她一个又咋滴!”
朋友笑得直拍腿,望着眼前一米八五、此刻却像委屈幼兽的大男孩,嘴角疯狂上扬,心说这平时拽酷的主儿,恋爱脑上头的样子,傻得可爱。
“她就是最好的!没人能比得上她!”
冯祺猛地松开攥着朋友的手,弹簧似的直起身,修长手指恶狠狠地指着朋友脑袋,作势要揍。可上扬到耳根的嘴角,绷不住的笑意,让这 “威胁” 变得奶凶奶凶,活像只炸毛却没威慑力的大狼狗。
“这不是冯祺大校草嘛?咋……”
几个路人凑在食堂角落,伸长脖子小声议论,冯祺眼皮都没抬,哭得更凶了。眼泪断线珠子似的,噼里啪啦掉进饭盘,把香喷喷的鸡肉饭浇成 “眼泪面糊”,油花混着泪珠晃啊晃。朋友盯着那盘饭直嘬牙花子:“我滴个乖乖,好好的饭浪费了,心疼死我咯!”
鹿晓宇在培训营像被上了发条的小陀螺,每天天还没亮,宿舍楼道就响起她轻轻的脚步声,练功房镜子映着她反复打磨动作的身影。累到极致时,她就对着镜子笑,把开心攒成星星,忙得晕头转向,都快忘了自己姓啥。但她像打了鸡血(不对,是打了鸡血、羊血,啥动物血都招呼上似的),比鸡起得还早,凌晨四点的月光还在窗上打盹,她已经在压腿;比狗睡得还晚,深夜练功房只剩她的呼吸声,却像猫头鹰般精神抖擞,浑身使不完的劲儿,活脱脱一只 “永动机小鹿”,盼着哪天能接到正式录节目的通知,一飞冲天,把梦想照进现实。
(微信提示音 “叮咚”)“学妹,一起吃个饭呗~”
鹿晓宇正捧着水杯喝水,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瞅见这条信息,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她太清楚冯祺的小心思,这人没加她微信,倒在社团大群里直接 @ 她,像青春期男孩故意的笨拙示好。她指尖在屏幕点了点,回了个礼貌微笑表情包,又补了句:“不好意思学长,我有点小忙~” 发送前,还特意把 “小忙” 后面的句号,改成俏皮的波浪线,藏起拒绝里的生硬。
“社里统一聚会你都不来?”
“对,不需要。”
冯祺醉倒在食堂油腻的长桌旁,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眼神像蒙了层厚重的雾,黏糊糊地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满是油渍的玻璃上蹭来蹭去,划出一道道歪扭的水痕,把屏幕里鹿晓宇的头像,搅得支离破碎。
“你必须得去!”
鹿晓宇盯着消息框里突兀的四个字,心尖猛地颤了颤。她望着黑夜里静静发亮的手机屏幕,像是望着一团看不清的谜,脑海里瞬间拽出海选现场的画面:冯祺和那男生勾肩搭背,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阳光在他们肩头跳来跳去…… 心下像被小猫爪子轻轻挠,隐约猜到几分状况,又不敢深想。
“你喝醉了?”
消息刚发送,鹿晓宇的脸就 “弹” 在了聊天框里,眉眼微微蹙起,刘海跟着紧张的情绪,在额前晃了晃,藏在睫毛后的眸子里,探究与担忧缠成一团,像揉乱的毛线球。
“对!我告诉你,不许去韩国选秀!又累又危险…还有…我喜欢你!超级超级喜欢!不管你答不答应…我、我憋不住了!”
冯祺把手机往桌上一墩,借着酒劲,把藏了无数日夜的心思,像倒豆子般 “噼里啪啦” 泼出去。酒精烧穿了所有理智的防线,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个疯狂念头:把她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固执地觉得,在这乱糟糟的世界里,只有自己能看懂她眼睛里的光,能护住她往梦想里钻的劲儿,她是他荒芜青春里,唯一疯长、带刺又娇艳的玫瑰。
语音条 “嗡嗡” 震动,他的声音混着酒气,黏糊糊地打着颤,像浸了水的棉花,闷闷地糊在鹿晓宇耳朵里。鹿晓宇听完,指尖猛地僵在半空,手机 “啪嗒” 磕在床沿,惊得她浑身一抖。
她缩进黑暗里,望着天花板上摇晃的树影,想起小时候。孤僻像件密不透风的紧身衣,把她裹得喘不过气,课间操时,她总偷偷躲在队伍最后,看阳光在别人发梢跳舞,自己却像株长在阴影里的小草,连影子都怯生生的。长相普通、眼光又高,男生对她而言,是走廊那头遥远又陌生的存在,像橱窗里的精致玩偶,好看,却碰不得。
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被人告白,对方还是像小太阳般,走到哪儿都能照亮一片的他。可喜悦刚在心底冒出个小芽芽,又被 “整形” 的秘密兜头浇了盆冰水 —— 要是他知道,自己这双被夸赞的眼睛、挺翘的鼻子,都不是天生的,会不会瞬间变了脸色,跑得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月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织出银白的网。鹿晓宇咬着嘴唇,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犹豫再三,还是摸过手机,端正地坐直身子。指尖在键盘上磕磕绊绊,敲敲打打,写了篇长长的回复,每个字都裹着礼貌的糖衣,又藏着小心翼翼的刺:
“谢谢你的喜欢……”
鹿晓宇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犹豫两秒,最终狠狠按下。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重重叹了口气,胸腔里像压了块浸满心事的海绵,又沉又闷。
冯祺的确是很好的人啊—— 阳光、幽默,笑起来能把寒冬焐成暖春,若在平行世界里,那个安于平凡、不想当爱豆的自己,或许会被这样契合择偶标准的他打动,携手走过烟火日常。可现实里,她的心早已被江南鑫占得满满当当,目光所及、脚步所向,全是那个少年的影子。眼下,只能用这种体面的方式,把两人关系轻轻推到 “好朋友” 象限 —— 不算彻底斩断牵挂,却也再难让情感向前半步。
食堂角落,冯祺抱着手机哭得浑身发抖,手机屏幕的光映在泪汪汪的脸上,把他校草的帅气滤镜碎成渣。哭声在空荡荡的食堂里晃荡,惊得天花板吊灯都跟着轻颤。朋友瞧他这副 “被全世界抛弃” 的惨状,又心疼又想笑,绞尽脑汁搜刮安慰的话:“冯祺,你好好搞事业啊!指不定哪天,她录的爆火节目,就是你绞尽脑汁策划的呢!”
这话像给泄了气的气球猛地充了气,冯祺 “嘀嗒嘀嗒” 掉的眼泪瞬间止住。他手忙脚乱抹脸,指腹把泪水蹭得满脸都是,红着眼眶、像只被激怒又重拾斗志的小兽,斗志昂扬地看向朋友,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奔赴战场。朋友被他这滑稽又悲壮的模样戳中笑点,嘴角不受控地疯狂上扬,勉强憋住的笑声从喉咙里 “咯咯” 漏出来,比哭还难听。
“我们一定会顶峰相见的!晓宇,你给我等着!”
冯祺彻底不管校草颜面了,鼻涕眼泪糊成一片,却郑重其事地握住朋友的手,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胸脯,发出 “砰砰” 闷响,声音带着破音的坚定,震得食堂窗户都跟着嗡了嗡。
“兄弟,谢你的提点!”
他像被按了喜剧开关,对着天花板 “庄重宣誓”,脖颈青筋都跟着用力,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热血劲儿,活脱脱一个即将奔赴战场、要去跟命运死磕的勇士。
远在训练营的鹿晓宇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没工夫细想。老师喊节拍的声音像急促的鼓点,催着她把注意力钉在训练上。她迅速打起精神,镜子里的女孩眼神发亮,马尾随着动作高高扬起,每一个舞步都带着对梦想的奔赴,把训练室的地板踏得 “咚咚” 响,仿佛要把所有迷茫与不舍,都踩进逐梦的节奏里。
鹿晓宇蹲在训练营宿舍,把衣物一件件收进行李箱。拉链合上的瞬间,她回头望了望这个住了两年的小房间 —— 墙上还贴着刚入营时的目标便签,地板缝里卡着某次排练摔碎的亮片,镜子上的舞蹈动作标注,被岁月磨得发浅…… 这里是梦想开始的起点,汗水渗进地板、泪水洇湿枕巾、欢笑撞响天花板,所有青春的滚烫,都融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成了逐梦路上最珍贵的注脚。
在训练营的两年,像一场浸泡在汗水与星光里的修行。她收获的不只是舞蹈功底的精进、舞台经验的累积,更有对 “逐梦” 二字沉甸甸的领悟,在这里,她实实在在地拔节成长。而这片见证过无数次跌倒与站起的天地,悄然成了她叩响选秀大门的第一块垫脚石。
七百多个日夜,她在训练室摸爬滚打。初来乍到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小牛犊”,带着股子莽劲儿往前冲,哪怕动作变形、节奏踩错,也敢在导师注视下倔强重来;后来,历经无数次打磨,终于蜕变成能独当一面的 “丛林虎”,一个眼神、一个步伐,都藏着震慑全场的力量。
那些因焦虑而辗转难眠的漫漫长夜,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墙上割出苍白的影,她攥着被角,听心跳在寂静里 “咚咚” 敲着不安;还有那些天未亮就爬起的清晨,晨雾像薄纱裹住跑道,她踩着露水开跑,脚步声惊醒了沉睡的路灯,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洇出深色的痕…… 这些咬牙坚持的时刻,一一在脑海浮现。她望着镜子里褪去青涩、眼神笃定的自己,悄然红了眼眶 —— 感恩这段把苦难熬成勋章的经历,更感谢曾经那个没被黑暗吞掉、拼命拽着梦想向上爬的自己。
她站在公寓楼下,像每次选秀海选结束时那样,郑重行下 “公主礼” 。裙角轻轻扬起,是与这段 “人生副本” 温柔的告别。20岁这一年,属于她的主线剧情即将重启新章,青春的卷轴在风里轻轻抖开,她望着选秀舞台的方向,满心期待又无比兴奋,盼着自己的名字,能真正在那片璀璨里,像星星炸开,被所有人听见、铭记,让光芒落在逐梦的每一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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