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穹顶崩塌的轰鸣尚未散去,悬浮的青铜齿轮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赵云枫的蓝血在血管里沸腾,心口叶脉状疤痕裂开细缝,靛蓝色荧光从皮下渗出,在脖颈处交织成北狄狼头图腾。
"按住他!"叶无忧的黑曜箭脱手而出,箭尾铁链却像活物缠住她手腕。尖不受控制地转向祈竹眉心,链条上浮现的灼痕与江渝虎符伤疤分毫不差。
祈竹的嫁衣金线突然全部绷直。数百根金属细丝在蓝光中解体重组,最细那根穿透她食指指腹,将十年前长公主教她刺绣的画面直接投射到视网膜——姐姐的指甲划过绷紧的金线,线头刺入了跪在一旁的边关守将后颈。
赵云枫折断胸前突起的刺。蓝血喷溅在最近的青铜齿轮上,腐蚀出的文字在晨光中清晰可辨:"灵祈景明十七年冬,以质子血脉为引......"
"后面半句被血污盖住了!"祈竹扑向齿轮,嫁衣残片却突然勒住她脚踝。金线钻入皮肤,在她小腿上重组成北狄密,每个笔画都在渗血。
叶无忧的弓弦深深勒进掌心。她借着链条拉扯的力道旋身,用肩膀撞偏黑曜箭轨迹。箭簇擦着祈竹耳际钉入地面,炸开的碎石间露出半片焦黑的虎符残。
"江渝的......"祈竹刚碰到残片,嫁衣内衬突然射出七根金针。赵云枫的蓝血化作屏障挡在她面前,针尖与血雾相触的瞬间,棺碎片突然从穹顶缺口坠下。
玄冰在朝阳中折射出七彩光斑。所有蓝像被无形之力牵引,形成数十道细流向冰棺汇聚。祈竹耳后的金线突然软化脱落,在她掌心蜷缩成北疆地形图的模样。
"婚书......"叶无忧踢开仍在扭动的箭链,指向冰棺融水间浮动的残页。江渝的字迹力透纸背:"...虎符有诈,婚约金线藏于第三......"
赵云枫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按住心口暴起的血管,蓝血在冰面上自动勾勒出北狄祭坛的轮廓。二十年前被封印的记忆终于冲破枷锁——幼年的自己被困在冰棺里,长公主的凤钗正将蘸了蓝血的冰锥刺入他锁骨。
"调包计。"他嘶吼着撕开衣领,叶脉状纹路已蔓延到下颌。悬浮齿轮突然全部停滞,齿尖穿着的虎符残片同时发出嗡鸣。
祈竹的簪刀突然自行飞向冰棺。尖挑起的残页背面,赫然是江渝临终前用血绘制的北狄布防图。嫁衣金线在地面拼出的地形图上,关隘位置浮现出青铜铃铛的虚影。
"铃铛在抽取守将记忆......"叶无忧的箭链突然全部崩断。黑曜石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与江渝虎符伤痕完全一致的星象图。她咳着血抓住一块碎片,上面的灼痕突然与她掌老茧重合。
赵云枫的蓝血突然回流。他盯着恢复如常的手臂,突然将整只手掌插入齿轮组核心。精密咬合的青铜齿牙在蓝血中溶解,露出藏在中央的鎏金铃舌。
不是控制。"祈竹的簪刀在铃舌上刮出火星,"是共鸣!"火星溅落的瞬间,所有悬浮齿轮突然转向北方,齿尖穿着的虎符残片拼出完整的北狄王庭徽记。
冰棺融水突然倒流。浮在水面的婚书残页被无形之力托起,江渝的字迹在阳光下愈发清晰:"...第三根金线系着真正的......"
叶无忧的断箭突然刺入地面。箭杆上浮现的密文与赵云枫脖颈处的狼头图腾同时发光,照亮了齿轮组底部隐藏的冰锥划痕——那痕迹与二十年前御书房刺杀案现场完全一致。
祈竹的嫁衣残片突然全部燃烧。火焰中浮现的长公主幻影正将鎏金凤钗刺入江渝后心,而青年将军虎符分明按在自己胸口。蓝血从幻影虎符中涌出,在地面出灵祈国传国玉玺的残缺印记。
"三方......"赵云枫的蓝血突然分成两股。一股流向冰棺残片,渗入地缝。裂缝中露出的玄铁链条上,北狄头与灵祈凤纹正在互相吞噬。
叶无忧的断箭突然飞向竹。箭簇在触及她眉心前碎成粉末,黑曜石微粒组成微型星象图,正好填补了婚书残页的缺失部分。江渝的血字在星光中延伸:"...虎符在叶家箭囊......"
穹顶最后一块巨石轰然坠落。烟尘中有青铜铃铛的虚影闪过,铃舌摆动间露出藏在音管内的半页婚书。祈竹的簪刀突然脱手,刀尖精准地挑开了铃铛内壁的暗格。
赵云枫的蓝血在暗格表面腐蚀出北狄文字:"血脉为引,骨灰为媒。"悬浮的齿轮突然全部炸裂,无数虎符残片如暴雨般射向北方。叶无忧的断箭自行飞起,在空气中划出燃烧的轨迹。
祈竹抓住飘落的婚书残页江渝最后补充的字迹被晨露晕开,唯独"叶"字的最后一捺清晰如刀刻。她抬头时,正看见叶无忧的箭囊在朝阳中裂开细缝,三根缠着金线的黑曜箭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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