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外卖员后续
奥利希斯亲王刚听完密探的汇报，指尖在黑檀木扶手上轻轻敲击，他没说话，但在座的每个亲王都知道，这比发怒更令他们窒息。
“送外卖？” 凯瑞茜亲王率先打破沉默，她正用金属链条缠着指尖玩。液态红瞳里映着密探递来的清晰照片，上面映着昭穿着骑手服。
“这姐们儿还挺懂生活啊？上周看卡尔特化灰，这周就给血族送三分熟牛排？”
她突然笑出声，粉金色双马尾晃得像两团跳动的火焰，可笑声没持续多久就卡壳了。
她指尖的链条不知何时缠成了一个太阳形状，金属环互相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啧，” 她撇撇嘴，把链条扯断，“我的精神信号又乱了。这姐们儿比金乌男孩的火还麻烦。”
“麻烦？” 西尔斯亲王猛地拍桌，肩甲上的血红宝石被震脱落滚到奥利希斯脚边：“这是羞辱！我们是血族！是暗影的主宰！她居然穿着人类的骑手服，给我们送外卖？她把我们当什么？需要投喂的宠物？”
他猛地站起来，甲胄的金属棱角在地上划出火星：“我要宰了她！”
“你去啊。” 艾博里安亲王突然开口，声音发紧，石榴红瞳孔死死盯着照片里昭的笑脸，像看到了什么烫眼的东西。他下意识地攥紧披肩，指节泛白。
自从上次被铂金女子的日轮之眼和金乌男孩夹击后，他见不得任何有关太阳的东西，“看看是你先变成灰，还是她先给你个五星差评。””
芙珞菈亲王用蕾丝手套轻轻按住额头，波尔多红瞳孔在血钻光线下像蒙了层雾。她指尖的丝线悄然织成一张网，网眼里浮现出昭送外卖的画面，金乌男孩趴在日光上的画面，光系血族兄妹奔跑的画面，“你看，他们的行为多‘日常’啊。”
“送外卖需要路线，所以她看地图；晒太阳需要地方，所以金乌男孩趴在‘白昼’上。这些行为本身毫无恶意，甚至带着点天真。” 丝线突然收紧，画面里的“日常”瞬间扭曲变成卡尔特的灰以及露西恩的发丝：“可他们的‘天真’对我们来说，就是‘灾难’。”
吉赛尔亲王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她非凡洋红瞳孔里映着照片里昭的笑脸，像在解析一道无解的符咒：“他们知道自己的‘天真’和‘日常’正在碾碎我们吗？”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奥利希斯亲王终于开口，声音比穹顶的黑曜石更冷：“重要的是，他们的‘日常’正在覆盖我们的‘生存’。”
“我们躲进暗影，他们就在暗影里送外卖；我们畏惧日光，他们就在日光上晒太阳；我们视光为禁忌，他们就拿光来玩闹。他们不是在‘入侵’，是在‘覆盖’。用他们的规则，像潮水漫过沙滩般一点点盖住我们的规则。”
他看向在座的亲王，绯红瞳孔里没有愤怒，只有绝望的清醒：“西尔斯，你的征伐劈不开‘日常’；艾博里安，你的治愈抹不掉‘灼痕’；凯瑞茜，你的信号干扰不了他们的‘频道’；芙珞菈，你的幻觉骗不过日轮之眼；吉赛尔，你的剑斩不断他们的‘路线’。”
“我们面对的，从来不是敌人。”
“是一群在我们世界里散步、玩耍、送外卖的……邻居。”
最后两个字像冰锥，扎进每个亲王的心里。
议会厅陷入死寂，只有血钻的光芒在黑曜石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一群在绝望中挣扎的幽灵。凯瑞茜的链条停在半空，西尔斯的甲胄不再发烫，艾博里安的披肩从肩头滑落，芙珞菈的丝线缠成了死结，吉赛尔的剑柄泛着冰冷的光。
他们突然明白，最恐怖的不是太阳火和阳光，而是那些能轻易毁灭他们的存在，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奥利希斯亲王沉默了。
厅外的“白昼”依旧灰蒙，却比往常亮了一些。远处的城市传来模糊的外卖车铃声，清脆得像玻璃珠落地，在寂静的血族领地里，荡开一圈又一圈令人‘心悸’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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