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开始了。”烬录看着阵中终于正面对上的三人,淡定地微曲手指,“空间四构。”
这一段历史真是好用,直戳墨司玉最痛苦的点,最能激发他的凶残暴戾。
阵中,幻境全然破碎,一片漆黑中,只余他们三人。
利刃已至眼前,离信焉侧身撞开山矾泅,举剑格挡,被大力推着向后滑行数十米。
“呵,区区载体,你以为你有与我一战之力?”
墨司玉反手一挥剑,碾碎缠绕上来的藤蔓,跃起直冲离信焉面门而去。
“小子,我不喜欢使剑,但我想让你看看该怎么使剑!”
在极致的速度和力道下,其余一切都是徒劳。
想要反抗?
根本来不及!
离信焉拼尽全力,堪堪挡住几百招,身上已经被捅了好几个窟窿,嘴角鲜血直流。
山矾泅趁着墨司玉和离信焉缠斗的机会悄悄布阵,用藤蔓在地面设下一个牢笼。
“禁锢!”他双手掐诀,散出一圈光点。
藤蔓牢笼拔地而起,将墨司玉困在中间,长剑与牢笼相撞,带起一阵灼目的火花,发出钢铁相撞的声音。
山矾泅见禁锢成功,拔出短刀和离信焉一起从两个方向对墨司玉施下杀招。
两方利刃越来越近,墨司玉却不紧不慢地将长剑竖直于身前:“呵,山矾,以为用己身做囚牢就能困住我?那我就先废了你!”
墨司玉手掌划过剑刃,鲜血溢出,剑身上立即出现繁复的花纹。
“附魔阵!”
这还是离信焉在从墨家找出的藏书里看见的——附魔阵,可聚天下至邪的阴气和戾气,使用者功力大增!
“咔!”
藤蔓牢笼像脆弱的纸被一剑劈碎,炸开的藤蔓像利箭顺着墨司玉挥剑的方向冲着离信焉而去。
挡住一方后,墨司玉立即转身,长剑直出,插入因为牢笼被破身体受损来不及反应的山矾泅腹中!
“山矾泅!”
离信焉看着他像一片花瓣落在地上,轻微到没激起一粒尘土。
光点从山矾泅腹部的伤口中不断溢出。
离信焉知道那是他的血,他和妖一样,受伤后不会流血,如果得不到救治只会像现在这样星星点点的慢慢逸散。
“别在那大呼小叫了,小子!现在,轮到你了!”
墨司玉慢慢转过身,面色惨白,墨发如瀑,剑上附魔阵频闪红光大盛,像地狱而来索命的恶鬼!
“剑阵!”三十六道剑影浮现在离信焉身后。
离信焉手中已经备好了银针。
现在的墨司玉是靠着守晏的内丹复活的,那他就相当于和妖一样,只要击碎内丹就能杀死他!
“剑阵?花架子而已!”
长剑对长剑,无数剑影掩盖下,连人影都看不清,却有滚烫的血液撒下,落在山矾泅的脸上。
实力差距太大,这样耗不了多久,山矾泅知道,自己需要给离信焉创造一个机会。
一片花瓣缠绕在指尖,随着妖力的催动被送入那片剑影之中。
寄生!
“啊!”墨司玉毫不犹豫地砍下长出花朵的左臂,却在剧烈疼痛和愤怒的影响下没有注意到一根银针顺着伤口进入了他的身体。
“我没有耐心陪着你们玩了!”
墨司玉把剑掷向山矾泅,穿过他的层层防御,一剑洞穿肩膀。
再以掌吸纳聚气,对上离信焉的剑尖,看着剑一寸寸地碎,再看着他一口口地吐血。
他不喜欢使剑不是说说的,本来,他的掌功就更强盛!
“断我一臂又如何?捏死你们照样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戾气在墨司玉掌中凝聚,这一掌下去,离信焉必死!
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差不多死了,被打到半残,爬都爬不起来。
在玄赋门他已是最强,虽然对上万年大妖有些吃力。
但墨司玉怎么会这么强!
离信焉握紧拳,灵魂颤栗,却在千万般挣扎中,只凝聚起一小点灵力。
躲不过!
戾掌即将落下,在离信焉眼中逐渐放大,却突然被一个白色的背影挡住。
“山矾……泅……”在巨大的冲力之后,离信焉看向远方,只见光点中站着另一个山矾泅,指尖跃动着两片白色花瓣。
“散!”山矾泅口中溢出大团光点,那两片花瓣飞舞着落到墨司玉旁边,化身两个“山矾泅”,与为离信焉挡住掌印的“山矾泅”一起呈三角形将他包围起来。
“哈哈,我忘记了,你的招数,一花一叶皆是你。”墨司玉大笑着,砍掉的手臂在顷刻间复原,“就是不知道,你随身带着多少花叶呢?”
低哑的声音如恶语,一掌拍向面前的一个化身。
如墨司玉所想的化身粉碎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受了一掌的人仅仅只是痛苦跪地。
“墨司玉,他们都是真正的我,可不像那些化身易碎!”山矾泅略微修复自己身上的伤口,走上前将墨司玉包围。
“哦?,那你又有几片花瓣容得你消耗!”
“那就看你抢来的妖丹里有多少妖力!看谁耗得过谁!”
四把银刀齐出,飞花拈叶,每一次攻击都是杀招!
离信焉不了解山矾家的法术,但也看得出这样的分身术对山矾泅来说伤害极大,每一次出招虽依旧凌厉强势,但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
那双银色的眼睛,都不再那么明亮。
离信焉想要起身继续战斗,但手骨被震碎,每动一下都是尖锐的疼!
“当啷……”
一把银刀摔到他的面前,是山矾泅常随身携带的那把短刀。
离信焉抬头望去,只看到墨司玉一掌打穿山矾泅的身体,一把短刀架在脖子上躲也不躲!
“山矾泅,这可不在你的地盘,没了你那些族人和阵法,你什么也不是!不过一只新生人妖混血!两族中,没人看得起你们!”
墨司玉哈哈大笑,回身一脚踢开山矾泅,看着他再次如花瓣般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怎么样,我这样才算是使用妖族的力量啊,山矾泅!”
他已经打散了山矾泅的三个分身,散去的分身化作破碎的花瓣,落在这黑暗的空间中格外显眼。
撑着地艰难起身的山矾泅没有看向墨司玉,而是看着离信焉,银色的瞳孔晃动,似乎陷入取舍纠结之中。
离信焉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知道这一刻不该停顿,至少他们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死在这里!
手臂的锐痛和悲伤突然而起的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但又好像无法影响他的灵魂。
“神形相左,溯洄复原!”
当灵魂与身体分离,不仅可以摆脱那些疼痛掐诀施法,还能看着“自己”被抽空全身力量颓然倒下。
离信焉飘在一边,仿佛观察者,清晰地看到早前埋进墨司玉身体中的那根银针在灵力的牵引下像游鱼一般找到妖丹,再狠狠扎入!
也许烬录的演示和训练真的有用吧,离信焉已经学会举一反三了。
“唔!”这场战斗中,第一次实实在在地伤了墨司玉。
墨司玉捂住藏于右腹部的妖丹:“该死!”
不顾墨司玉的怒吼,山矾泅急速奔向离信焉,一手抓住了他的灵魂:“回去!你不能离开身体!”
飘在半空的离信焉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只看见他惊慌的眼神,和里面的空旷,在一片冰凉中失去了意识。
虽被毁了妖丹,但墨司玉的掌力中依旧携满了杀气,山矾泅手中再次浮现一朵花,眼中的银色慢慢溢出,在眼角处缓缓开出一朵山矾花!
“可以了。”不急不缓的语气,吐出这么一句话,烬录突然出现挡在山矾泅面前,替他接下了这一掌。
“竟比我想的效果还要好,辛苦了……三位!”
烬录伸手按停山矾泅的妖化,给昏死的离信焉喂下一颗药丸。
“山矾家主还真是责任感爆棚啊。”
山矾泅闭眼平息体内躁动的妖气,将离信焉背起,一言不发。
随着烬录的出现,这个构建出来的黑色空间崩塌消失,他们还在那山谷底,还在那大阵之中。
“是你……”守晏的内丹被离信焉击碎,墨司玉终于不再顶着别人的脸,而是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是你骗我!是你杀了我墨家上下三千余人!是你……”
“我何时骗你?”烬录打断他的无能控诉,“是你恨错了人。你恨你母亲抛弃你,恨妖族勾走你的母亲,让你的人生有了污点,让你的父亲厌恶你,让你在墨家倍受欺凌。我何时骗你了,我只是给你看了事实,一切都是因为你父亲,因为他觉得你是她在混杂了妖族血脉之后生下的杂种,只是想找一个借口摆脱你!你也知道的,这就是事实,第一次看,你杀了墨家上下三千余人,为以前的自己报仇;第二次看,你要杀了知道实情的他们两个。对不对?”
“不对!不对!”墨司玉抱头大喊,“我好不容易拿到了这个位置,一切都是我的了!我怎么可能,把他们都杀了!是你!一定是你!”
“是吗?你再好好想想……”
墨司玉却只是失神的摇着头:“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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