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祎还坐着轮椅,兰英身体也没恢复,他们不打算主动出击,只是当天下午,常业林安排了两个捞月仙弟子去那寡妇家附近盯梢。
修月匠现在就剩常家父子,游溪渡满打满算跟吴漾一样是个编外人员,捞月仙那边,兰英手下有18个弟子,17个都分散在外头没事的时候正常生活,有事就回来听安排,剩下一个尤祎,只有她是常年生活在兰英身边的。
两派的人本就稀少,尤祎讲完自己在坟区水域下看到的情况,兰英重重叹了口气,对于她来说,在行动中死亡是无法逃避的,两弟子折了不能说正常但也还能理解。
最不能让她接受的是,两个弟子死得那么惨!
被那虎兽当鱼一样吃成个人骨头,最后还寡妇被抛尸沉水底。
“我兰英咽不下这口气,小尤这仇我们必须得报!”
“我一定会给师哥们报仇的!”
兰英点了点头,看向屋外常业林:“你去把那个东西拿来。”
不一会儿,常业林提这个重重的长方形木匣子进来递给尤祎。
此刻,尤祎的心怦怦跳,她猜到那里头是什么了,瞪大眼睛看向兰英:“师父!”
“你长大了,血福也除了。”常业林扶着兰英半坐起,“快打开看看吧,这以后就属于你了。”
尤祎嗯了一声,小心翼翼打开匣子,一把弯月镰刀映入眼帘,有她一个小臂那么大,刀柄用黑色丝带缠起,刀身是雪白的,极具光泽,尤祎拿起镰刀往阳光下照,果然是玉石做的,阳光下刀身透亮能清楚看见里头的纹路,边缘处又极其锋利,比她那把长袖口的小镰刀好上几百倍。
“小尤,你要谨慎使用这把镰刀,它很锋利,什么都割得下,在还没达到熟练使用的程度时,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否则你自己可能也会被它伤到。”说着,兰英从木匣子里拿出一个外皮内毛的套子,“这里头还有镰刀鞘,平时不使用就把它放进镰刀鞘,行动时可以挂在腰间。”
尤祎将镰刀放回木匣子,用双手结果兰英手上的镰刀鞘,她心里明白此刻的意义,捞月仙的担子已经有一半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师父,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兰英伸手去抚摸尤祎的头,眼里尽是温柔,这场捞月仙的传承,尤祎即坚定又兴奋,但她却觉得自己对不起尤祎,她自己一辈子都被月亮困住,现在尤祎也步入了她的后尘。
尤祎五岁父母双亡,亲戚没人认养她,自己进了小县城的福利院,六岁时被常健平发觉有成为修月匠的潜质,于是她有的新爸爸,可这个新爸爸不只收养了她一个女儿,为了不让自己再被抛弃,当小修月匠的日子里她每天鸡鸣时晨练,到夜里12点才洗漱入睡,雷打不动,小小年级功夫就再一众哥哥姐姐们里排前头。
后来,小尤祎因为业林哥认识兰英,兰英一见到小尤祎就喜欢得不得了,他们结婚时,小尤祎还去当了花童,兰英结了婚后就天天往小尤祎的房间跑,夏天送饮料棒冰带她出去旅游,冬天送红薯栗子带她去泡温泉,是由衷的当女儿来照顾。
只要兰英在,尤祎都很开心,起初称呼兰英为兰英姐,后来只叫姐姐,等兰英离了婚她被带去捞月仙那头时又开始叫师父。
除此以外,尤祎还有自己的小心思,有时,偶尔,她会偷偷喊一声妈妈。
——
对于在溯月降世前不能见游母这个要求,李月姑给了游溪渡一个礼拜的考虑时间,并且在游溪渡下午准备回家时给了他半颗之前补月剩余的月碎,承诺,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内只要游溪渡同意她不仅会给出剩下半颗,还会一直给游母续命到溯月降世。
李月姑能给的确实是游溪渡需要的,但他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其中利弊他确实一下做不了决定,思绪混乱,一路乘坐交通工具在深夜赶回了老家一个叫杏涯的村子。
村子不大,依山而建,老些年村里还都是水泥砖瓦房,赶上国家秀美乡村建设现在每家每户的外墙都变成灰白配色,屋顶还修成了中式瓦屋顶,房子修美丽倒不是重点,重点是烂了十几年的大大小小的路因为这建设全都修平整了,这才真的便了民。
乡下人都休息的早,游溪渡路过村标远远看向村子基本没人还在外头耍,几乎房门紧闭黑灯休息了。
下了出租车,之后的一段路他用手机打灯,绕过一栋又一栋房子,直到看到有栋敞开着大门,屋里屋外都亮堂的两层平房时就到家了。
离屋子越近,里头的咳嗽声就越清楚,屋外看着平平无奇,但屋内的装修以及陈设都非常温馨,一进到屋子,游溪渡心里就暖暖的。
“小宝,是你回来了吗?”
听到母亲唤他,立马放下行李跑进房间。
“妈!”
房间里头,游母躺在床上,单只手撑这身子,看到游溪渡进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许多,她轻声道:“小宝,肚子饿不饿,我让护工走前在电饭煲里保温了饭麸果(江西土菜)。”
游溪渡摸摸肚子:“行!刚好肚子有点空!”
游母下不了床,只能半撑着上半身眼巴巴看游溪渡收拾这收拾那,最后,从厨房端了满满一碗饭麸果到她床边吃。
游溪渡把门窗都关上了,屋里开了暖气,暖光灯下,游溪渡刷刷几大口就吃得精光。
“诶呦,吃这么快干嘛?还饿不饿,电饭煲应该还有剩的。”
“不用,老妈我真吃饱了。”游溪渡把碗放一边,插插嘴,“老妈,你困不困,我跟你说些事好不好?”
如今游母下不了床,整日躺着,所以到夜里依旧精神得很。
“我不困,你说吧。”
游溪渡嗯了一声,把这几天除了吓人的、会让游母担忧的事都说了一遍。
还加了情绪进去,讲得绘声绘色,也算是给游母说的睡前故事。
最后才落到李月姑提的要求。
“妈,那半颗月碎我已经捣碎了放外头月光下晾一夜,明早给你泡水喝。”
游母听着叹了口气:“妈知道这病拖累了你很多——”
“妈!不许说这些!”
游溪渡立马打断,可游母还是拉着他的手要继续说下去。
“妈不怕死,妈就怕连累了你,小宝,你跟妈说句实话,那月姑答应你治好我,你除了不能见我不用再付出什么吧?我不允许你再为我干什么有危险的事了!”
游溪渡反手握住了游母的手:“老妈,那人是托常队介绍的,月姑你不放心常队你肯定放心的吧,连刑警我都辞了我还能干什么危险的事,你就放好了。”
听到儿子这番话,游母轻轻点了下头,躺了回去:“我困了,你也早点睡。”
“好!”
等游溪渡关了灯,闭了门,黑暗中,游母又重重叹了口气。
作为母亲,自己儿子啥样她心里门清。
小宝又在骗我。
——
盯梢了一个礼拜,那寡妇看着十分正常,白天就和邻居分享自己做医美的经验,那张年轻的脸蛋给街坊邻居都羡慕死了,到了晚上,那寡妇每天八点准时关门关灯上床睡觉。
常业林觉得奇怪,时不时也会去探一探,可结果确实如此,正常得都有些过分。
不过这样也好,因这一个礼拜的空隙,尤祎和兰英都恢复的差不多了。
为了尽快适应那把弯月镰刀,尤祎坐在轮椅都要练习,现在她不用轮椅了,更是天天都在院子里耍刀。
而兰英从卧床变成坐轮椅,也天天在院子里看尤祎练。
怕出意外,李月姑和唐多多选择了留下来和大家待在一块,不过,月姑天天闭房不出没什么存在感,倒是唐多多每天拼命在尤祎面前刷存在感。
“你功夫再厉害又怎么样,受伤了还不得靠我!”
“你医术再高又什么用,还不是因为怕死天天和我们待在一起!”
两人要么不说话,要么一说就开始互呛,谁也不服谁。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尤祎对老李头来说也没到敌人,但算是尤祎臭脾气的常年受害者,于是乎,老李头和唐多多倒是投缘得很。
相比其他人,常健平是真的胆战心惊的过了一礼拜,所以在确认今天早上那寡妇还没异常后,他当即决定今天把中秋没吃的团圆饭补上。
院子大门被人撞开,常健平手里提了三大袋火锅食材。
“哇塞!买了这么多!”尤祎把镰刀收好,蹦蹦跳跳的过去提了两袋。
“那可不,我斥巨资买的!”后半句常健平说的特重,明里暗里暗示兰英。
兰英也看出来了,笑笑道:“行了,钱我报销。”
常健平一看如了愿,笑得更开心。
捞月仙的经济实力可是远远高出修月匠的,这点钱对兰英来说不算什么,但对常健平来说那可是两天饭钱!
他们特意等到八点以后寡妇入睡了才开吃,那两个盯梢的也一起。
一群人围在一块,放着音乐,吃得美滋滋。
等吃饱喝足,尤祎才想起来给游溪渡拍了张照片,翻翻上面的聊天记录,游溪渡说他明天带游母过来。
【嘿嘿!你明天回来刚好错过,可惜了!】
对面立马回了,
【不可惜。】
紧接着通了视频电话,游溪渡那头就两个人入镜,游母头上戴着寿星的帽子,桌上还有蛋糕,尤祎立马了然,笑嘻嘻祝游母生日快乐。
不过,这生日怎么过得这么冷清,尤祎正想着,游溪渡那头传来一段女声。
“秀秀!生日快乐呀!”
这声音!尤祎突然变得警觉,她关了麦,游溪渡也没说话了。
只见他那头的画面黑了一段时间,恢复后刚好照着房间全貌。
游母指着坐在床头的女人介绍道:“小宝,这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徐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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