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到人间去的西王母,也就是杨回,穿着一身青绿色的广袖直裾,白皙的腕间一只木镯闪着幽幽绿光。
“……一个快要成仙的三百年的树精。”
一只青色的鸟扑扇着翅膀,落到了她肩上。
杨回的声音清脆宛如碎冰:
“三百年就能成仙?这可比凡人写的话本还要有想象力。”
默了半晌,她复开口道:“走,雀罗,追上去看看。”
青色的鸟振动羽翼,跟着她往那处妖力纯粹的地方去。
清澈的溪水里一群鱼挤挤挨挨的在水草间觅食,杨回伸出鞭子拦下了溪水边要离开的树精:
“告诉我,你从哪里得来的法力?”
有着一头深绿色头发的树精因为有事要做,不欲同她纠缠,言简意赅道:
“我同一株花做了交易,它把自己的花全给我了,然后我就有了万年法力。”
“不止如此吧?你急着去干什么?”
杨回闻言挑起了一边的眉头,树精印堂上泛着道道黑气,她想去做的绝对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不是杀人,就是放火。
一旁观望的雀罗化了形,本命剑已经架在了树精脖子上。
树精猛地释放法力,青色的灵力与雀罗闪着寒光的剑相撞,雀罗被逼的后退了几步。
杨回抽出隐隐泛着银光的鞭子,急速的甩出一鞭击向树精,树精躲了过去,不过没躲全。
“断。”
杨回话音一落,落空的攻击化作道道水流组成笼子,困住了树精。
“我恨!!”
暴怒的树精不要命的发动着攻击想要冲破牢笼,可不管用再多的法力,青色的灵光都消融在了水里。
徒知无用功,树精像冷寂过后烟火,整只妖瘫坐在水笼中,嘴里喃喃道: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放开我!”树精冲着杨回大喊道:“他该死!他该死!!!”
树精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像是声波快要刺穿杨回的耳朵。
她手上褐色的镯子光芒更盛了,她垂眸睨了一眼这兴奋的镯子:
“去吧。”
碧木镯化作一只红冠黑眸的赤色鸟,朝着树精飞过去,一股黑气顺着树精的身体往它口中去。
待赤鸟吸光了黑气,又化作了镯子回到了杨回手腕上。
杨回又问了一遍:
“这里发生过什么?”
被抽走怨气的树精彻底冷静了下来,眨着睫毛浓密的眼睛,一串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她温温和和地怯声说:
“那片溪里死过一个被分尸的女人,她的心头血落在了我身上,后来借着她的怨气,我化形了,之后就再不记得了。”
杨回叹了口气,又看着那片干净的溪水,水泛着涟漪,影影绰绰倒映着她的脸,人间一行,也像这潭水。
“流动着带走了很多东西,而留在原地的还是很糟糕。”
我已经枯萎到只剩最后几根枝条了。
很明显那个故事中跟树精做交易的花就是我,不过后半段却是陌生的。
我临死前视线模糊的眼睛里,清晰倒映着西王母的身影,恍惚中,我听见我问道:
“你知道,那个被分尸的女人是谁吗?”
“历史上无名死去的女子难道还少吗?历史上无名死去的百姓还少吗?”
我已经明白她要说什么了:
人间兴衰,帝王流水,这个生机勃勃的寰宇哪一刻曾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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