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齐云,先是闭上眼回想了这几天的遭遇。
七天前,她在树林中遇袭了:绑架自己的,很有可能是纵火的匪徒。这两天,匪徒控制着自己,好像上了一辆马车,自己一路上被绑着,经过很远的路。
自己是坚决不能承认自己齐家人的身份的,否则无疑是死路一条,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混身疼痛,但是破天荒的,手脚居然没被绑着,昨晚还被喂了点饭。
现在自己的身份应该是乞丐,无家可归的乞儿,父母最近双双染疾去世,自己凭借记忆来寻找堂叔,无奈年纪小找不到。
好,打定了主意,现在,1、2、3,睁眼,面对未知的恐惧!
映入眼前的,是一缕昏暗的光线,天还是乌黑未明,单薄的衣服挡不住秋天的凉意,一缕昏暗的光线透过唯一的一扇窗户照下来,依稀看到周围都是柴火。
门,从外面拴上了,这里是柴房。
直等到窗外的光线亮了很多,走进来一个高壮的男人,拎起她径直去见了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黑且胖,满头的珠光宝翠,皱纹的脸上擦着红色的胭脂,显得矫揉造作:“这就是你昨天捡到的野孩子?面相还算周正。”她抬起齐云的下巴打量:“呦,瞧这眼神,一看就是个倔驴,不好收服,接着。”
“就500个钱?哎这,张妈妈,这也太少了吧。这女孩子你瞅瞅,长的多俊,身体也好,抗冻。”
“500个钱已经很多了,我把她养大能接客还要怎么说也得七八年呢。我这是整个镇江最好的勾栏,别的地方给的钱也肯定好不到哪去。”
“接客?勾栏?500个钱?”齐云苦笑,这伙人不是昨天的匪徒,该说自己幸运?虎口逃生,现在姓名无忧,该说自己不幸?又掉狼窝,但是落在人贩子手中,总比落入想要自己命的匪徒手里好。
就这样,齐云就在这里生活了下来,时间久了她知道,原来这里叫翠云楼,就是个青楼秦馆,距离自己的故乡,也有几百里的距离。
每天,吃的饭是残羹剩炙,甚至说馊的。工作内容简直包罗万象了:端茶、倒水、收拾柴火,给姑娘们捶腿按肩,跑腿递东西,送水、送毛巾都算正常的,有时候还要送夹子什么的,满足客人癖好。
齐云倒是没有饿到,她趁着帮客人收拾盘子的功夫,把果子、蜜饯、肉之类的往口袋塞一些,客人和姑娘们打赏的钱,她也拿去买吃的。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缺了营养。
别的小姑娘可没那么幸运了,跟她差不多时候进来的梅香,12岁,是家里赌博的老爹把她卖过来的。每过一段时间,她老爹就过来找她要钱,不给就撒泼打滚,梅香要给家里钱养母亲,所以最是瘦弱,长的跟竹竿一样。齐云不忍心,经常教她怎样趁客人不注意,捏一点小吃,免得亏了身体,也经常给梅香一点吃的。
梅香接过吃的腼腆的笑:“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懂的比我还多。”
除此之外,她同其余9个6-12岁的小丫头还要跟着张老鸨学习乐器、唱曲、写字。翠云楼作为镇江最大青楼,对自己的员工是有培训的,为的是培养出一定水准,最好博得个才女的名头,抬高身价卖给客人。
齐云一直压着自己的学习进度,保持学习中等偏上的水平,免得被人看出来异样。现在自己年纪小,逃出妓院还有困难,也为了躲避追杀,齐云在这里安顿下来,等再过两年张开了,长力气了,另作她想。
晚上,其他8个人女孩一个房间,因为房屋只能容下8张床,齐云自己提出住在柴房,一卷简单的铺盖,白天收起来塞在柴缝里,晚上铺开住。
这样自己就有单独的时间可以修习功法。自从被那强盗头领的真气冲撞,齐云总觉得经脉凝塞,身法也没从前灵活。
柴房里的木棍是齐云练武的工具,夜深人静时候,齐云脑中反复出现家人死去的惨状,她把精力宣泄在打拳上,在房间里耍棍棒到大汗淋漓,累到不能动弹,然后倒头躺下,在修习《长春决》中睡去。
早上,厨房做饭的胖厨师咚咚咚的敲响柴房的门把她叫醒,开始一天的打工。正在长身体的齐云觉得每天都没有睡够,但是血海深仇让她不敢懈怠:“巨仙帮,巨仙帮,总有一天我会找你报仇。也不知道嬷嬷怎样了,自己突然丢了,她一定很着急。”
冬天的时候,翠云楼给女孩们发了棉衣。不同于姑娘们的绫罗绸缎,齐云这些小丫头们的棉衣都是姑娘们不要的衣服、窗帘、被子改的,衣服里的棉絮都是凸凹不平的,穿起来也绝对说不上暖和。
齐云一遍遍的运行《长春决》,才没有在这个格外寒冷的腊月冻死。
梅香更是冻的时不时发抖,青楼的打手张洪就逗梅香:“你跟我做一下,我就给你吃的。”
后来楼里的薛姑娘给梅香自己的一套衣服,梅香才不再抖了。
说到薛姑娘,在所有姑娘里都是独特的存在。
楼里的姑娘们都是有等级的,不太红的姑娘要伺候这些红的,按照张老鸨的话说,也是为了学习。
薛姑娘是自己跑来的!也就说她没有卖身给青楼,只是在这里驻扎,会把赚来的钱定期给张老鸨。良家的姑娘,谁会这样做呀?主动送到这个地。她在楼里说不上最红的,但是生意好的很稳定。她很有规律,差不多三五天接一个客户,客人也是固定有钱的那几个,出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脸满足的走掉,每个月的特殊时期她还休息。
有些姑娘爱使唤人,恨不得让丫头们把饭喂嘴里,她不怎么喊小丫头们伺候,对人也是冷冷淡淡的,与这灯红酒绿的妓院气氛很是不搭。
齐云去她房间里跑过腿,送过饭菜,她的房间没有多余的装饰,不像有些姑娘,放些香囊、珠帘讨好客人。可能正是因为如此,齐云不知道是否错觉,她觉得薛姑娘屋里的空气更香甜,走到她屋里,身体的汗毛好像舒服的打开一点。
齐云是腊月出生的人,过了年,熬过一个冬天,齐云七岁了。
大年三十这天,齐云过去给薛姑娘送饭:“薛姑娘,您的饭菜,给您放在桌上了。”
“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薛姑娘拉过齐云的胳膊到桌边。
“云娘,今年七岁。“齐云乖乖的回答。
“过来陪我一起吃点。”齐云看着餐盘里的红烧肉、鸡腿、肉丸子、大猪蹄子留着口水点了点头,连青菜都是那么的鲜艳欲滴。
说是陪薛姑娘吃饭,她却吃的很少,大半被齐云吃掉了。意识到的时候,齐云她很不好意思的对薛姑娘笑了笑,她很久没吃这么好了,还打个了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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