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被闯入的那一时,海东戈心头一股不安涌现,她蹙着眉起身,焦灼地在房间里踱了两步。
她想见沈天,立刻马上见到。
可这人眼下不在,遂她第一次动了想要出门去寻的念头。
然这手方才搭上门栓,便立刻冷静了去。
听着房间外的骚动,海东戈惴惴不安下又坐回了榻上。
沈天嘱咐不叫她出门,那么这门便不能开!
想不明白道理但照实遵循的海东戈如是想着……
客栈外
一席烟紫色缎袍的男人正等候着手下的消息,没一会儿,大堂中的骚乱便停了,大跨步来了一个高悬马尾的少年人,眉眼间尽是傲气。
“席堂主,那女子在天字房,可要闯门?”
少年人年有十七,名字无双,绝世无双,一双腕刀,也江湖无双。
“确认了?”席花衣转过身,凤眼狭长多疑。
“确认了。”无双扬起一边嘴角,摩挲着腕剑,“一眼绿眸的女子,一直未曾离开过这间客栈。”
“哦?那……她身边的那几个?”
无双遗憾,好看的眼中眸光蔑过,“可惜了,皆不在客店中。”
席花衣倒觉正好,“免得动了刀剑,倒是不错。”
无双闻言抱起手臂,心中到底有些不爽,有些阴郁的笑着,“席堂主果然仁义,算他们好运罢了。”
说着,无双便引路在前,领着席花衣来到了天字号客房。
然则这客房的门,竟是怎么都打不开的……
“席堂主,我瞧今日不能如您所愿了呢。”无双盯着那客房门冷笑涔涔,客店的老板娘已然跪在了脚边,吓得晕厥过去。
席花衣闻言未再多管闲事,倒是信步偏让出了位置,无双见状上前,腕骨相错之间,只听得‘锵鎯’声响,两腕上环刃锋芒毕露,然还不待他出手,一阵破空声响自远处而来,无双眉峰一凛,闪身间,只见一抹银光自他耳畔掠过,却又在那天字房门外回还而去。
在场之人皆惊叹于有人胆敢自席花衣和无双面前出手阻拦,却探过头瞧去,竟只是一粗绢布遮了大半面貌的女子。
此时她一手握住弯刀,那刀狭长似天上弯月,纤刃腰身竟是世所罕见。
无双面颊一抽,眼中漠然俯瞰去店门口这个不知来历也不知死活的女子,半分废话也无,就这么展臂自二楼踏步而出,罗刹鬼魅一般朝着那女子而去。
然那女子见无双凶狠却并未相迎,反倒是似乎怕了一般连连后退,可只近在眼前的无双才知,那双露在绢布巾外的一双眼中,毫无惧意。
“无双公子——”
一道传音自远处而来,那声音可听得出浑厚内力,却无法叫停无双的动作,然不知何时又哪来的一柄长刀从眼前挑过,这才打乱了无双的招式。
这一时无双的眸中已然淬满杀意,凌厉招式瞬间提起,又朝着那女子而去,尽是狠绝。
这世间他无双要杀之人,便定要杀的。
然却不想,那腕刀双刃逼迫在前,却偏生,停在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前。
“无双公子。”那发声相阻之人终于现身,他于尽头策马而来,一身青衣飘逸,青俊样貌,叫人当是意外他竟有如此内力。
然,无双之眼却都定在眼前阻他腕刀的这小孩儿身上。
“你,是谁?”他饶有兴趣盯着这小孩儿的崎岖面具,那乌洞洞的一双眼,什么也瞧不见。
沈天长刀掀去,没有应声,倒是看向了那个‘哒哒’马蹄而来的青衣男人。
“白相师。”席花衣自客店而出,望着那高头马上的男人。
相师白言,传闻出自长生门,乃长生师之徒。
席花衣瞧见白言的一瞬心中便已然有了思量,狭长眉眼眺去,日光下,他似是胜券在握。
然无双却还是更好奇,他眼前这个小的,看去也就十几岁的年纪,不光有胆识,也有本事。
就方才那鬼魅身形,竟是闪身眼前时,连他都没能警惕。
“白…相师?”无双阴阳怪气地随着席花衣喊了人,却一双眼睛始终都没错开。
良久,见那戴面具的无所动作,他才背过手去,上下打量起了青衣男子。
传闻中……相师白言,可非同凡辈。
无双讽笑了声,挑起的眉眼平添一分奇怪的魅意,便笑着也邪气。
“今日还要多谢无双公子,放过家婢。”白言看去那马前绢布巾遮面的素衣女子,一个眼神,那女子便退去了身边。
然无双却不应,他只是琢磨琢磨,后才轻笑了一声。
“白相师今日前来,必是为那天字号房中的绿眸女子。”席花衣步去,叠手在前,老神在在,“只是不知,白相师要夺人,缘由何在?”
白言眸中青白,席花衣无所去探查他心中深意,只暗道长生门人不可轻易对待。
“席堂主言中,好似这女子已是你掌中之物。”白言仍是一副铁面,话中无所情绪。
“不敢,不敢。”席花衣幽幽说道,“既白相师今日相阻,这女子……便不能只是一家之物。”
他话中言谈,似乎已将人看做物什,如那玉石珠宝一般相较。
沈天面具之中的眼掀去席花衣,尽是冷意,他将手刀丢弃,动静不小,惹来无双注意。
“哎?这位小公子要去哪儿?”无双抬手就把沈天的路拦了。
方才敢拦自己,那现下也便不要想轻易过去。
沈天却先是看过了白言,才幽幽说道,“她不会开门,你们也进不去。”言下之意,只有他能打开门。
可无双却眯起眼在那二楼和这少年之间回看。
“我倒是更好奇,这平平无奇一扇门,为何以我之力会打不开?”说完,无双的视线也落去了白言身上。
在无双看来,这世间强者为尊,至臻境界者是这世间主宰,他也以此为信,可今日那女子的一扇屋门,却也叫无双心中信念摇摆。
在此之前,他从不相信什么长生门之言,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不过是搅弄人心罢了,便是长生师,在他看来也不过是畏首畏尾的江湖术士。
可,若是今日那扇普普通通的木门与长生门有关,无双心中又如何能平静。
“沈天,去将她唤来。”白言忽然对他说道。
他唤沈天唤得自如,像是相识已久,却二人眼中出奇的冷漠,又是不似相熟。
这叫席花衣都有些意外,这个单薄的少年难道也是出自长生门?
遂他的打量也自然落去了沈天身上。
“若我不应呢?”沈天漠然。
白言于是一跃下马,他先是几乎不可觉察地注意了一下那遮面女子的位置,才走向了沈天,用那浑厚内劲,拔高了声音去说。
“如那姑娘不想寻她所寻,师弟你可且将她困一辈子便是——”
说罢,他的视线也落去了客店二楼之上,凌厉的像是一把破门的刀,利到所有人都面有期待地看去了那扇始终封禁着的天字号房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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