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这般早就回了?”春寿此时还未下学,窗边看见沈天微讶,此时窗外有雨,虽细,可密集的很。
于是她便提了橱中的伞追了出去。
“跟我进来啊?”见他不动,春寿拧起了眉,“怎么你这个头儿还要再长不成?都快长成地里的甘蔗高了。”
春寿不耐烦起,这雨中粘腻气氛更是不适,于是直扯了他进门。
学堂里的小孩儿看着沈天都好奇的紧,从前这大哥哥都只在门外远远守着,这会儿坐在门边,倒是像极了耍戏的猴子一样被人围观。
“抄书去抄书去。”春寿不知从哪儿拿了一张手绢给沈天擦脸,帕子有些霉味,可她想着,总能用不是?
“你这般大的能耐怎么还要淋雨,是有什么心事么?”她擦的也有些粗鲁,沈天倒是也任她磋磨。
“你晨时未吃饭食便来了。”他握住春寿的手,将帕子接了过来。
只谁都似乎瞧得出,他比方进屋时放松了些许。
“这算什么,一顿不吃饿不死。”
春寿桌前一坐,便见那边皮实娃子攥着笔尖正盯着沈天,见他开口,还大着胆子上了前。
“先生不是说这哥哥来自北三临,我瞧着说的不也是龙桑城的话,您是否骗了我?”
这孩子站去沈天一旁,也还不过他肩膀高些,“先生定是瞧着哥哥好看,不愿介绍给我认识,怕我阿姐抢走哥哥。”
沈天听得不明所以,倒是春寿面上要笑不笑。
只还不待发作,那孩子竟是敢上手拽了沈天袍子品头论足了起来。
“哥哥你这袍子锦绣织法,成先生定是养不起你的,我家走商,阿姐也能干,且我阿姐年不过十九,虽说对女子婚嫁来说确实不算最合适,可总比成先生要小上许多许多了,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你娶了我阿姐……”
“臭小子!”成春寿拍案而起,直拿了戒尺甩得那小孩儿绷在了当场。
“接着说啊?”春寿自是不仅吓唬人,她可是有事儿真赏戒尺吃。
于是小孩也便不敢多言,只归于座位前还在努力偷偷给沈天眼色。
“哼。”春寿提着戒尺在堂中巡视,口中念叨,“你姐弟俩都是牙尖嘴利的,可还不都是要惧上先生我这戒尺三询,当初你阿姐便也多气人,今次我就该叫你阿姐没吃的苦头都让你小子吃一吃才是……”
春寿边说,那戒尺还边绕着小孩儿晃悠了一圈儿,这下他倒是彻底不敢打沈天的主意了。
于是这朦胧细雨下,沈天难得笑了出来。
似乎日子能如此多彩,便也好似能过得天地长久不厌倦一般……
客栈之内,东娘见到春寿出现,倒确实僵了一瞬。
只她兀自收拾着碗筷,倒是也忙,没留下多少尴尬。
春寿看着她忙碌身影,于是叹了口气,不尴不尬的开口,“早前定的成衣,记得去取。”
季前定了衣衫,这会儿该能穿上了,从前都是春寿取来的,可今次她便是没话找话才寻来的客栈。
东娘点头应了一声,小二奴丁也就送了她惯常吃的饭菜,知晓掌柜的和春寿姑娘还僵持着,他都是贴心打包好了食盒送去。
于是春寿打赏了他几枚铜板,这才与沈天回了家。
“你不同她道歉。”沈天在身后问着。
“我为何要同她道歉?”春寿奇怪回头。
“可她也未同你道歉。”沈天又说。
于是春寿停下脚,一副看人痴傻的样子,“所以呢?”
“所以你们和解?为什么?”他像是搞不懂一般质问着,这两个人那一日闹得那般难堪,今次能开口说话,却也不过隔了一日。
“哪有这多道歉,谁又说一定要道歉?”
春寿不甚在意,随手将食盒子塞去给了沈天,“我不是说过了,我与东娘这般多年岁相识,要是真待到道歉的那一日,才是终究无解。”
沈天定定地瞧着眼前人,沉吟许久,却仍像是不解,于是便将此事记在了心上,想来终究还是要再去问问那个叫东娘的女子才是。
只方才到家,饭食都还不曾多食一口,门外就来了一群……狗东西。
“去去去。”春寿这次不耐烦极了。
晨时便是这群人,这会儿下学还不叫人安生,都怪这沈天,招惹来的,烦人的厉害。
“我这小破落院子,一天两趟劳烦他们来请人,真是……晦气。”
春寿还抱着饭碗,手中食物也没了多大美味。
可沈天却是站在眼前不动。
不同于晨时,他这次压根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于是好一会儿,春寿才叹气妥协道。
“你是怕我晚上出事儿吗?”
“是。”
春寿于是了然点点头,指着自己脑门儿说,“你上次说的劳什子禁制,来吧来吧。”
她看去有些无奈,但却不是气的,也不再警惕,沈天忽而心中便是一软。
于是便见他将保章手中的丹鸟接过,送去她怀里,而后掀起她手腕之上,那道环形的胎记。
他三点两拨的不知做了什么,总之是春寿看不懂的。
但看着成元书院那群人,满目惊讶艳羡,那估计是顶厉害的。
“待我晚些回来便替你解了这禁制,鱼星留你作伴,若是遇到危险,可以叫醒她。”
春寿接过那大彩鹅,想着人家这鸟儿睡的正好,叫醒作甚,何况一只鹅,又能抵挡是什么危险。
“不用担心我,你这般厉害呢。”她低头顺着怀中大彩鹅的羽毛,说到这儿又忽而抬头对着他灿然一笑。
“我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不是吗?”
沈天于是在那笑意间恍惚了眼,像是重逢已久,又像是初心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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