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孔凝的眼神凌厉地对那个醉鬼说，似要活剥了面前的这人。
她凶狠的模样，让面前的人瞬间酒醒，不敢再上前，这毕竟是首都，谁也不敢真的挑事，监控摄像头满大街都是呢。
“什么嘛，当什么贞洁烈女似的。”油腻的男人临走前还不忘嘴贱。
正巧孔凝余光看见了不远处地上凸起的砖头
“你敢再说一次？”孔凝走出几步，捡起地上的板砖，而后快步走到那人面前。
蔚沐看着孔凝，多年前的一幕突然清晰起来。
*
那是初二的时候，她刚转学回来。
少年时的孔凝，比如今更为张扬。
孔凝爱打抱不平，更爱护着她身后的蔚沐。
蔚沐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那年为了不让家产落入蔚父的私生子手中，蔚沐的妈妈任芷兰同意蔚沐转学回杭城。
回来后，齐之柔格外心疼这个闺蜜的孩子，于是让蔚沐和孔凝一同上学，好让蔚沐更好地适应学校。
虽然好几年没见面，但那时候孔凝和蔚沐的关系较为融洽。
那天司机老张休假，她们没有选择打车或者叫人来接，孔凝很喜欢那种自由的感觉，她想带着蔚沐到处逛逛，于是她俩结伴走回家，可路上却遇到一群小混混，共有三个人。
那些混混仗着自己未成年，肆无忌惮地窥伺着蔚沐。
“哪里来的小美女，让爷爽爽？”打头的混混说着。
“滚。”
孔凝厌恶极了那些眼神，那些话。
可能是家庭的不完美，又或是童年生活在无休止的吵架中，高中之前的蔚沐性格总是软软的。
不同于孔凝的健壮活力的美，蔚沐看起来太柔弱了，柔弱得让人很想欺负，也吸引这些人渣。
那时，孔凝也是跟今天这般护着她。
“沐沐别哭，孔姐姐保护你。”说完孔凝将书包一扔，就像儿时那般，挡在蔚沐面前，为她挡去一切伤害。
那父母的争吵，那坏小孩的推搡，那恶意的嫉妒，那所有的所有。
少女的心从那时起就开始悸动。
“臭婊.子，我们老大看上你们是你们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啊！”另一个混混说着。
“嘭！”孔凝一拳头打到对方眼睛上。
没错，孔凝自小学武术。
“我去，你敢打我！”狗腿混混捂着自己眼睛叫喊着。
“打的就是你，狗腿子。”孔凝摆了个装逼的姿势，跟叶问似的，手掌挥挥，暗示他们一起上。
“当然，还有你们。”孔凝对着剩下的两人笑说着。
“来啊，乐色。”
最后，全部混打在一起。
不等蔚沐上前帮忙，孔凝就踩着其中一个的手臂，狠狠碾压，“叫你嘴贱，叫你嘴贱。”
而后，蔚沐也捡起个木棍随机打人。
最终三人落荒而逃。
毕竟，孔凝跟疯子一样，不要命地打他们。
装逼结束，孔凝挑眉，冷笑，说出日漫男主的经典话语，“你们还差得远呢”。
下一秒。
“可恶，还有点疼。”孔凝感受到右肩的疼痛，揉了揉。
“哪里痛？”蔚沐飞扑到孔凝怀里。
“你，我，都怪我太没用了，你才会受伤。”哭包蔚沐再次哭唧唧。
那时候的蔚沐才知道，她不仅是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孔凝，也不能再弱下去，再哭下去。
至少外人眼中，她得是坚强的。
“别哭，别哭，真别哭，你不哭我就不痛的。”孔凝是见不得蔚沐哭的，她用自己好着的左手拍着蔚沐的背。
“那你跟我一起去看医生好不好？”蔚沐担心地说着。
“哼～，那些小垃圾，不过如此，别担心，我刚才就手抽了下才疼，不去。”孔凝宽慰着蔚沐。
“可是，你嘴角都流血了。”蔚沐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孔凝的脸，“是不是好痛，肯定是好痛的。”她的手怜惜地想要碰那，快达到时又不敢碰，怕再让孔凝痛到。
“哎呀，擦点药就没事的，真的没事小哭包。”孔凝想着，要是去医院包扎什么的，她得被她妈念叨死。
最后孔凝还是被蔚沐拉去医院，好在只是皮外伤，医生开了些药膏。
回到家中，孔凝带着蔚沐钻进自己房间中涂药，不小心碰见葛姨的时候还特意遮遮捂捂的。
“我可是武术天才，文武兼备，嘶——，蔚沐你轻点擦啊。”孔凝边被擦药还不忘了吹牛。
“嗯。”蔚沐带着红彤彤的眼睛，更为小心地帮她擦药。
却没想到葛姨看见了并且立马通知她妈。
“你们俩出去打架了？”齐之柔难得有如此威压，她的语气听起来很生气。
“路上碰见小混混干坏事就去阻止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有我去打架了，妈，就是我，你的女儿，见义勇为的我，除恶反爆的我，正义使者孔凝！！！”
孔凝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些人说蔚沐的那些话。
低俗，恶心，完全是玷污，那些人的名字都不配跟蔚沐共同提起。
她不想将事情复述出来。
一点点都不行。
所以孔凝特意警告蔚沐，并且“以伤要挟”，不准说出打架的真实原因，因为她孔凝要装逼，如果说出去，她就再也不理蔚沐了。
“看我的勋章，怎么样，你女儿我厉害吧，一打三呢。”孔凝指了指自己嘴角的伤口，得意地吹嘘着。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学会打架了。”
“说，到底为什么打架？”齐之柔才不相信孔凝开始的说辞，如果是真事，她女儿肯定讲所有细节都讲的一清二楚。
“他们挑衅我，我就打了。”孔凝无所畏惧地说着，还挑了挑眉毛，学着电视剧里的邪魅霸总的狂撩霸气狷。
小时候的孔凝她，爱看电视。
这倒是她女儿的作风，齐之柔点点头。
又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旁边还有你蔚沐妹妹，亏你还是姐姐，你皮实，伤到沐沐了怎么办。”
“我才不会让她受伤呢，只要有我孔凝在蔚沐身边，其他人伤她一根头发丝都不可能。你看，她完完好好的。”
众人看着显然哭过的蔚沐，没受丁点伤，停顿了会。
“怎么了，你女儿我就是这么厉害。”
不知悔改还挑衅。
齐之柔难得撕破温柔人设，跟万千父母一般抄起衣架就要给孔凝来顿爱的教育。
衣架谁给的？葛姨递的。
全家都觉得孔凝是该被打一顿，解决问题的方式不只打架一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对，万事不能让自己处于危险被动中。
“齐姨别打，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打他们的，别骂她别打她。”蔚沐哭得梨花带雨，完全忘了孔凝的警告，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那时的蔚沐远不如现在坚强，现在的蔚沐受了委屈会去被子里偷偷哭，让谁也看不见，那时的蔚沐见到孔凝受伤挨骂，眼中的小金豆子忍不住地当场掉落。
她心疼孔凝。
孔凝有句话说的不错，蔚沐就是个爱哭包，要人哄很久的，特别是要孔凝哄才管用的那种。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来着，孔凝喝了一个月的十全大补汤，她妈齐之柔还特意道歉了来着。
*
面对“凶神恶煞”拿着板砖的孔凝。
酒鬼很快连滚带爬地离开。
孔凝看着蔚沐在愣神，她以为蔚沐被吓到了，挥了挥手，尴尬地把砖头扔回废土那边。
“别怕，我在的，没有板砖我一样打得过她。”似是找回了主场，孔凝拽拽地说着。
孔凝觉得这下蔚沐可得感谢她了吧。
谁知对方立马抱住她的腰。
闷闷地说着:“不是说好以后不拼命打架的吗？”
“你不信守承诺，孔凝凝。”
孔凝一开始没懂蔚沐说什么，她还处于自己被死对头抱了的懵逼状态中。
何况孔凝凝这个称呼，不是很久以前蔚沐和她闹别扭的时候才说的吗？
而后孔凝回忆起这是自己年少时“犯蠢”时又答应蔚沐的话，可她觉得这怎么能混为一谈，那是她想打架嘛。
这，谁能忍得住啊。
反正孔凝忍不住不打调戏蔚沐的人。
“是他们犯贱，我是正当防卫，再说，真的忍不了啊！蔚沐，我可是正义地反抗。”
“我...”孔凝又想说些什么。
“我很担心你，孔凝。”
听着怀中那糯糯的声音，孔凝再次愣住。
是什么时候也听过呢。
“我很担心你的，孔凝凝。”，那是幼时的蔚沐担心孔凝打其他小孩被老师责罚时说的。
“不要再受伤了，孔姐姐。”，那是年少时的蔚沐看着孔凝嘴角的伤落泪时说的。
又是什么时候变成“你好蠢，孔凝。”，好像是高中的时候，孔凝记不清楚了。
她真的讨厌蔚沐吗？
不行，她又被蔚沐给迷惑了。
孔凝内心狠狠揍了自己两拳。
蔚沐的话怎么能信，她可是死装了一整个高中生涯的人，只有她孔凝看出来了。
蔚沐一直在故意针对自己。
她肯定是讨厌蔚沐的。
“切，我乃金刚不坏之身，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孔凝一把推开蔚沐。
“我和你说，以后不许一个人走夜路。”孔凝觉得自己真是善良，虽然对方是宿敌，但该有的建议还是得给的。
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担心，她只是怕她妈说自己没照顾好孔凝，毕竟孔凝是她妈给她找的“大学监护人”。
蔚沐一个人走夜路谁能放心的了。
“嗯...，也尽量不要穿得花枝招展的。”孔凝思考了下，别扭地说出这话。
她不是爹式发言，只不过。
蔚沐今天，着实好看。
“为什么？”蔚沐抓上她的袖子。
“招人。”
“也招了你吗？”蔚沐抬头看向孔凝的眼睛，大胆地说着。
她觉得，是时候主动出击，让孔凝这个不开窍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喜欢。
她知道，她真的不能失去孔凝，让她的孔凝凝喜欢上别人。
她已经等了太久。
即便孔凝以后真正讨厌上自己，她也要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
“你在说什么！！！没有，绝对没有。”
蔚沐这家伙，干什么拿小猫看人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她爪子还抓着自己。
说罢，孔凝直接大步往前走，不想再被盯着，她感觉自己耳尖在冒热气。
刚刚，刚刚她只是客观陈述，她可不是说招到她眼了。
孔凝肯定没招到自己！
今晚时不时看对方，只是在观察宿敌罢了！
感觉接下来几天会极致地压字数，这两天不小心写多了，下周四前不能超过三万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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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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