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身姿挺拔的男人背对着东闲,窗外泄来的一层薄光为他的身体轮廓镀上金边。
东闲:“玉会主动来找我,她不会让玉佩继续留在我身上。”
百里听寒道:“我不关心她是否来找你,我只要她出现。”
玉曾经伤害他的妻子,他总有一天要把他妻子受到的伤害要从玉的身上讨回来。
百里听寒转身觑眼看她,“东西还在你的身上。”
一句话说的是你能把玉引来与你身上有如意有何联系,我把你如意抢了,把你关着,你照样能引玉来。
疑似被耍东闲也不气。
“你可以抢了我的东西,但是东西不在我身上,你派出去的两个下属不太聪明,连我的傀儡都不曾察觉。”
东闲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傀儡将她簇拥成王,明明立身高位的百里听寒都在此刻被衬得渺小。
她似乎觉得现在的场面很顺眼,因而嘴角笑意泄开。
百里听寒也感受到这份得意,冷哼一声,心下明白为何东闲有这胆量跟他抢东西。
这个人身上充满神秘的色彩,事实上百里听寒调查过她的底细,但是仍然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存在。
拥有多种秘法绝学,拥有伪造样貌的百生镜,甚至疑似是朝天宫要找的来世之人。
百里听寒想到什么,狠狠紧皱的眉头舒展,为了扳回一局似的,他开口:“朝天宫、百仙盟对你的信息也很期待,我若是开口,他们应该会感激我。”
东闲从他这句话嗅出不寻常的气息。
百仙盟的那群人追上来了?太极定象仪又一次预言她会出现在这?那么现在她抵达长州,这是否意味着那群人早就知道她会在长州,说不定现下四处寻她。
东闲觉得太白定象仪是个真该死的东西,她总有一天会想办法把它毁掉。
她面上笑意不变,作出毫不在意的神情来。
“你也不必吓我,遇上他们我也并非没有办法,你该在意的是你的妻子,冰棺能保存她的身体还能多久时日。”
百里听寒眸光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变化,东闲难道真就一点都不所谓?而他确实无法在这张脸上看到他想看到的神情。
这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
百里听寒道:“他们有的是办法抓住你,只要他们想,你不可能逃。”
东闲听出他话中的笃定,心中在想难道百仙盟还有什么能完全困在她的法宝不成,不待她想问下去,百里听寒又问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这句话听得东闲有些不爽,他变相意味着东闲能做这么多事没出大问题,都是因为她背后的力量,这种被别人认为抱大腿的滋味不太爽快。
她挥手把傀儡们撤去,从宽大的袖下掏出一个无画卷轴扔给百里听寒。
“公主等此时许久,聊完记得要把东西归还我。”
无画卷轴比听音螺好使不知多少倍,东闲舍不得这副无画卷轴,自然是要要回来的。
她撂下这句话离开,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与她无关。
百里听寒听到公主二字时,瞬间明白对方是为了什么而来,同时也在急速思考她说的公主是哪个公主。
在无画卷轴徐徐打开,一张如天女般的面庞出现前,百里听寒绝对想不到这个公主是他们都下意识忽略的美丽花瓶——琼玉公主。
百里听寒道:“你藏得可真深。”
他小瞧了自己这位空有花瓶之名的草包皇妹,没想到她这么多年都是在韬光养晦,她也在觊觎国主之位。
画轴上的脸当真如画般迷人,琼玉公主的美是每种动作都藏着韵味,叫人品尝欢喜。
“二皇兄,我们许久未聚,这回是该好好聊了,我一直都很担心皇嫂的身子,所以我把它带回来了。”
她晃动着如意,笑得迷人。
百里听寒默默攥紧拳头。
“你要的是那个位置,我可以不争。”
林纾衣摇了摇头,道:“那不够,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个,皇兄觉得光凭我自己的力量能争得了皇位吗。”
百里听寒眉间结成一团,“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辅佐你?”
林纾衣道:“有皇兄帮皇妹我,万事如意。”
百里听寒想也不想否决道:“登上皇位,并非是单单得到父亲的认可,亦非是得到朝中所有大臣的支持,没有社稷山河图,你的妄想永远是妄想。”
林纾衣道:“但没有人支持,纵我拿到社稷山河图也没用,若我说,我能拿到社稷山河图呢?”
林纾衣狭长的狐狸眼眸轻轻地扫过他,像是在蛊惑:“社稷山河图一定会在我手上,皇兄站位我,是最好不过的决定,你还在犹豫什么。”
百里听寒别开与她的视线,目光落在悄声来到房间的男人,无声的目光交汇中,百里听寒的面色更沉,冷声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以我夫人身体痊愈为前提。”
***
天清气朗,安泛泛陪着祖母在草坪上晒太阳。
她仔细翻找着医书,想从书上得知一些关于找魄治魄的方法,虽然书都是父母过目后丢给她的,这便意味着这些医书上没有能够治疗祖母一魄的方法,但是安泛泛还是不厌烦地逐字逐行地寻找合适的办法。
祖母逗弄着鸟儿,安泛泛时而分神看她,心智如三岁稚童的祖母,对什么充满好奇,很可能会捣蛋乱跑,她虽然提前设下阵法将祖母困在一定范围之内,但还是不放心。
这些医书上多多少少会提到关于魂魄的方面,安泛泛想把这些知识融会起来处理,而同样丢失一魄的她自己可以作为这个试验品。
父母舍不得拿她和祖母做试验,安泛泛舍得,为了让祖母早点好起来,安泛泛倒是什么都不怕的。
这会阳光尽数倾洒在她身上,她舒服得忍不住伸了个懒样,趴在草丛里,感受到草扫过脸颊的微微痒意,再看祖母一副玩耍快乐的模样,她郁结多日的心也一扫而空。
她已经在家待了两个多月,父母一直没松口送她回玄清宗,这期间更是让她一封信也不准发出去。
安泛泛与他们抗议许久不得法,一句“为你好”堵住她所有的抱怨与愤怒。
此刻倒是有些恨自己学习上不用功,不然也不至于让父母关她的时候都没用上多高深的阵法,却已经让她急得团团转。
不过这两个月她也并非仅是被关在家里,父母突然严厉不好说话,硬是要她修炼,每日修炼吃的苦让安泛泛叫苦不迭却不得不强咽下,因为这会的父母怎么也不会纵容她,他们一旦强势起来是不会让安泛泛说出一句求情的话来。
唯有现在这段静谧的时光,是休闲的。
安泛泛叹息,原本捧着看医书的她,改为合拢医书抵在纤细修长的脖颈下。
她目光落在祖母的手腕上,起了心思,站起身来朝祖母跑去。
“祖母,您把手给我。”
她想先确定祖母丢的是哪一魄,再对症下药。
祖母的心思如孩童般澄澈,所以不会排斥外来的所有力量,安泛泛这股探寻的力量会窥入她的识海,这是一种危险的举止,但孩童只知道难受与不难受。
安泛泛松开祖母的手,心下奇怪,她是找到祖母的缺失的一魄,奇怪是觉得为何丢失一魄后的代价会有此不同。
在祖母身上就是痴傻,在她身上就是修炼一路异常缓慢必须得靠丹药砸上炼心境,她看过不少的医书,不论是家中还是玄清宗的藏书馆,都没记载过丢失一魄只单单针对人的修为。
是的,安泛泛除了修行滞涩外,根本没有感受过其他痛苦。
祖母把手中的鸟儿送给安泛泛,安泛泛方想笑着回应她,就听她道:“泛泛,泛泛,泛泛。”
“祖母,我在这呢。”安泛泛赶紧握住她的手。
祖母看了她半晌,这目光看得叫安泛泛浑身发麻,面上的皱纹倏然舒展,她笑道:“不是这个泛泛,还有个泛泛。”
安泛泛面上寸寸发白,她被这句话惊得魂不守舍,还是强装笑容道:“祖母您说什么,除了我这个泛泛还能有哪个泛泛。”
祖母道:“有两个泛泛,但是还有个泛泛她没啦,飞走啦,再也找不到啦。”
手中的鸟儿挣脱束缚朝外飞翔,祖母冲着那只鸟儿叫道:“泛泛,泛泛,泛泛。”
还有个泛泛?什么意思。
三岁稚童还不会开玩笑吧,但是三岁稚童的话又的确不可信,这个年纪是说出许多胡话都不会闹红脸的年纪,他们尚未形成正确的认知。
安泛泛如此安慰自己,祖母现在疯疯癫癫,说的话都不可信,她之前不是还说家里还开了朵花,但是父母都说没有这朵花。
安泛泛放松了心情,很快把这句话给抛在脑后,陪着祖母玩了一会,才回到家中。
她准备还书时,在母亲的书房外听到外人的话,偷听不是好习惯,她的教养也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但是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她忍不住想停留,潜意识告诉自己她会听到更多被隐藏的秘密。
被隐藏的秘密?
安泛泛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眨。
陌生的男人道:“安前辈,我们是来向您借一物玉凉花,无论是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承担。”
接着是她母亲在回应:“不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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