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滨，晨曦微露。
林小凡趴在沙滩上，剧烈咳嗽着，嘴里吐出一口咸涩的海水。他下意识想站起来，却发现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
**一条银蓝色的鲛人尾，正和墨玄的黑色猫尾紧紧缠在一起！**
"师、师尊！我们的尾巴……分不开了！"
墨玄（人形猫耳状态）黑着脸坐在旁边，指尖凝聚妖力，试图切断连接处，却只是让尾巴缠得更紧："该死，月明珠的共生效果比预计的强。"
林小凡尝试扭动，结果整条鱼尾"啪"地拍在沙滩上，溅了墨玄满脸沙子。
"……"
"……"
黑猫师尊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林、小、凡。"
"我错了师尊！我这就——嗷！"
**十分钟后**
鼻青脸肿的林小凡老老实实趴在礁石上，墨玄蹲在旁边，用爪子（人形状态但保留了肉垫）戳着纠缠的鳞片："鲛人的共生术需要三天才能解除，这期间我们行动范围不能超过十丈。"
"那上厕所怎么办？！"
墨玄的尾巴猛地抽在他背上。
正午时分，两人（或者说一人一猫一鱼尾的诡异组合）躲进海边岩洞。
墨玄突然竖起耳朵："有人来了。"
洞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嗓音：
"根据罗盘显示，妖气在此处最浓。"
**天机阁的星陨使！**
林小凡屏住呼吸，感觉到墨玄的爪子按在自己手腕上——师尊在用妖力掩盖他们的气息。
"奇怪，明明检测到九命玄猫的波动……"脚步声越来越近，"分头搜！阁主有令，活要见猫，死要见尸！"
岩缝外，一双靴子停驻片刻，终于离去。
林小凡刚松口气，突然发现墨玄的状态不对——师尊的猫耳无力耷拉着，人形维持不稳，若隐若现地变回黑猫形态。
"师尊？你妖力透支了？"
"闭嘴。"墨玄声音虚弱，"共生状态会平分伤害……你昨晚被天机阁主的'锁灵咒'擦到了。"
林小凡这才注意到，自己腰间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淡金色伤痕，正缓缓渗着血珠。
"所以师尊是替我承担了伤痛？"他心头一热。
墨玄别过脸："少自作多情，本尊只是不想换个蠢徒弟。"
---
夜幕降临，潮水漫入岩洞。
林小凡的鲛尾自动泛起微光，将海水过滤成淡水。墨玄蜷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爪子上的伤。
"师尊，蓝汐说的那个预言……"林小凡犹豫道，"关于'沧海月明珠会引来灭世之灾'……"
黑猫的尾巴尖动了动："三百年前，天机阁就散布过类似谣言。"它冷笑，"真正会引来灾难的不是月明珠，而是他们想用明珠打开的'归墟之门'。"
"归墟？"
"上古时期埋葬神魔的坟场。"墨玄金瞳在黑暗中发亮，"天机阁主想用神兽血和月明珠唤醒里面的某样东西。"
林小凡突然想起什么："所以青云宗后山……"
"没错，那里是归墟的一个封印节点。"墨玄眯起眼，"本尊当年自爆妖核，就是为了堵住裂缝。"
海浪声中，林小凡摸向自己胸口——那里还残留着月明珠的温热。
"那我父母……"
"二十年前那场屠杀，是因为你母亲——最后一位鲛人祭司，发现了天机阁的计划。"墨玄难得语气缓和，"她把明珠封在你体内，是希望有朝一日……"
话音戛然而止。
洞外，一道金光如流星般坠落在沙滩上！
"找到你们了。"
白袍老者凌空而立，手中罗盘疯狂旋转——正是天机阁主！
墨玄瞬间炸毛，强行维持人形挡在林小凡前面："老东西，阴魂不散！"
"把月明珠交出来。"老者微笑，"或者我亲手剖开这半鲛小子的肚子。"
林小凡想站起来，却被共生尾巴拖累。眼看天机阁主抬手凝聚金光，墨玄突然咬破自己指尖，按在他眉心——
"血契·解限！"
剧痛中，林小凡的鲛尾鳞片全部倒竖，体内月明珠爆发出刺目蓝光！他的视野突然拔高，仿佛与墨玄共享了感官，甚至能清晰看到空气中灵力的流动轨迹！
"现在！"墨玄在他脑中喝道，"用本尊教你的喵喵拳！"
林小凡下意识挥爪——
**轰！**
三道直径十丈的水龙卷凭空生成，将天机阁主狠狠拍进岩壁！
"漂亮！"墨玄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赞赏，"再来一记——"
"噗！"
林小凡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共生尾巴开始透明化。月明珠的负荷太大，他的身体到达极限了。
天机阁主从碎石堆中爬出，半边脸血肉模糊："有意思……看来要先解决这只猫。"
他手中突然多出一把骨白色匕首，直刺墨玄心口！
"师尊！"
林小凡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扑过去抱住墨玄。匕首深深扎进他后背，却诡异地没有流血——伤口处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将匕首卡住。
"月明珠……在保护宿主？"天机阁主一愣。
就这瞬息破绽，墨玄的爪子已穿透他胸膛！
"三百年前的账，"黑猫师尊的声音冷得像冰，"该清算了。"
黎明时分，林小凡在剧痛中醒来。
共生状态解除了，他的双腿恢复如常，只是皮肤上还残留着些许鳞纹。不远处，墨玄正以黑猫形态蹲在礁石上，面前漂浮着一颗散发金光的珠子——**天机阁主的本命金丹**。
"师尊……你杀了他？"
"暂时而已。"墨玄一爪子拍碎金丹，"老东西有九道替命符，这会儿应该在天机阁复活了。"
它跳回林小凡身边，罕见地没有嫌弃徒弟满身血污："能走吗？我们必须赶在月明珠气息泄露前到达北冥。"
"北冥？"
"归墟的最后一个封印点。"墨玄望向海平线，"也是本尊……真正陨落的地方。"
海风骤急，林小凡突然发现师尊的轮廓有些透明。
"您的身体……"
"妖核裂缝扩大了。"墨玄轻描淡写地说，"所以接下来——"
它突然被林小凡紧紧抱住。
"我会修好它。"少年声音发抖，"就像师尊保护我那样。"
黑猫僵了片刻，终究没挣脱。
潮起潮落中，一滴水珠落在林小凡手背上。
分不清是海水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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