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
他拒绝和明妄再交流。
冲完手后，谢烬站在原地想了下，回去还是不回去？
这根本就不是问题，有病才回去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听成人电影。
他打开第五人格，看了明妄一眼，坚定往洗手间外面走。
明妄：“呵呵。”
片刻后，谢烬又回来了，他在走廊走了一圈，游戏界面卡成了PPT翻页。
谢烬真无语了，明妄显然明知道只有卫生间网好，但他就是不说。
谢烬：“如果不是小情侣太能亲我选择看大头儿子。”而不是和明妄挤在洗手间。
“没见过世面。”明妄随口发癫。
谢烬：“装。”
两人站在洗手池前，边操作游戏边一问一答。
谢烬：“你谈过恋爱吗？”
明妄：“实在想找个男的关心，你能下个同**友软件吗？”
谢烬挠了把头发，他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能被明妄这张嘴气死。
“也就是说没谈过。”谢烬自行判断。
“剑皇。”明妄叫他，“没夺冠前，我不会谈恋爱的，你尽可以放心，粉丝能吃到关于我最大的瓜应该就是我是清华的。”
谢烬：“……”装外有装，装无止境。
“我也没谈过。”谢烬可不想占明妄便宜，他知道明妄一件事自然也会回他一件，“不过我和你想法不一样，遇到喜欢的人还是不能等，别让工作毁了生活。”
他这么说，明妄倒有些惊讶，CGE情怀哥竟然不是满脑子带着哥五个拿冠军？
“如果谈恋爱影响夺冠呢？”明妄问。
“拿冠军就更不能等了。”谢烬答：“同样的，也不能让生活毁了工作。”
明妄无语了，论能装，剑皇真是不遑多让。
“左手爱人右手奖杯呗。”他阴阳怪气，“这天底下好事都让你得了。”
“有什么不行的？”谢烬颇有斗志，“爱和荣誉又不是鱼和熊掌，弱者不能兼得，强者缺一不可。”
“鱼……”
明妄还要说什么，谢烬打断了他，“嘘……等等。”
明妄：什么鬼?
没来得及问出口，明妄被谢烬一把拉进了最角落的隔间。
“他们在吗？”这是双栖的声音。
“不在。”江湖答。
只有一个隔间的门是关着的。
“我去个卫生间，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江湖跟双栖道。
双栖“嗯”了声，打开水龙头洗手。
隔间里，明妄打字：【为什么要躲进来？】
为什么要躲进来？呃……这个，纯属于谢烬的下意识，小时候做坏事被江湖抓包他也这样。
谢烬：【不想让人知道我在厕所待了这么久。】
明妄：……
谢烬：【等他们走了我们就出去。】
不然呢？明妄无语了，还能怎么办？
总不能现在出去让双栖和江湖看到他们躲在一个隔间里吧。
逼仄的空间里，明妄叹了口气，两个身高分别为186.7和186.79（9循环）的男人隔着半个身位站在一起，他们又不好往下看，于是两人正常视野范围就是彼此的眼睛和鼻梁。
谢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谢烬的，嘴角扬起些弧度，无声地挑衅：直视我，看谁先怂。
明妄用气音“呵”了声，抬眸跟他眼神交锋：无聊。
片刻后，谢烬屈指顶了下鼻尖，想到在电影院里明妄按着自己的指腹，还有刚刚他攥过的手腕，莫名觉得很不自在。
外面传来双栖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就是朝着他们这个隔间。
明妄和谢烬同时压低了呼吸，两人一对视，谁都不敢有动作。
即便如此，他们好像还是清楚地感受到彼此呼吸时身体的微弱起伏。
明妄觉得这隔间里的温度好像在慢慢上升，空气也越发稀薄。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吱呀——”一声，双栖打开了隔壁隔间的门。
谢烬松了口气，明妄注意到他的喉结滚了一下，搞得自己也有点想清嗓子。
……
江湖洗完手，等了会双栖，问：“还回去继续看吗？”
“发个信息问问他们两个是不是先出去了？”双栖。
江湖拿出手机，隔间里的谢烬立马想按静音，调出音量键才反应过来蓝牙连了耳机。
江湖：【你人呢？Myth呢？】
谢烬回他：【在外面透气，结束后停车场集合。】
“出去了。”江湖让双栖看聊天记录。
“你还要看吗？”双栖问。
“看完吧。”江湖去拉他的手腕，“好久没陪你看电影了。”
双栖冷笑了声，“你用什么身份陪我看电影？前队友？教练？还是前男友？”
听到双栖这话，隔间里的谢烬脑子嗡了一声，不是比喻，是真的嗡了一声。
实实在在的耳鸣。
前……栖哥说前、前什么东西？
前！男！友！
明妄跟他离得很近，谢烬的表情近在咫尺。
“不是还有其他身份吗？”江湖看双栖没甩开他的手，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在追你。”
双栖：“我没同意你追我。”
“嗯，我知道。”
江湖说罢，倾身吻上了双栖的唇。
双栖挣扎着去推开他，却被大力箍着没法动作。
一门之隔的明妄和谢烬闻声，两人第一反应如出一辙，他们同时移开了望向彼此先后带着疑问和确认的眼神。
谢烬：这是真的吗？
明妄：还能有假的吗？
谢烬：靠！
明妄：……
明妄还好，惊讶是惊讶的，但毕竟与自己无关，不存在接不接受的问题。
而谢烬，不夸张地说，度过了他人生最漫长的三十秒，后面江湖和双栖又说些什么，说话内容到了谢烬耳里全变成了嗡嗡声，完全没心思听。
两分钟后，隔间里打开。
谢烬一脚差点踏空。
他跟在去冲洗手腕的明妄身后，耳朵里仍嗡嗡作响，脑子里江湖和双栖的话化身大卡车反复冲撞。
看着谢烬半死不活的样子，明妄往洗手池前一站，想到平时很熟的两个人就是在这接了个吻，没忍住朝谢烬吹了个口哨，哨音清亮甚至还转了两个俏皮的弯。
明妄：“对面很帅，教练有品，恭喜剑皇解锁人生新角色，这是您定制的队内爆瓜，性感亲哥帅气哥夫呆傻的你，可惜了，三折叠，怎么折，都和我无关。”
“……”谢烬真没招了，开口第一句话是：“素质呢？为什么要在公共场合和人接吻？”
这种出柜方式也太直白了！一点缓冲不给。
明妄指了指他身后，让他看。
他们刚刚进的隔间门把手上挂着“检修中”的牌子，也就是说在江湖和双栖的视角里，这个卫生间是没有人的。
谢烬：“……”
里面没有人，但不代表不会有人进来！
“走了，出去散步。”明妄提醒他，“别介待会他们再杀个回马枪。”
谢烬：“……”
他深一脚浅一脚跟在明妄身后。
除了门庭冷落的电影院，楼下各种火锅烧烤店顾客都不少，尤其是海底捞，还有好几桌排队，谢烬有种终于回到现实世界，刚刚全是虚幻的感觉。
明妄看谢烬魂都飘了，十来分钟一句话没说，反应如此之大，结合之前在海心沙散步谢烬提到同性恋时的态度。
明妄问他，“你、恐同？”
这是恐不恐同的问题？
谢烬提醒明妄，“江湖是我亲哥。”
江湖今天这一亲，背后隐藏的是亲子关系和家庭稳定等庞大复杂的问题。
“知道。”明妄点头，“你大众，你哥就不大众，挺合理。”
“明妄。”谢烬声音冷了下来。
确实是严肃的事，不适合玩梗。
明妄正了神色，“我的意思是，同性恋有遗传倾向，你喜欢异性，你哥和家里压力会小很多，而且栖哥人帅性格好，某种意义上讲算是……”
谢烬横了他一眼，警告他别狗嘴吐不出象牙。
明妄眼看谢烬脸色更差，自己的话又逻辑毫无漏洞，那么一点谢烬脸色差只有一种可能。
他默默收回“不幸中的万幸”几个字，明妄：“你、不会是、突然被打开了一扇门，发现自己也可能……”
明妄还没说完，就被谢烬打断，“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这锅明妄不可能认，单纯有人不爱听罢了，他回道：“用你的话说，别让同性恋毁了工作和生活，你看江教，爱情和荣誉，现在一个都没得到。”
“闭、嘴。”谢烬咬牙，恨不得把明妄拆吧拆吧嚼碎了当零食吃。
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明妄顺势收了声。
而谢烬则陷入了沉思。
江湖喜欢双栖？江湖喜欢男人？
还是前男友？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是什么时候分的？
还要再追？也就是说分手后还是喜欢。
艹了，谢烬想起来了。
他和江湖在基地等Myth确认是否要来CGE时，江湖说他这辈子不生小孩，他还问了句是要丁克吗，现在全都说通了。
还有他哥的车，每次双栖都自然而然坐上驾驶位，他以为是车祸后江湖不喜欢开。
谢烬至少又有二十分钟没说话，明妄在他脸上见到了什么是具象化的世界观崩塌。
“我妈知道了得把他赶出家门。”谢烬突然开口。
“……”明妄被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你会不会想得太远了，江湖连双栖人都没追到。”
谢烬嘴角抽了抽，“栖哥都让他亲了，这不早晚的事吗？”
“多早是早，多晚是晚。”明妄说：“十八岁的初吻是青春，十八岁相亲见父母的是发癫，亲了又不一定要谈，何况是让家里知道，二十年后也能算不早不晚。”
谢烬被他气笑了，“渣男，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亲了别人也不会负责的渣男。”
“欸？你还真说对了。”明妄没反驳，“我这人最不喜欢对别人负责。”
“你……”谢烬只顾着想江湖的事，差点忘了明妄，在他眼里向来靠谱的亲哥和栖哥，一搞就搞这么大的事，这要是明妄搞事，不得引爆ivl，谢烬警告他道：“你给我把谈恋爱键扣了。”
明妄：“是谁今晚才说爱情荣誉可以双丰收？我刚仔细一想，也有点道理。”
“想都不用想，记住你说的话，夺冠前不谈恋爱。”谢烬道。
“我是说过不谈恋爱，但我又没说不谈别的。”明妄又张嘴就来，“你不是爱关心别人生理需求吗？要不我下个交友软件？”
谢烬知道明妄故意说来恶心他，没好气道：“滚。”
明妄“嘶”了声，“你这是什么态度？”
谢烬没心思和明妄斗嘴，“为了CGE好的态度。”
“……”明妄提醒他，“伟大的CGE团魂哥，江湖他们很快就下来，为了CGE，请做好表情管理。”
回程的车上。
坐在后排的谢烬格外安静。
“你们两个刚刚去哪散步了？”江湖关心道：“有没有好好聊聊？”
“海底捞门口。”谢烬答。
“欧利蒂斯庄园。”明妄答。
两人异口异声，谢烬找补，“我们俩在海底捞门口开了几局第五人格。”
“是不是饿了？”双栖问，在海底捞门口打第五人格，怎么听着可怜兮兮的。
“没有。”明妄生怕他们再加个吃夜宵的行程，“一点儿也不饿，而且我跟Sw……剑……”他调整了几个称呼，最后道：“谢烬，我跟谢烬聊了聊，之前是我们不太熟，聊了以后还……挺投缘的，江教你放心，以后一定好好相处。”
只要别再带我们和你们这对准情侣出去。
明妄眼神威胁谢烬，“你说呢？”
“……”谢烬了无生机地点头，如小学生背书般道：“我以后会看好明妄的，照顾他、带他适应CGE这个大家庭。”
“挺好。”江湖笑道：“我看Myth适应得挺好，就你一个拦路石。”
“Myth有什么需要就跟江湖说，跟我说也行。”双栖把在珠江夜游时拍的两张照片递给他们，“收着吧，拍得挺好的。”
“是不错。”江湖附和说：“两个都很帅。”
谢烬从双栖手里接过照片，想分一张给明妄又被一个眼神堵回来了，他只能两张都收着。
听听，什么叫有需要跟江湖说，跟我说也行？这熟稔的语气，家属般的口吻，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
杨溟你可真行啊！栖哥嘴角都破了！
“谢谢栖哥。”
谢烬低头看着那张照片里，拍的哪里好了？
照片里的他还是一无所知不谙世事的他，在冷脸的明妄旁边拽得二五八万。
明妄的头发被江风吹起，有一丝贴在了自己的耳边。
这抓拍定格的画面……怎么看着……
有……有些缠绵的味道？！
谢烬：“。”
知道亲哥不是直男后，他简直无法正常直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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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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