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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雾中钟摆

顾成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一道白痕。

清晨六点的晨光透过百叶窗,在他手背投下细碎的金斑。窗台上那盆绿萝的叶片正微微发颤——这是他今早第三次确认它的存在。根据《清醒锚点守则》,他必须在日出前完成至少三件“非创造性”事务:手洗昨天的咖啡杯(已完成,杯壁还留着薄荷香)、用钢笔在日程本上抄写今日待办(墨迹未干,“溯梦任务·午间12:00”几个字洇开一小团)、以及现在——观察这盆绿萝是否真的在动。

它确实在动。

风从半开的窗缝挤进来,卷起桌角一张泛黄的便签纸。顾成伸手按住,纸页边缘的折痕硌得掌心发痒。那是三年前他第一次以“见习织网者”身份进入梦境时,导师塞给他的:“记住,现实比梦境更擅长说谎。”

窗外传来早班地铁的轰鸣。顾成起身,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这是他刻意保留的“现实触感”:瓷砖的凉意会顺着脚底爬进脊椎,提醒他此刻正站在“真实”的土壤上。

玄关处的镜子蒙着层薄雾。他抹开一片,镜中倒映出张略显苍白的脸:二十七岁,眼尾有淡青的血管,左耳垂缺了一角——那是十二岁时为救闯红灯的小女孩被碎玻璃划的。现实里的伤痕永远不会消失,不像梦境里的疤痕,睡醒后便淡成一缕雾气。

手机在桌面震动。顾成瞥了眼屏幕,来电显示是“织网者调度中心”。他按下接听键,背景音里传来电流杂音,混着若有若无的风铃声。

“顾成,B级任务。”调度员的声音像浸在水里,“目标:城南‘遗忘疗养院’废墟,梦境等级γ-3,报告异常。”

“遗忘疗养院?”顾成的指尖在桌面轻叩。那是三年前因“集体癔症”被封锁的废弃建筑,据说曾有上百位阿尔茨海默症患者在里面同时陷入同一个噩梦——他们总说听见钟摆声,看见穿旗袍的女人站在走廊尽头。后来现实里的疗养院开始出现“逆梦侵蚀”:墙皮剥落的速度比正常快十倍,铁门会在午夜自动上锁,甚至有护工声称在凌晨三点摸到了“不属于现世的温度”。

“现场已经有两位溯梦者失联。”调度员的声音突然压低,“监控显示他们的意识体卡在了梦境第17层。注意,别碰任何会反光的物体。”

电话挂断的瞬间,顾成听见窗外传来一声脆响。他冲到阳台,正看见楼下绿化带里,一盏路灯的玻璃罩裂成了蛛网。裂纹呈放射状,像有人用石子精准砸中了中心——但此刻是清晨,路上空无一人。

更诡异的是,裂开的玻璃内侧凝着细密的水珠,正缓缓汇聚成一行小字:

“钟摆停了”

顾成的后颈泛起凉意。这是“现实钝化”的前兆之一——感官开始接收“跨层信息”。他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工具包:里面有意识锚(一枚刻着复杂符文的银戒,用于在梦境中定位本体)、记忆清除喷雾(防止被负面意识污染),还有导师临终前塞给他的黄铜怀表。

怀表的指针停在三点十七分。

——这是三年前导师在“镜渊废都”失踪时的时间。

疗养院的铁门挂着新锁。顾成摸出激光切割器,在锁芯上烧出个小孔。金属熔液溅在他手背上,却没有痛感——这是现实钝化的另一个征兆:痛觉神经开始“偷懒”。

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

院内的景象让他皱眉:本该荒草丛生的草坪上,整齐地种着一排绣球花,粉白的花瓣上沾着露水。但顾成记得很清楚,三个月前卫星地图显示这里还是废墟——除非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重建了这里。

更不对的是,空气里有股若有若无的茉莉香。他蹲下身,指尖触碰花瓣,触感真实得过分。

“顾成?”

身后传来女声。顾成迅速转身,意识戒的银光在掌心亮起——但那只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孩,胸前挂着“织网者实习生·林小满”的工牌。她的手里捧着台老式相机,镜头蒙着层薄灰。

“调度中心说你会来。”林小满把相机递过来,“我在废墟里找到的,胶卷还能用。”

顾成接过相机,金属外壳的温度让他瞳孔微缩——这不该是一台被遗弃三年的设备该有的温度。他抽出胶卷,对着光看了看:上面是一串连续的照片,拍的是同一间病房。

第一张:空病房,白墙剥落,窗台上摆着个铜制钟摆。

第二张: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坐在床沿,盯着钟摆。

第三张:老太太的手悬在半空,钟摆突然加速摆动。

第四张:照片边缘出现模糊的黑影,像有无数只手从墙里伸出来。

第五张:整间病房被黑暗吞噬,只余钟摆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一张人脸。

“最后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昨晚十点。”林小满的声音发颤,“我查过监控,昨晚十点疗养院的供电系统已经瘫痪。”

顾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摸出怀表,指针依然停在三点十七分——但当他打开后盖时,发现夹层里多了张照片:年轻的导师站在镜渊废都的边缘,背后是翻涌的梦境残影,而他手中的黄铜怀表,指针正疯狂转动。

“小心!”林小满突然拽住他的胳膊。

顾成被扯得踉跄,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阴影里,有个穿旗袍的身影正缓缓走出。她的旗袍是月白色的,绣着缠枝莲,可仔细看时,那些莲花的花瓣竟是由无数张人脸组成的。

“那是……”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资料里见过,是‘记忆吞噬者’。她们会收集别人的记忆,把活人变成梦境里的装饰品。”

旗袍女人的目光扫过来。顾成感觉有冰凉的手指钳住他的后颈,意识突然被拽入某个旋转的空间——

这里是梦境第17层。

顾成认出了这个场景:无数面镜子悬浮在空中,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不同的梦境碎片:有哭泣的婴儿、燃烧的教堂、正在融化的时钟。而在镜子之间,漂浮着成百上千个半透明的意识体,他们的表情或惊恐或麻木,像提线木偶般被无形的线牵着移动。

“欢迎来到我的收藏室。”

旗袍女人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顾成抬头,看见她站在最高处的镜子上,脚下的镜面映出无数个她自己,每个“她”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抬起手,指向某个意识体。被指中的意识体会瞬间崩溃,化作光点融入她的旗袍。

“你是谁?”顾成攥紧意识戒,银戒在掌心灼出红印。

“我是被你们遗忘的人。”旗袍女人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三百年前,有个画家在梦里画了我,后来他的梦境破碎,我就被困在了这里。直到有人开始往梦茧里投射‘遗忘’的集体想象——你们以为是在治疗创伤,其实是在给我喂饭。”

她抬手,一面镜子突然炸裂。碎片如利刃般刺向林小满的意识体——那个实习生不知何时也被拽进了梦境。顾成扑过去,意识戒迸发出金色光盾,却只挡住了部分碎片。

“你阻止不了的。”旗袍女人贴近他耳边,“看看你的怀表吧。”

顾成低头,发现黄铜怀表的指针开始转动。三点十七分、三点十八分、三点十九分……每走一格,周围的镜子就碎裂更多,意识体消失得更快。

“这是现实的时间。”旗袍女人的笑容变得狰狞,“而这里的时间,是靠你们的‘遗忘’喂养的。你们越想忘记什么,我就活得越久。”

顾成的视线突然被一片白雾笼罩。等他再看清时,发现自己站在另一条走廊里。这次没有旗袍女人,没有镜子,只有尽头的墙上挂着一口铜钟。钟摆正在缓缓摆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顾成。”

熟悉的声音从钟后传来。顾成绕过去,看见导师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那盆绿萝——正是他今早窗台上那盆。

“导师?”顾成的喉咙发紧。

“这是第17层的‘记忆沉淀区’。”导师的声音很轻,“你能进来,说明你的现实锚点还算稳固。”他指了指铜钟,“看见钟摆了吗?它每摆动一次,现实就会被梦境侵蚀一分。如果钟摆停了……”

“现实会被彻底吞噬。”顾成接口道。他想起疗养院墙上的裂纹,想起林小满相机里的照片,想起旗袍女人说的“被遗忘的人”。

导师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他手心——是块碎镜片,边缘锋利得能割破皮肤。

“这是‘清醒碎片’。”导师说,“当你开始怀疑现实时,用它在手腕上划一道。疼痛会帮你锚定现世。但记住,别用太多——疼痛本身,也是现实的一部分。”

“您为什么会在镜渊废都失踪?”顾成抓住最后的机会。

导师笑了,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因为我发现了梦茧的真相。顾成,你要记住,真正的危险不是逆梦者,也不是虚界实体……是我们自己。当我们太习惯用梦境改写现实,就会忘记——”

他的声音消散在钟摆的回响里。

顾成猛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跪在疗养院的走廊上,林小满趴在他旁边,额头磕破了,鲜血正渗入地面的缝隙。而那口铜钟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钟摆正在疯狂摆动,带起的风掀起了他的衣角。

他摸向手腕,那里有道新鲜的伤口,血珠正顺着皮肤往下淌。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顾成掏出来,屏幕上显示着调度中心的消息:

“紧急通知:全市监测到‘逆梦波动’,所有筑梦师、溯梦者立即返回基地。重复,立即返回——”

消息末尾,有行血红色的小字,像是用指甲划在屏幕上的:

“钟摆要停了”

顾成站起身,意识戒的银光在掌心流转。他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里不知何时聚起了灰黑色的云,形状像极了无数只纠缠的手。

而在他的手腕上,刚划开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是现实钝化的另一种表现:身体的自愈能力被梦境“借走”了。

“林小满。”顾成弯腰抱起实习生,“我们得在钟摆停之前离开这里。”

“去哪?”林小满的声音虚弱。

顾成摸出怀表,指针已经指向三点二十八分。他望着疗养院深处,那里的阴影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去现实最明亮的地方。”他说,“去人最多的地方。因为——”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林小满手背,确认她还活着。

“现实越热闹,梦境就越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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