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门前的离奇事件,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短短一日之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为了百姓茶余饭后最热门的谈资。
“你们听说了吗?镇国公府的沈小姐抛绣球招亲,没人敢接,结果那绣球自己找到了主儿!”
“何止听说了!听说被绑在镇国公府门前的,是康涵润康先生!我的天,那可是康先生啊,怎么会遭此横祸?”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沈惊鸿为了嫁出去,故意设计陷害康先生!毕竟她连挪用军饷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
“可康先生那么清高,怎么可能看得上沈惊鸿?我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说不定是有人想同时毁掉两个人的名声!”
流言蜚语如同潮水般蔓延,有指责沈惊鸿设计陷害的,有同情康涵润遭遇的,也有猜测背后有更大阴谋的。
镇国公府和康涵润的竹林书院,一时间成为了京城焦点,门前车水马龙,全是来看热闹和打探消息的人。
沈惊鸿将自己关在惊鸿苑里,听着挽月带回的各种流言,脸色越来越沉。
她知道,经过这件事,她的名声只会更差,而康涵润的清名,也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姐,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挽月气得咬牙切齿,“她们根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知道随口编排您!康先生那边肯定也知道是有人故意设计,不会怪您的。”
沈惊鸿端起桌上的凉茶,抿了一口,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下心底的烦躁。
“知不知道又如何?如今人言可畏,就算康先生明白,旁人也未必相信。”她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能在深夜掳走康先生,还神不知鬼不觉地绑到咱们府门前,对方的势力定然不简单。”
她想起康涵润离去时苍白的脸色和虚浮的步伐,心头掠过一丝担忧。
康涵润自幼体弱,被绑了一夜,定然受了不少罪,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正思忖间,门外传来管家急促的脚步声:“小姐,老爷请您去前厅,宫里来人了!”
沈惊鸿心头一凛,宫里来人了?难道这件事已经传到皇帝耳朵里了?
她不敢耽搁,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朝着前厅走去。
前厅里,镇国公沈毅正陪着一位身穿蟒袍的太监说话,神色恭敬却又带着几分凝重。
看到沈惊鸿进来,沈毅连忙招手:“惊鸿,快过来见过李公公。”
沈惊鸿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臣女沈惊鸿,见过李公公。”
李公公脸上堆着公式化的笑容,目光在沈惊鸿身上打量了一番,笑道:“沈小姐不必多礼,咱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而来。”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展开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府嫡女沈惊鸿,性情刚直,淑慎端良;大儒康涵润,才高八斗,品行高洁。
昨日绣球结缘,实乃天作之合,朕心甚慰。
特赐婚于二人,命三日内完婚,永结秦晋之好。
钦此。”
“什么?”沈惊鸿猛地抬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皇帝竟然因为那枚失踪又离奇出现的绣球,赐婚给她和康涵润?
沈毅也愣住了,连忙上前躬身道:“李公公,这,这其中定有误会!昨日之事纯属意外,并非惊鸿与康先生有意为之,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用这样荒唐的方式成婚?更何况,对方还是康涵润。
且不说康涵润的性情是否愿意,单是这桩婚事的起因,就足以让惊鸿被人嘲笑一辈子。
李公公收起圣旨,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镇国公,陛下金口玉言,圣旨已下,岂有收回之理?陛下说了,沈将军为朝廷鞠躬尽瘁,镇国公府世代忠良,朕早已想为沈小姐寻一门好亲事。
康先生才学出众,品行端方,与沈小姐正是良配。
这绣球结缘,乃是天意,不可违逆。”
她看向沈惊鸿,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沈小姐,陛下对你寄予厚望,还望你不要辜负圣恩。
三日后,康先生便会上门迎娶,还请镇国公府好生准备。”
沈惊鸿的心脏像是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
她想反驳,想告诉李公公,这桩婚事荒唐至极,她与康涵润毫无情意,甚至连熟悉都算不上。
可话到嘴边,却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知道,君命如山,皇帝既然已经下了圣旨,就没有收回的可能。
更何况,父亲常年征战,镇国公府在朝中树敌颇多,若是公然抗旨,只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这些年,她为了家族,已经背负了太多的污名,如今,难道还要为了家族,接受这桩强加的婚事吗?
沈惊鸿的眼底闪过一丝挣扎与不甘,可当她看到父亲鬓边的白发和眼中的担忧时,所有的反抗都化作了深深的无力。
“臣女……领旨谢恩。”她缓缓跪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异常坚定。
李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前厅里只剩下沈惊鸿和沈毅父女二人,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惊鸿,委屈你了。”沈毅走上前,扶起女儿,语气里满是愧疚,“是父亲没用,没能给你寻一门好亲事,还要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沈惊鸿摇了摇头,强忍着眼底的酸涩,挤出一个笑容:“父亲,女儿不委屈。
能为家族分忧,是女儿的本分。”
话虽如此,可她的心里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难受得厉害。
她想起康涵润清冷的眉眼,想起她被红绳绑在槐树下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康涵润那样清冷高洁的人,定然也不愿意接受这桩荒唐的婚事吧?不知道她接到圣旨时,会是什么反应。
沈惊鸿回到惊鸿苑,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动过桌上的饭菜。
挽月看着她日渐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
与此同时,城郊的竹林书院里,康涵润正坐在书房内,手中拿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神色平静得看不出丝毫情绪。
她的贴身侍女墨书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道:“先生,陛下怎么能如此荒唐?竟然因为一枚绣球,就将您和沈小姐赐婚!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计,您不能答应啊!”
康涵润抬起头,清冷的眸子落在墨书脸上,语气平淡:“君命难违。”
“可您……”墨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康涵润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康涵润的指尖轻轻抚过圣旨上的字迹,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温柔,快得让墨书以为是错觉,“这桩婚事,于我而言,并非坏事。”
墨书愣住了:“先生,您难道……”
康涵润没有解释,只是将圣旨放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月光皎洁,洒在青翠的竹林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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