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镜中的蓝火突然暴涨,映照出长公主交付胭脂盒时平坦的腹部曲线。祈竹的指尖陷进嫁衣裂口冰晶沿着她的指甲缝蔓延。"这根本不是孕相..."金线勾住的护心镜碎片在颤抖,"是虫蛹!"
赵云枫锁骨下的叶脉疤痕突然渗出蓝光。那些发光的纹路刺破菌丝缠绕,在酒液表面投射出二十年前御书房的画面——先帝正将红色菌种按进镇北将军的伤口。"叶家血脉..."他的判官笔残杆炸开,朱砂细线织成的网突然转为靛青色,"本就是为克制这些秽物而生的。"
"接着!"叶无忧的箭链绞住漂浮的铠甲钢片。十二截断箭精准卡进钢片凹槽,拼出的北狄文字在蓝火中显形:"孕体需每日饮血三合,子时喂菌..."黑曜箭簇突然刺向她手腕,赵云枫的血线抢先缠住伤口。菌丝从她毛孔里退出来时,带出几缕腐肉般的黑雾。
簪刀刺入镜像暗格的刹那,现实中的长公主突然弓起身子她华服上的金凤刺绣渗出鲜血,十七枚护心镜碎片同时映出她痉挛的右手——那五指正死死掐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祈竹的耳坠突然炸裂,珍珠粉末里滚出颗虫卵状的红色晶体。
可汗尸体手中的婚书轰然自燃。蓝火中浮起的记忆残片里,少年江渝的虚影正在密室墙壁刻字。他的指尖每划出一道痕迹,就有新的菌丝从砖缝里枯萎。"阿竹..."虚影突然转向众人,锈迹斑斑的铠甲缝隙里渗出桑落酒香,"找...北墙...第三块..."
水牢顶部突然砸下大块青铜板。那些刻满菌丝培育法的文字正在融化,滴落的铜汁在祈竹脚边聚成箭头形状。叶的箭尾翎羽全部倒竖,根羽毛自行拆解重组,在枫的血线牵引下拼出完整的北疆地图——某个被圈起的要塞旁,赫然是江渝的私印。
"原来在这里..."祈竹的嫁衣突然解体。金线带着冰晶飞向地图标注点,在空气中凝成微型城寨的轮廓。当最后一粒冰晶归位时,城寨突然坍塌,露出底部刻着符纹的青铜匣。菌丝组成的北狄士兵同时发出哀嚎他们胸腔里的红色心脏正在剧烈抽搐。
赵云枫突然扯开整片衣襟。他胸口的叶脉疤痕完全亮起,光纹组成的树形图覆盖了整个水牢顶部。那些发光的枝桠间垂挂着无数半透明的茧,每个茧里都蜷缩着打扮的人。"先帝的...菌丝仓库..."他的口滴在最近的茧上,茧衣裂开露出叶无忧父亲灰色的脸。
叶无忧的箭链突然绞住自己脖颈。黑曜箭簇抵着喉结刺入半分,赵云枫的血线强行撬开她咬紧的牙关。"呼吸!"他的膝盖压住她的小腿,朱砂细线正从她鼻腔里抽出缕缕黑。祈竹的簪刀突然横在两人之间,刀柄护心镜碎片映出叶无忧瞳孔里的异象——她的虹膜上正浮现出与菌丝相同的红色纹路。
"北墙...第三块..."江渝的虚影突然实体化。他腐烂的左手燃烧的婚残页,按在祈竹颤抖的指尖上。那些带着尸斑的指节异常灵活,眨眼间就用冰晶拼出密室锁钥的形状。菌丝长公主的幻象发出刺耳尖啸,整个水牢的青铜砖块开始簌簌震动。
祈竹突然抓住漂浮的铠甲钢片。锋利的边缘割开她掌心,鲜血顺着江渝刻过的纹路填满北狄文字。当最后一个符号被染红时,钢片上的锈迹突然剥落,露出背面蚀刻的灵祈**印——正是十年前那批御赐毒酒的调令凭证。
"酒窖在..."叶无忧咳出大口黑血。她的箭尾翎羽完全变黑,正与赵云枫疤痕里渗出的蓝光激烈对抗。祈竹的嫁衣残片突然飞向两人,金线在空气中织出繁复的屏蔽网。那些撞上网格的菌丝发出油脂燃烧的噼啪声,每根断裂的丝线末端都浮现出江渝的面容。
青铜地面突然裂开巨缝。泡胀的北狄士兵尸体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底部刻满叶脉纹路的石台。江渝的虚影飘到石台上方,他心口的箭伤里不断涌出桑落酒液。那些液体流过石纹时,隐藏的锁舌逐个弹开。
"第三块..."祈竹的簪刀突然自行插入石缝。刀柄心镜映出的画面里,长公主正在撕扯自己腹皮肤——那人皮之下,密密麻麻红色菌丝正包裹着个胎儿形状的活物。赵云枫的判官笔残杆突然刺入镜面,朱砂细线顺着镜像爬进长公主撕裂的伤口。
现实中的长公主寝宫突然传出瓷器碎裂声。侍女们惊恐地看见,公主最爱的胭脂盒正在案几上疯狂跳动,盒盖缝隙里渗出蓝火灼烧过的黑色血沫。
水牢里的菌丝网络剧烈收缩。所有红色丝线都朝着石台方向聚拢,在江渝虚影周围缠成巨大的茧。祈竹的护心镜碎片突然全部转向东方,镜面反射的蓝火中,隐约可见皇城某处屋檐下悬挂的青铜铃——铃舌正是虎符残片的形状。
叶无忧的箭链突然绷得笔直。十二截断箭首尾相连,组成通往石台的临时浮桥。她的靴底刚触到第一支箭,黑曜箭簇就刺穿鞋扎进脚背。"用血..."赵云枫的疤痕蓝光突然暴涨,"箭链认主!"
祈竹的嫁衣金线全部自行脱落。那些带着冰晶的丝线缠上叶无忧流血的双脚,在箭链表面结出薄霜。当她的血珠滴在第三支箭上时,整条浮桥突然翻转,露出底部刻着的北疆布防图——江渝最后一次军报的附件正静静嵌在箭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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