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修为比安泛泛高,破开安泛泛的屏障很容易,东闲当下就有个冲动的念头,所以她莽撞的动作惊醒了安泛泛。
“怎么了,你过来干什么?”
东闲道:“虫子,很大的虫子,担心她爬进师姐的衣襟中,所以我过来处理它。”
安泛泛不怕虫子,但是听东闲的描述都快被恶心死了,“在哪里,你弄死它了没。”
东闲颔首,“放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师姐继续睡吧。”
安泛泛却没了睡意,烦躁地道:“不睡了。”
她抱膝看月亮,看着看着就看向一旁修炼的东闲。
修士身体要比凡人强健上不少,所以不休息也没关系,在这里休息纯属是打发时间,因为百仙盟还在外面追踪她们,她们需要在林里避一阵风头。
安泛泛不睡了,东闲修炼完毕,注意到安泛泛的目光,东闲想到在庙中看见的景象,于是有意开口道:“师姐可是去了净觉寺?”
安泛泛被她问得一抖:“你怎么知道?”
东闲道:“这方圆百里只有净觉寺一个地方,如若泛泛不是往净觉寺去的,难不成是来野游?”
安泛泛后知后觉自己太过激进,有些赧然,“我去了又如何,你想怎样?”
东闲道:“不是我想怎样,泛泛你对我所知有多少?”
安泛泛没回应,心里却是想着有关东闲的描述,有她自己的回忆,也有他人的声音,由这些构造成她认识的东闲。
事实上,她还是觉得东闲是团谜,比方她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东闲有什么家人。
“我没有家人,自我记事起,就孤身一人,我很羡慕你,你有爱你的家人,你什么都不缺。”
安泛泛想起在净觉寺看到的一幕,心里就有点发冷。
“难不成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东闲认真地道:“说不定呢。”
安泛泛沉默了,方才道:“也许我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东闲讶异道:“你不是有父母吗?”
安泛泛揪着手指,低下头去,此刻层云遮挡月亮,看不清安泛泛是何神色,只听她语气低闷,似有烦心事。
“我是有父母,但是父母是父母,父母也有很多种含义,不是有句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算了,你自己慢慢悟去,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若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被别人听去,定然是一头雾水,但东闲却能明白她的话外弦音。
她在那面镜上看到了一朵极其美丽的花,那就是传说中百仙盟送给安家的xx花。
安泛泛的意思是自己不一定是她父母亲生的,可安家一直对外宣称这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这点是可以用他们爱这个孩子无论是否为亲生可以解释。
那安家辛苦掩埋她的身世问题,有不太成立,安家给予安泛泛的爱,足以让安泛泛坚信哪怕自己是被捡来的,安家也不会抛弃安泛泛。
这便是一个矛盾点。
再看安泛泛愁容,似乎是不止东闲知道的那般简单。
东闲道:“你很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吗?”
安泛泛没回应,已算是默认,而她的默认让东闲确定一些东西。
东闲认为安泛泛如果去净觉寺是为了找莫罗问事,那么问的一定是与她身世有关,而她看见的答案是一朵花,当初朝天宫送给安母的一朵花,花与安泛泛的身世能有何关系。
如果去猜测安泛泛的真正家人与花有关,可是没传出任何有关玉凉花落入谁手的消息,当然,也有可能是瞒得好。
继续这样想下去,那么收到玉凉花的人为什么要把他们的女儿交给安家,她记得当初是安母生出来的女儿。
东闲觉得如若她能知道安泛泛到底问的什么,可能就离真相无限接近。
不过现在她没用问下去,而是轻飘飘地略过这个话题,安泛泛什么样的身世与她无关,只要一切不阻拦她修仙即可。
“安前辈对你挂念在心,你是如何能跑出来?”
安泛泛骄傲地道:“他们在我身上用的东西我还不会利用吗,他们自以为能困住我,可还是让我找到突破点跑掉了。”
安泛泛身上原本用来躲避他人的法宝,全都用在对付她的父母上,她的父母可能也想不到爱女心切的他们有一天会被自己的东西对付。
东闲道:“你这样离开家,他们怕是会很担心。”
心下了然,难怪她能发现自己的身世秘密,原来是偷偷跑出来的,安家并没有告诉她真相的想法。
安泛泛捂住耳朵,背过身去。
“你好啰嗦,我怎么样与你无关,你不要学他们说我,我不愿听你说话,接下来你都给我闭嘴。”
东闲倒也真止住话头,没再开始说话,两个人就这样背对着坐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清晨,安泛泛实在受不了,无聊得要命,才转过头看她。
“能走了吧。”
才过去一个晚上而已,百仙盟当然还会在附近没走,所以东闲道:“这些日子我们都必须在这里度过。”
安泛泛忍耐道:“我不想待在这。”
东闲道:“如果你不担心连累你身后的人,便走吧。”
安泛泛又被气得噎住。
东闲道:“你若待在我这也安全,这里常有妖兽出没,个个都是四阶以上的大妖。”
早在安泛泛赌气背身不愿搭理东闲时,东闲就已经离开她身边观察此片林子情况,方才明白为何她在这片林子待了许久时间,都不曾听到见到甚至感知到百仙盟的气息。
夜晚,这座林披了层寒冷疏月,看起来如幽灵般空洞,不时发出的声响混杂着各类妖兽,就是这夜,已经有不少妖兽盯上她们,但不知出自是何缘由,没有一个妖兽出动,而是在暗里窥伺着。
这个发现让东闲感慨安泛泛的心大,若是今夜只安泛泛孤身一人在这,恐怕现在只剩一具白骨,虽然安泛泛目前的危险是她带来的,原本安泛泛跟着谭白那群人还能正常回去,有百仙盟在,也能护她无忧,跟着她反而受苦。
安泛泛被她说得吓住,她哪见过这种大场面,除了宗门内布置的阵法会模拟出比较凶险的场面,但那时可以随时退出,根本不用担心性命安全。
“你不要骗我。”
她的目光却是在周边晃动起来,此刻的模样委屈又害怕,看得让人心生怜惜。
不过东闲要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就不会让安泛泛跟着她受苦。
安泛泛复又道:“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留在这个地方,我根本不会受苦。”
看来安泛泛很清楚东闲的作用。
安泛泛道:“你一个淬灵境连我都打不过,还跑到这里来,这不是在找死吗。”
东闲纠正道:“我现在不是淬灵境了,是炼心境。”
准确来说,是炼心境前期。
安泛泛气愤又恐惧的面庞多了种情绪,“你现在是炼心境的修为了?”
东闲颔首。
安泛泛不可置信道:“才不过几月,你就飞升到炼心境中期的修为,你是做了什么,这天下应当没有能让人突飞猛进的修为方法,你不会要出事吧。”
人在下意识对动作最能出卖真实的内心想法,那一刻原本害怕讨厌东闲的安泛泛,突然跨过两个人的结鞭线,以一种强硬的态度按住东闲的手,试探她体内的气息。
感觉到东闲的抗拒,安泛泛厉声道:“放松,让我进去。”
鲜少见安泛泛凶相,这会的安泛泛可谓是谁来了都不惧,东闲还真被她吓住,乖乖放松让她试探自己的气息。
安泛泛里里外外试探几遍才停下,奇了道:“你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你还真的升到炼心境中期,可你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这不合理。”
东闲道:“可能是因为我是神?”
安泛泛拧眉道:“少贫嘴,你不愿告诉我拉倒,我还不稀得知道。”
东闲心说我真没骗你,我还真是个神,不过是现在被迫成了凡人,没有作神的威风,日后可能也成不了神,就算修炼得再厉害,也永远只能是凡人,那是因为她受天道厌恶。
天道绝不会容忍一个随意扭转世界时空的人成为神,何况这个人曾经还是个神,那便是罪上加罪了。
她们未在这个话题继续,大抵是因为东闲现在的境界以及听过的那些传闻给了安泛泛一点对东闲实力的信任,安泛泛也美再闹,跟她安安静静地躲在林里待了一段时间。
也只待了一天。
林子里的妖兽太多了,数量多到令人发指,东闲虽能打,但不确定附近有没有高阶的妖兽在,她好不容易躲过百仙盟的追踪,如今又要被妖兽围攻,自然是不行的。
在太阳落下前,东闲便叫住安泛泛打算去附近搜寻酒馆。
“真是难以想象,这附近居然还会有家酒馆。”
安泛泛惊异地看着这间酒馆。
“我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有酒馆。”
东闲目光在附近搜寻,比不得安泛泛轻松自在的模样,她对周边一切都持有怀疑的态度。
在这里竟然开了一家酒馆,这并不合理,强烈的违和感让东闲无法平静。
只是她没有看出这家酒馆的古怪,精华水月可伪造一个世界,镜花水月是月华长老的本事,月华长老只传给她弟子不传给别人,所以理应没人学会她的镜花水月。
这里也不符合镜花水月创作的世界,而是真实的,这便意味着真有人在妖兽出没的地方开了家酒馆。
不管这家酒馆开的目的是为,东闲已经能够确定这家酒馆的主人身份不简单。
她们踏入酒馆,明知有危险还要踏入酒馆是因为林子里的妖兽太多了,进入酒馆可能还能庇护她们一段时日,这段时日过去,就会彻底离开这里。
客栈老板是个美艳的女人,修仙人已经穿衣足够大胆,露胳膊露腿的,而她要露得更多,叫人不敢直视。
她看出两个人的警惕与怀疑,只是笑盈盈地扭着水蛇腰过来。
“所有来我们这的人都奇怪怎么会有间酒馆在这,毕竟荒山野岭的,谁愿意来这,赚的还比不得亏的多。”
美艳女人倒下几杯茶,递给她们,“放心,是正经酒馆,我们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安泛泛也不是真的傻白甜,基本的防范意识还是有的,她道:“我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渴。
倒是东闲一把接过去,引得安泛泛小声惊呼。
“好喝。”
东闲端着已经空掉的茶杯,露出微笑。
美艳老板挑下眉,从她手中接过茶杯,她纤细白嫩的指尖滑过东闲的手时,留下一道阴冷湿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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