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带着凉意，两人没多说话，并肩往学校走，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响，倒也不觉得尴尬。
刚走到教学楼前，就看到公告栏前围满了人，月考成绩的榜单刚贴出来，红底黑字的排名单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去看看吗？”许胤下意识地问。
傅无愿瞥了一眼拥挤的人群，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他似乎对排名向来没什么执念，说完便径直往楼梯口走。
许胤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其实他心里也没多迫切，考得好不好，卷子发下来自然知道，挤在人堆里踮脚看榜，总觉得有些刻意。
回到三班教室，刚坐下，前桌的何时就猛地转过来，手里还捏着张刚从榜单抄来的分数条，一脸痛心疾首：“许胤，你老实说，为什么要背叛兄弟？！一起踢球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面孔你让我大失所望！”
许胤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怎么了？”何时把分数条拍在他桌上，“你自己看！907分！年级第二！你知道你跟第三差多少吗？二十六分！二十六分啊！要是最后一道物理大题你没算错数，年级第一就是你的了！”
高一的要考的科目有九科，语数英各150分，六科副科物理、历史、化学、生物、地理、政治各100分，总分1050分。所以对于这个分数许胤并没有非常意外。
何时顿了顿，又开始捶胸顿足：“还有！你居然把人拉开了26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许胤吗？”
许胤看着分数条上的数字，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907分，比他预估的差不多，突然想到什么……他抬头问：“谁考了第一？”
“还能有谁？”何时撇了撇嘴，朝隔壁四班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隔壁那位啊，傅无愿，915分。我说他怎么对看榜一点兴趣都没有，合着是稳坐第一，根本不用看。”
许胤握着笔的手指顿了顿。傅无愿？915分？
这个数字比他高出8分，不算悬殊，却足够稳稳压住所有人。他忽然想起初中时在图书馆，傅无愿低头讲题的样子，想起他被厚厚的复习资料包围的侧脸，原来那份从容背后，是这样扎实的底气。
“行吧，知道了。”许胤把分数条推回去，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被傅无愿压一头，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知道了就完了？”何时恨铁不成钢，“下次考试给我往死里考！必须把那8分追回来！我可不想看到咱们三班的脸面被隔壁四班压着！”
许胤笑着应下：“知道了，下次争取。”
这时，上课铃响了。何时转回去之前，还不忘补了一句：“说真的，你俩挺有意思的，一个考第二嫌少，一个考第一嫌看榜麻烦，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许胤没再接话，目光落在窗外。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他拿出物理卷子，开始订正最后那道算错的大题，笔尖划过纸面，心里却莫名想起刚才和傅无愿一起上楼时的背影。
原来他们不仅在同一个小区，同一个楼层，连在成绩单上的位置，都离得这么近。
这样想着，他低头看了眼错题，忽然觉得那8分的差距，好像也不是那么难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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