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张晓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家。
她没带手机,请不到假,也不可能临时联系老板找人代替。但凡她还要靠这份工资过活,都不可能做出一走了之的事。
不过昨晚熊律川出来得急,连她家的钥匙也没带出来,所以回去还得先请开锁匠,“不对,你昨晚是怎么进去的?”
张晓突然疑惑。
熊律川握紧手心,捂住嘴轻咳一声,“开锁匠先别叫了,省比开锁钱吧。”
然后在张晓震惊的神色中,他用一张薄薄的卡片,咔噔一下打开了她家的门。
“……”
张晓欲言又止,进了屋,她在床头柜前找到了自己手机:
“我加你一个微信吧,把医药费转给你。”
“行。”熊律川故作淡定,神色淡然地说。
“你今天好好休息,身体最重要。”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昨天张晓发生的意外叫他想起来都后怕,要是……要是系统没提前叫醒他,他还真不敢确定会不会听见玻璃碎裂声。
如果没听见,那后果不堪设想。
“嗯,也实在麻烦你了,谢谢太浅薄,改天我做顿好吃的请你和小柯,他好像挺喜欢我家的饭菜。”
熊律川没拒绝,想起弟弟对张晓的好感,料定以后接触的时间还多。
“你、”熊律川想说又不好说。
“怎么了?是还有其它事吗?”张晓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体贴的问。
“那个、一个人居住,家里最好不要蓄水,尤其是像卧室、厕所这样的地方。”
“泡了脚最好及时倒掉。”
“我不是……”张晓想说那个水不是泡脚水,她干巴巴地解释,“天冷了屋内空气干燥,我增加空气湿度用的,不是泡脚水。”
“嗯,那我误会了抱歉。”熊律川憋着笑,以为张晓不好意思,故意找的借口。
张晓:“……”
送走熊律川,她关上大门,顺水拧了反锁,但迟疑了一下,把反锁又解开了。
她站在门口盯着防盗门愣神半天。
张晓自然没找老板请假,而是找了早班的同事调班,和她换了班次,改天她还一个班,这样同事也多了一天休息,只是今天要辛苦些,要连续上14个小时。
她有些认床,在医院后半夜是昏睡中度过,上午一次都睡着,这会儿到了躺在熟悉的床上,再加上药性挥发,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霓虹灯璀璨如萤。
窗外的喧闹声,衬得室内寂静空荡。
昨晚那半桶水依旧还摆在卧室门口,地上的水渍早已晕染干,只余淡淡水渍痕迹。
此刻之余,张晓才感觉到后怕。
她把水桶拎到厕所倒进下水道,再看到厕所里的其他蓄水盆和蓄水桶,想了想,决定把它们都移到空间里。
空间的天空湛蓝如洗。
把所有的蓄水盆都移了进来,她才空出功夫去查看之前囤的盐和白糖,表面的水渍也风干了,她从最上面取了一包盐巴打开,里面是干的,没有潮湿的痕迹。
“谢天谢地,还好没打湿。”几百上千块的货,要是被水泡发了,那就亏。
晚饭她懒得弄,随便下了一碗阳春面吃了。吃过晚饭,她简单洗漱后,给猫添了猫粮,铲了猫砂盆里的屎和尿团,继续躺会床上休息。
她没敢洗澡,自从前几年经历的那场世界性流行病,她感冒发烧期间都不敢洗头洗澡,熬都要熬三五天才敢洗。
白天睡多了,晚上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张晓在黑夜中,睁着眼睛开始复盘这两天发生的事。
她感冒发烧估计是由于在空间淋雨造成的,本身病毒都在累积阶段,她还去逛了花鸟市场,被那个算命老头吓出冷汗,吹了寒风,从而加重了感冒。
“独则难,合则生。当时老头是说了这话不错吧?”张晓独自喃喃自语,旁边素芬的喉咙一直在响,发出咕噜咕噜的催眠声,“素芬,你说那老头什么意思?独与合是有反义词性在里边吧?”她在黑暗里抚摸着猫头,素芬抖了抖胡子,有点扎人。
“这里指代的是什么?难道未来真的会有大变化?”但这变化与“合”又有什么联系?
通常人找算命先生算命,一般就是两件事——一姻缘;二事业。而她本人看起来不是那种事业型的女人,外表都是强者风范,一看就是那种老实本分的老实人,一辈子就只能踏踏实实上班拿点窝囊废。
所以,老头指代的很可能就是她的姻缘。
这倒有点不谋而合了,她的确是独身一个人。
但要是因为算命老头一句话,就要随便找个人解难题,她确实做不到。所以,张晓其实更想知道这后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从而让老头说出“合则生”的话来。
“生”指代的又是什么?生机?生命?
张晓想不通,也睡不着,干脆打开床头柜上台灯。
橘色的灯光瞬间将黑暗驱散,朦朦胧胧的,她巨大的影子倒映在墙上。
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墙上的影子也跟着动。
张大强在床尾那头抬起猫脸,颇为不悦地瞅了她一眼。
“你看啥?养你有何用,昨晚都不晓得拉我一把。”张晓从被窝里伸出脚踹了它一脚,张大强瞬间被踹翻了,它四脚朝天,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
“喵?”你竟然敢踹我?张大强胡子飞快抖动,显示出它非常不平静的内心。
“踹的就是你!不孝女!”
张晓没再理它,从床头上的一摞书里,翻出那本薄薄的睡前读物《易经》。
确实比较适合睡前读,张晓才翻了几页,脑子已经融成一片浆糊,迷迷糊糊中睡意来袭,她关了灯就继续睡了。
第二天她被闹钟闹醒。
年轻的好处就是感冒发烧后,很快就好了,只不过她呛了水,喉咙气管有些灼烧,到了今天还有点隐隐的疼,其它并无大碍。
她到了办公室,很快就投入各种消息回复和售后处理当中,连中午饭都是一边吃一边回复消息中度过。
但她今天不能三点钟下班了,换班的同事今天就要休息,所以她要连续上一天班。
到晚上九点多钟,所有的售后才大致处理完,后台消息接进来的频率也低了些,她才得以歇口气。
旁边坐的蓉蓉,她一边回复消息,没了消息就开始偷偷摸摸刷视频。
“诶,晓晓姐,你看这个视频!”
“咋啦?”
“你看好多北方好多燕子没及时飞回南方,一夜家冻死了。”蓉蓉把手机递过来,示意张晓看。
张晓扫了一眼,视频中密密麻麻的黑点,镜头拉近了,才发现是一只只冻得僵硬的鸟儿。
她心里猛地一缩。
“好像每年都有这样的新闻视频,大多数应该还是都飞回去了吧。”
蓉蓉强调:“但是今年格外多。”她笑着调侃,“该不会网上说的事真的吧,说2045年真的会末世降临,可别啊,它可以是2145,也可以是3045,但不能是2045啊,这个时间我是真的能活到那时候的。”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张晓脑海里跟闪影片似的,将这几日的事放映了一遍。
最终停留在那个满脸老年斑,最后却凭空消失的算命老头上。
尤其是当时他看她的那一眼,仿佛洞悉了一切。
“网上的段子,年年都要翻出来炒一遍,都是吓唬人的,现在气候虽然极端了点,但大体上还是安全的。”张晓也不知道是说给蓉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
“那也是,反正也看个热闹罢了,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就回家,反正家里还有几块田,我老汉在家也把房子重新翻建了,要是真的末世来了,和家人还能苟一苟。”
张晓听着笑笑没说话。
她其实也是农村孩子,但是自从她父亲去世后,那个家她就很少回去了。她家庭其实很简单,父母只生育了两个孩子,一个哥哥,一个她,但一切转变都在她父亲去世那一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年她还在上大学,父亲意外去世的消息传来,她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怎么也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健康的人突然就没有了。
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的顶梁柱父亲真的去世了。
她父亲去世不到一年,她母亲就改嫁了,改嫁的还是她嫂子那边的一个老头。
她那哥哥毕业后就留在了杭州工作,后面又凭着暖男的优秀潜质,找了一个本地独生女结了婚。生孩子那年正好碰到父亲意外去世,等回来办理了后事后,把母亲也接了过去,顺带帮忙照看孩子。
张晓那时候还在上学,她的学费生活费一直都是父亲在给,陡然失去了顶梁柱,这些都成了问题,最后她哥亲自帮忙跑上跑下给她办理了助学贷款。
具体情况她并不清楚,但她清楚记得没到一年,他哥就联系她说,他们母亲再嫁了一个人。
老家现在就她偶尔回去走一走,逢年过节她要不是回去,她父亲坟头连把香烛灰都没有。
因为老家的宅基地和人口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她哥和母亲转让给了同村的人,她回去了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每次回去基本都是当天来回,实在耽搁了,就到村里还没出五服的三夜家过一宿。
张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家寡人。
每次说到这个问题,她母亲和那个受了高等教育的哥哥都说:反正你以后都要嫁回去,嫁了人就有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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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疑点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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