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想着多看看未来的情况,能多发现点线索,依靠她的脾气,早就喷这人一顿,然后转头就走了。
蒋舒舒笑了一下,给她介绍:“这是我的未婚夫,齐昀天,他只是嘴上硬,知道你回来,特意来接你的。”
齐昀天冷冷地说:“果然还是舒舒最体贴人心。”倒不像夸个人,像是夸个物件。
宿殷毛毛的摸了一下胳膊,什么家庭啊,还有什么未婚夫,跟小说似的,未婚夫还这么不正常,眼睛都要长眉毛上面了,幸好现实里还来得及,真是一想到回这个家都让人毛骨悚然。
蒋舒舒一边笑着哄了哄齐昀天,一边还不耽误给宿殷介绍:“这位你应该见过了,就是去你家里调查身份的言特助,是爸爸的下属。”
这位也熟悉,宿殷想着,突然恍然大悟跟周毓淮聊天时看见的身影是谁了,虽然有点模糊,但那正是蒋舒舒啊!
接着她心里一突,她们原来这时候就在洛溪市吗?梦里她跟周毓淮一起来洛溪市游玩的时候,岂不是跟这位姐姐离得非常近?
彷佛有什么催促着她快点想起来,若是想不起来,就无法打破噩梦一样,她咬着嘴唇,努力回想视频中那一群人,对比着,都是熟悉的身影,蒋舒舒,齐昀天,还有阳什么特助,以蒋舒舒为中心,簇拥着她,但是还是有哪里不对……
对了!还有第四个人!那个人长着一张什么样的脸……一定是一张很重要的脸!
……
“我知道妹妹还忧心着家里的情况,你放心,爸爸那么厉害的人,一定能给你解决的。”蒋舒舒拍了拍宿殷的肩膀,眼睛里带着崇敬:“妹妹就安心在家里等着就好,外面的事爸爸吩咐过,一定给你解决好,钱的事对我们家来说都不是问题。”
接着她似不经意的提起:“我听说还有人闹事,让你养父还受伤了?”说起来很有几分同仇敌忾的模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爸爸妈妈的掌上明珠,怎么也不能受这样的委屈。”
掌上明珠,宿殷差点笑出来,就这凄清冷落的样子,怎么也该是路边弹珠才对,等等,她突然眼珠子瞪大,整个人都凝固了,不对,那个人?!
梦境如玻璃般碎裂,她仿若跌入无底深渊,满头大汗自床上弹坐起来,连忙翻出手机里的截图,模糊的五官看出来十分的眼熟。
是他!她想起来了,全打想起来了,那家闹事的人的儿子,就长着一张这样的脸!可他竟然与蒋舒舒,或者说背后的蒋家认识……
难不成,那让她家破人亡的,不是天灾,而是**?!
……
想起噩梦终结于自己不明不白的死去,宿殷半夜摸进老家的杂物间,盯着箱子里的襁褓生出了一身冷汗,蒋家到底是什么等级的龙潭虎穴啊。
但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自己的家再次落入那样的境地,也决不能让自己再不明不白死去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别人所策划……
宿殷心烦意乱的伸进箱子里,将里面的其他东西扒拉来扒拉去,没有什么能破坏这一切,她绝不会让一家人落到梦中那种境地的。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没注意到满是锈迹的古旧小剑闪过一抹微光。
下一秒,印象中刀锋钝的不行的小剑突然飞了起来,锋利的剑刃深深嵌入她的掌心,宿殷大惊,却在还没有感受到疼痛的同时,已经昏了过去。
……
“啊!”宿殷身形不稳,跌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她一手撑地,发现这砖石手感光滑,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没有缝隙,像是平平整整的一大块,嵌在了这偌大而空旷的厅堂之中。
这里是哪里?
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宿殷怔怔环顾着四周,这是一个宽阔而深广的大殿,黑色的地板,空旷的空间,本该令人感到压抑,但大门敞开着,露出殿外荒草萋萋的一角,光线透进来,让这里没有太多的幽深之感。
宿殷又转过身来,正对着她的前方设了一个香案,两个蒲团,玉白的石像立在桌上,蒙着面纱,看着温柔而慈爱。除此之外,整个大厅并无别物,但两侧皆有楼梯通向二楼。
我到底为什么会到这?宿殷迷茫的想,那柄生锈的小剑又去哪了?
在她童年的记忆里,宿殷对这把小剑根本没有印象,她也说不清楚这是从哪里进到她箱子里来的。
于是宿殷急忙找遍全身,连睡裙都抖了抖,却并没有再见到这把小剑,只是在她左手腕上多了个黑色的手环,摸上去触感温凉,竟然和这大厅地面砖石的手感是一样的。
“怎么会?”宿殷感到十分荒谬,短短一分多钟,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反复摩擦,“难不成你真的变成了手环?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一声女子的轻笑声响起:“因为离清要带你来到我面前。”
宿殷被吓了一跳,急忙抬头向声源处望去,说话的竟然是这尊石像。此刻她玉石的唇角微微翘起,明明该是十分诡异的画面,但宿殷沐浴在她善意的眼神中,一时竟然并未后退。
只是陌生地方,到底让她生了防备,声音有点发颤地问:“请问您是谁?为什么要我来这里呢?”
“我是你未来的师尊。”女子悠然地答,从石像中突然钻出一抹魂灵,她身穿月白色广袖,头发挽起,抬眸的时候带着一丝锋利,看向素音的时候,却又化作了温柔。
“好孩子,走上前来,让我看看我的弟子。”
“身为我的一抹分魂,我在这里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你出现。”
若她还是玉像,此情此景便会让宿殷往偏了想,可她化成了灵魂的模样,并且是一位看着亲和的女子,便无形中消解了宿殷的恐惧。
“您为什么这么笃定?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成为您的弟子呢?”
“我名越如勾,乃是玄光大陆清正宫门下,我修真百年,如今忝为渡劫期,”越如勾笑着围绕宿殷转了一圈,“多年前来此大陆游玩,谁知遇上大陆崩坏,本欲走,却得好友算卦说我唯一的弟子便在此大陆之中,只是相隔千年,灵气复苏之日,才可相见。”
越如勾来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走到大殿中央。
“所以我便牵一抹分魂封印在这里,将我所习之剑离清镇压在此,它果然不负使命,帮我找到了你,”越如勾一边分神注意着秘境之外的动静,一边手中结法印:“千年已过,此地已非我所知之地,你的出身也在我意料之外,但你将是我唯一的弟子,我欲授你修真法门,你可答应?”
宿殷手中的黑色手环兴奋的嗡鸣着,像是得益于主人的夸奖。
修真……
早已从无数文学作品中知道这个概念的宿殷心潮澎湃,她突然想起梦中好友周毓淮就有段时间支支吾吾,问她:“桃桃你相信那些修真作品吗?”那时候她还认为是寻常开玩笑,现在看来——
难不成地球真的有修真这件事?!
……
而随着宿殷在大殿中间站定,金色的阵法在她的脚下缓缓的旋转起来。
宿殷眼神好奇的看过去,这是一个类似于她见过的魔法阵一样的阵法,虽未带着繁复的花纹,却也有两层,内圈和外圈都在转动,一共十条柱子,从圆心指向终点。
内圈是十颗星星,外圈也在转动着,十个方位画着不同的图像,有的是刀,有的是剑,有的是琴,还有些宿殷认不出来,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干什么的。
然后十条柱子从正中的圆点指向最外面时,写着宿殷看不懂的字迹,越如勾一瞬恍然,手指轻向她眉心点去:“此为大陆通用文字,但我虽直接传授于你,但你也应时时上心研习。”
宿殷只觉得自己被清风拂过一瞬,再去看时,便看懂了,上面写着金木水火土,风雷冰时空。原来这是个测资质的法阵。看过一些修真小说的宿殷,对于这些自然不陌生。
想到这里,宿殷便不觉愧疚了起来,越如勾还未确认她的资质,就已把她当弟子对待,谆谆教诲,但她自己心知,她真的可能没有资质。
若她真的有,又怎么会在梦境中命运那么凄惨呢?
“我不一定会有——”
“宿殷,谶语中说你我有一段师徒缘分,你又怎会无修真资质呢?”越如勾嘴角微翘,语带深意:“你刚进来时,我略微掐算,虽于此道不甚精通,但也看出来你牵涉进一段因果,劫数笼罩,有横死之危,可如今你命格不再晦暗,虽不至于完全脱离危险,却也不再对某些手段无知无觉了。”
她含笑的眼睛看着宿殷,宿殷略一思索,冷汗便渗出来了。
他们家发生的事情是意外还是被算计?被带回蒋家之事到底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横死会不会是利用价值没有了?再加上前世未曾听说的修仙之事——
一息,两息。
阵法轰鸣一声,将宿殷从沉思中叫醒,金色的液体灌注在圆柱内,从她所在的点出发,向着尽头攀爬,爬到一半时,触碰到了第一层圆圈,十颗星星霎时起亮,耀花了宿殷的眼睛。
阵法持续转动着,等金色柱子爬到大圈时,点亮了画着剑的图标。
“好,不愧是我的弟子,”越如勾大声为她喝彩,微微一笑:“你我都为金系单灵根,你还身负剑道天赋,我恰好习剑百年,上天注定你将是我越如勾的弟子。”
原来我真的有天赋!
宿殷怔了一下,立刻向前应道:“见过师尊!”
“好孩子,怪机灵的,”越如勾点了一下小剑化成的手镯,曾经镶嵌在剑柄的珠子如今正好在手镯正中央,不算莹润,很不起眼:“此地为云息珠,是我早年得到的一件半仙器,自得知我有弟子那日,我便将此地准备起来,现如今我便把它赠送给你,玄妙之处你可日后一一领受。”
宿殷低头看着阵法,把两个标记对上号,又好奇地问:“那星星是什么呢?”
因为知道自己有天赋,真正能够接触修仙,宿殷表现的十分激动,艰难克制住了。
“这意味着你的天赋很好,如果说有无灵根意味着你能否踏上修仙这条路,灵根纯度便意味着你能在这条路上走多远。”越如勾避开了她的提问,含笑说:“你是天才,便有天才的修炼方式,若你生在我们始终大陆,我一定会把你带回宗门,昭告天下你是我熙绝剑尊的关门弟子,可你生在这绝灵之地,灵气苏醒仅仅三年……”
越如勾叹息,侧耳倾听着,似乎听到了什么,又表露笑意:“但这地方与我之前所见总是不同,你也会有我并不熟悉的学习方式,但我总是会相信你的决定。”
“如今已没有办法穿越重重虚无之海,这里也会是你好的成长方式,而这方离清剑和云息珠,就是我为你准备的底牌。”
她轻点宿殷的眉心,将想要说的东西一股脑灌输进去,又手把手教她灵气在身体内运行一个周天。
宿殷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天赋不错,因为据师尊所说,这虽是基础法决,但生活在绝灵之地的凡人,充满杂质,本该花几天十几天运行法决炼化后,才能进阶深入。
可她未曾想过,宿殷周天运行一圈,便于耳中听见了啵的一声,仿若世界在眼前褪去面纱,露出了更为灵动,却也更危险的脸孔。
“你有主见,有天赋,若还知努力,我想我准备的那些,你即将遇到的那些,没什么能难得倒你的了。此次出来消耗了我三年来攒的所有灵气,但我们并非不可再见。玉像重现之时,便是你我再见之日。”越如勾轻笑着,回归玉白石像,那石像霎时间寸寸灰掉,粗糙的像是山野庙间许久无人供奉的法像。
方才的殷殷叮嘱,师尊牵挂,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像是梦——宿殷想到这里,哑然失笑:我现在不就似在梦中。
虚空之中,冥冥只留下最后一句话:“现在是最后一课,慈我已做的足够,该让我徒儿知道,以后进入灵境漩涡之中,需得时时戒备,处处小心了。”
“啊!”
宿殷惊愕的被抛出灵境,一股失重感袭来,她此刻竟然正处于半空之中,正在急速下坠——
她条件反射动用身体里那点少得可怜的灵力,竭力减缓自己下落的过程。
却杯水车薪。风声仍旧迅疾的掠过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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